第24章 屠戮
突然的轉折讓所有人都沒能回過神。
他們驚異的看著地上詭異的火焰，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還身處險境。
隻有西賽斯注意到剛剛發生的一切，他拉開身邊的船員，大步走到一團火焰的麵前，俯身凝視道：“紅色的火焰，但卻不是天爐座的能力，小子，你是怎麽辦到的？”
“幾種易燃物的混合品而已，西賽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隻是暫時擊退了怪物，它們還在附近！”
易聞沒有理會他的質問，拉著青枝繼續用目光在周圍掃視。
矩尺座的能力讓他現在如芒在背，就像是被關在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正在被無數人注視。
然而燃燒棒的光芒使得樹林深處更加灰暗，他除了能感應到危險確實存在外卻完全無法找到敵人的身影。
“威利，繼續帶路，不用管路線了，直接帶我們去獵犬座！”
西賽斯見易聞沒有脫離警惕，也意識到目前的狀況危險，他轉身提起瑟瑟發抖的威利，推著他便繼續朝樹林深處前進。
剛剛的一場襲擊讓不少人都受了傷。
但好在那些怪鳥攻擊能力有限，隻是讓他們看起來狼狽，卻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易聞囑咐青枝跟著自己，手中的撬棍也迅速換成了長弓。
他慢慢加快了腳步，一邊走到甘尼克斯和西賽斯的身後，一邊注視著周圍說道：“船長，西賽斯，接下來我會將箭射向威脅最重的方向，你們記得第一時間出手，這些怪物正在集體行動，顯然是有頭領存在。”
“明白了，你放手去做，隻要找出它，剩下的就交給我們！”
甘尼克斯和西賽斯對視一眼，點點頭便同意了他的計劃。
易聞的意見其實也正符合他們的猜測，畢竟怪物很少會湊在一起行動，除非是在它們中有很高級別的存在，或者幹脆就有一個牧夫座的墮落者。
隊伍繼續前行，而易聞則在人群中找了一個相對空曠的位置。
他在大腦中將四周的危險快速進行比對，很快便從無數威脅中挑出了其中最深的一個。
沒有多做猶豫，易聞確認目標後迅速轉身，手中弓弦拉滿，直接便將箭矢射了出去。
“在那裏！右後方向！”
唰！
嗷嗚！！
箭矢呼嘯而出，伴隨而來的則是一聲怪物揚天的嘶吼。
甘尼克斯和西賽斯在聽到訊號後立即便做出反應，兩道身影如同彈射而出的巨石，瞬間便消失在聲音傳來的方向。
長蛇和飛魚，皆是以速度著稱。
兩人全力爆發下很快便從遠處傳來了陣陣打鬥。
而與此同時，易聞周圍的樹林也同時開始沸騰。
樹幹上，地上，天上，數十隻怪物蜂擁而至，如潮水般突然襲向了眾人。
“該死，這是什麽鬼地方！風暴之眼號的，你們欠了黑角號一個大人情！”
查爾斯奮力砍翻一隻長著人臉的猴怪，頭也不回的就發出了一聲怒吼。
他雖然身材矮小敦實，但作為甘尼克斯預備的接班人，自身也是一名帆船座的試煉者，力量和反應皆是不俗，在解決掉襲擊自己的怪物後甚至還有空幫助周圍的同伴。
“查爾斯，帶著他們頂住，船長和西賽斯去解決那個大家夥了，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自己散去！”
易聞帶著青枝在怪物中輾轉騰挪，雖然自身無礙，但卻也抽不出手去幫助他們。
“我看到了伊文，但你在那隻保護個丫頭實在太浪費了，把她交給我！”
查爾斯說著衝到易聞跟前，也不等他答應便從其身後拽走了青枝，而易聞見此也未多說，點點頭便提著撬棍衝進了怪物。
他雖然對付帶護甲的怪物極為吃力，但眼前這些生物卻似乎隻是一群雜牌軍，無論是從力量還是聲勢來看都遠遠不如他第一次遇見的鱗甲怪物。
靈敏的身法在離開青枝後瞬間如魚得水，撬棍鋒利的彎頭直接在怪物中打開了局麵。
船員們壓力頓減，立即默契的配合起易聞，朝著剩下的怪物廝殺。
這是易聞第一次真正的戰鬥，暗紅色的血液噴灑在他的臉上，親眼看著一隻隻脆弱的肉體被自己的武器撕扯成了碎片。
這種感覺十分的奇妙，令易聞在激動顫抖中還隱隱帶上了一絲興奮。
廝殺，幾乎是所有雄性生物的本能。
而易聞此時就是將這種壓抑了二十年的本能徹底釋放了。
“滾開，怪物。”
嘩……嘭！
撬棍劃過一隻靈敏的人臉猴怪，彎頭直接勾住其頸部將它砸在了一顆枯樹上。
他的四周遍地屍體，甚至就連同伴也漸漸不敢朝他靠近。
“夠了伊文，船長他們已經回來了，你現在的狀態不對！”
查爾斯察覺到了易聞的異常，一聲大喝便製止了他繼續廝殺。
周圍的怪物早已開始四處逃竄，而甘尼克斯等人也正提著一個猙獰的腦袋朝著他們走來。
易聞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看了眾人一眼後又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體。
各種組織和血液早已將他的衣物浸透，即使有天上的雨水不斷衝洗也未能洗去他渾身的汙跡。
“小子，這是第一次殺生？”
西賽斯看到他的形象，忍不住朝著甘尼克斯發出一聲大笑。
他將手中提著的怪物頭顱向人群中一拋，接著說道。
“非常好，每個人在第一次見血時都會有兩種狀態，要麽被刺激到瘋狂，要麽緊張到坐以待斃，很明顯你是第一種。”
“不過這種狀態也需要克製，至少要保證能分得清誰是敵人誰是怪物。”
“我知道，剛剛確實感覺很興奮。”易聞點了點頭，就著雨水又再次清洗了一把麵部。
他低頭看了一眼西賽斯丟下的戰利品，繼續問道：“這是一隻什麽怪物？牧夫座的墮落者？”
“你猜的沒錯，正是牧夫座，沒想到我們這麽巧會遇上。”
西賽斯聳聳肩，目光接著撇向一旁發抖的威利，眉頭一挑，抱著膀子不懷好意道：“所以，你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嗎威利？我可從不相信會有什麽巧合，牧夫座正常情況下可不會來到這種地方！”
“我，我不知道，我怎麽知道為什麽會遇到牧夫座墮落者。”
威利被西賽斯問話，嚇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哦？你不知道？我記得之前曾向巴倫賣過兩個牧夫座守護者，其中好像有個叫艾琳的女人，她是你的什麽？”
西賽斯緊逼不放，他直接走到威利的跟前俯下身體，露出了一臉的戲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艾琳……”
巴倫搖著頭極力否認。
然而西賽斯顯然不想太過浪費時間，隻見他回頭招了招手，其手下一人便直接將那顆地上的頭顱踢到了兩人的麵前。
嘭……咕嚕咕嚕。
巴倫頓時盯住滾動而來頭顱，那上麵正是一張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臉！
“渾……渾蛋！你們這群畜生！”他牙齒緊咬，直至滿嘴是血，最終還是猛地抬頭看向了西賽斯。
“她是艾琳，我的妻子！她自從被你擄走後我就一直在尋找她！”
“我通過自己的身份輾轉於各個勢力，直到半年前才終於知道她死在了這裏，可惜帶她來這的人都死在了島上，我沒機會找他們報仇，但是沒關係，你西賽斯還活著，找你也一樣，哈哈哈哈，一起死吧！”
巴倫歇斯底裏，說完便想將抬起的視線挪向天空。
他此時已經徹底絕望，隻能寄希望於化身墮落者繼續展開報複。
然而站在他眼前的西賽斯卻表情冷漠，並沒能給他一絲的機會。
幾乎是在巴倫做出動作的瞬間，一把鋒利的刀尖便出現在了他的頸部。
隨即西賽斯那冰冷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謝謝你為我解惑，但我其實並沒有興趣知道。”
唰！
彎刀從巴倫的脖頸劃過，鮮血灑滿一地。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