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滿帆，全速航行！
易聞被青枝的聲音驚醒。
當看到她坐在地上哭泣後，立即便衝過去將她從地上抱起。
周圍依然是被怪物環伺。
但它們幾乎都在這一刻同時停止了掙紮。
身軀扭轉著，隻用一雙雙怨毒、痛苦以及略帶畏懼的眼神看著他們。
而隨著他與青枝貼身靠近，易聞身上的吊墜也刹那間開始綻放，強烈的光芒耀眼的如同烈日，遠遠不是之前青枝那顆小小的碎片所能比擬！
螢火與皓月！
光芒瞬間充斥在整個空間，怪物頓時如同烈火下的蠟像，在嘶吼慘叫中逐漸融化……
接著易聞的思緒便如潮水般收攏。
視線也再度重回清明！
……
“啪，啪，啪。”
“很不錯，非常不錯，易聞，你的意誌值得讚揚，僅用了五息時間便擺脫了它的誘惑！”
三名船長正在他的身邊鼓掌，而謝裏爾也依然完好的站在他麵前，手中似乎拿著一枚早已幹燥的蒼白眼珠，正對著他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
“剛剛那是什麽？幻覺？”易聞回憶著剛剛看到的一切，警惕的問道。
“是的，幻覺、低吟或者說氣息。”
“可無論哪一種，它們的效果都和你見到的情形相差無幾，它能使你瘋狂，然後墮落。”
謝裏爾說完，便將手中的眼球遞給身邊的一名船長。
先是朝他表示了一番感謝，這才又回過頭說道：“易聞，那隻是一隻死去墮落者的眼球，其效果可能還不到它活著時的五分之一，所以感覺如何？能抵禦它嗎？”
“我想恐怕不能，先生，它剛剛雖然隻引誘了我五息，但如果是發生在戰鬥中呢？也許不用一息我就已經死了。”
易聞搖著頭，十分清楚這種低吟和誘惑有多恐怖。
它並不在於會使人淪為墮落者，而是會在你毫無意識中便奪取了你的性命。
“你說的很對，所以對付它們我們才有自己的一套。”
謝裏爾已經對易聞越來越欣賞了，見他能舉一反三，眼神更是變得無比明亮。
“記住，在戰鬥中不要直視它們的眼睛，如果有機會，更要第一時間破壞它們的口器！”
“隻有這樣你接下來才能利用自己的優勢戰勝它，否則就算你是名騎士也遲早會被這種低吟給誘惑！”
“回去吧，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希望你和甘尼克斯都能活著回來。”
謝裏爾交代完易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示意他可以離去，一邊又轉身帶著三名船長走上了二樓。
易聞一路目送著幾人離開，直到看不見身影後才稍稍歎了口氣。
隨後他轉頭看向了依然在肆意歡笑著的人群，以及……不知何時跌坐在了地上的青枝。
“這……不是幻覺嗎？”
易聞心中頓時一緊，連忙繞開幾個擋路的家夥，伸手便從地上抱起了她。
懷裏的女孩眼神空洞，即使被他抱起後本能的看向易聞，眼中也毫無聚焦，就像一個破布娃娃，軟若無骨。
“醒醒，青枝，都是幻覺，快醒醒！”
易聞拚命的大喊，聲音很快便蓋過了周圍的人群，一些認識的水手頓時麵露擔憂，而其他的酒客也紛紛開始遠離和警惕。
他發出一陣焦急的呼喊和搖晃。
直到酒吧的大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他才茫然的抬起了頭。
嘭！
大門被狠狠踹開，緊接一名長相凶悍的男子便衝進了黑荊棘的大廳。
男子無視了眾人不善的視線，目光直接就在人群中搜索，很快便看到了一處被人為空開的場地。
隨後似乎是狠狠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又三兩步撞開人群，直直的來到了空地中易聞的身邊，他先是低頭看了青枝一眼，這才深深的盯著易聞問道：“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麽？她怎麽會被墮落者的氣息迷惑？”
易聞抬起頭，這才看清來的竟然是西賽斯，他搖搖頭回道，“是謝裏爾，他剛剛用墮落者的眼球給我做測試，可能是她離我太近的緣故。”
“哼，女人，果然無用，遲早也會墮落！”
西賽斯聽完解釋，冷哼一聲便從衣服中掏出一個瓷瓶，抜開瓶塞，彎腰放在了青枝的鼻下。
“你欠了我一個人情，普通人根本就抵抗不了這種誘惑，這玩意兒送你了，別等到船上還給我惹麻煩！”
西賽斯此時完全沒了之前的紳士，哪怕明知易聞也是一名守護者說話也毫不客氣。
似乎是在生氣，但又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
易聞接住他拋來的小瓶，也不客氣，抱著青枝便走到了椅子旁放下。
手中的瓷瓶味道十分刺鼻，似乎是醋味和薄荷味的混合體，但效果卻非常好，青枝僅一會兒便開始眨動起眼睛，在易聞將她放在椅子上後，更是已經茫然的轉著頭，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
“都散了吧，沒有你們的事情，黑角號的別忘了明天就要出海！真是該死，我突然對這次的航程有了不好的預感！”
西賽斯揮散周圍的客人，對著易聞兩人又是冷哼一聲，這才轉身疾步離去。
黑荊棘內頓時陷入了安靜，所有人的心中都有著無數的問號，但卻又不知道自己的疑問要從何談起，隻能茫然的相互對望，最終又將目光放在了還待在酒吧的兩人身上，直到他們最終也起身離去。
……
當當當，當當當。
熟悉的船鈴再次在海岸邊響起。
易聞透過船艙內的舷窗，看到碼頭上開始冒出一道道人影。
這一晚易聞和青枝是在黑角號度過的。
兩人在船艙內烘幹了衣服，但躺在吊床上卻都無法真正的安心入眠。
不但腦海中回播放之前發生的一切，甚至耳邊也還有苦力在不斷搬運物資時發出的吆喝。
直到此時船鈴再次搖響，易聞才終於意識到休息的時間早已過去。
他回頭看了眼同樣已經下床的青枝，轉身便一起走出了船艙。
甘尼克斯此時已經站在甲板上，他全身濕透，當看到易聞從甲板下出來時也隻是點了點頭，便又繼續指揮著水手們上船和做著的準備工作。
隨後三麵船帆漸漸升起，沉重的鐵錨開始轉動，碼頭邊停歇了一晚的巨大陰影終於在一陣搖晃中離開了港口。
易聞走到甲板邊眺望，見遠處有幾盞船燈也同一時間開始隱隱閃爍。
他隨即猜到那就是西賽斯的風暴之眼號，它跟隨在黑角號的身後，船頭燈不時亮起又熄滅，隻是在和甘尼克斯交換著信號。
“很好，風暴之眼已經跟上了，掛滿帆！全速航行！”
“我們兩天後就要進入黑海域，檢查所有武器，小崽子們，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隻要能活著回去，你們都將是這片海域的傳奇！”
甘尼克斯操著舵，回頭便朝著甲板上的水手大聲呼喝。
而下一秒，立即便有船員開始回應，兩側粗大的繩索瞬間被他們拉的筆直，三麵畫著彎曲號角的船帆隨即落下。
嘭！
滿帆起。
厚重的帆布在海風下被撐到最大，黑角號頓時向前一傾，速度再次提升一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