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永恒
畢竟這好像也沒什麽可解釋的。
見李十三不好意思的樣子，王天上也不點破，而是板起臉開始了嚴肅的對話：“我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是否一定可以將你送回原來的時間軸，或者失敗也說不定，不過不管怎樣，在我們的計劃開始後，成功與否你和我都將永遠再無法相見，如果成功，你將回到原來的時間軸上，如果失敗，那麽你和我將永遠待在各自停留的這個無限小的時間軸的兩個端點上，我們永遠不可能再相遇。所以不管結果怎麽樣，在一切開始之前，有些事我都要向你交代清楚，其中也包括我為何願意傾力幫助你回去的原因。”
王天上說罷，李十三麵色一肅，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就見王天上將右手手背朝上伸了出來，手腕劃了一個弧度，手心瞬間翻轉過來，他的掌心上像變魔術樣憑空多了一件東西。
王天上將那件東西遞了過來，李十三接在手裏不明就裏地望了望他，王天上沒有說話，而是朝李十三伸出的手掌努了努嘴。
李十三這才仔細地打量起自王天上手上接過的東西。那是個乒乓球大小，但不怎麽規則的圓盤，看不出是什麽材質但入手卻極為溫和舒服，圓盤上刻著許多花紋，雖然雜亂，但李十三卻能感覺得出那畫紋中似乎隱藏著什麽含義。
李十三仔細翻看著那古木色的小圓盤，背麵好像並沒有什麽玄機，除了篆刻的“天上”兩個九州字外，還刻著一串莫名其妙的數字。
李十三再次將小圓盤翻轉過來，當目力匯聚，他終於自那雜亂而又美麗的花紋間看出了玄機。
那是個靜止的表盤，時針、分針、秒針都是雕刻在那圓盤上的，所以永遠不會移動，李十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不會走的表。
李十三抬頭望向王天上，王天上微微笑了笑：“這是我第一次使用時間力量時，來到天地初開的世界初始的時間，斬下了一塊古木雕刻的紀念。這麽多年了，無論我去哪裏，我做什麽，這件東西都跟在我身邊，也許你已經注意到了，這是個表盤，與別的表不同的是，這個表盤上的時間永遠是靜止的，相信這其中的含義不用我解釋你也應該明白。”作為和王天上同樣擁有時間力量的異能者，李十三當然明白時間靜止的意義何在，所以並不需要王天上再來解釋，不過他不明白王天上將這個如此有意義的東西交給自己到底是為什麽。“我希望如果你能回到原來的時間軸上，幫我將這個東西交給一個人。”
王天上背過身去，像是不願意被李十三看到表情，負著手說道。
“明青璿？”李十三問道。王天上點了點頭，卻並不奇怪李十三為何會一下子就猜出這個名字。
“這隻表叫‘永恒’，名字還是她取的，我王天上一生一世恐怕唯一對不起的便是她了，如果能回去，幫我把這個交給她。”
“嗯！”李十三把“永恒”攥在手心裏，點了點頭。
“不光是交給她那麽簡單，你還要幫我照顧她。”王天上接著說道。
“照顧她？”李十三聽得一愣。
“對！”王天上轉過身來，“我永遠也無法回到那個時間軸上，所以我永遠也無法再與她相見，從某種意義上說，你的身體有十分之六是來自於我，所以由你來照顧她，我也可以放心了。”
“嗯，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李十三帶著幾分無奈地回答。
“不！我是要你像照顧你其他的女人一樣的照顧她！”王天上語出驚人，一下子就把李十三驚呆了。
王天上沒有理會有點呆住的李十三，繼續說道：“男人隻有照顧自己的女人才是最無微不至的，所以我要你像對待你自己的女人一樣對待她。我了解青璿，我也見到了你，你身上有我，所以青璿不會拒絕你，這算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一件事吧，所以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不要說任何理由，答應我！”
王天上眼神直直地盯著李十三，一動不動。
李十三愣了半晌，終拗不過他那如同能刺穿人心肺的眼神而惘然地點頭，至於答應下了這件事是否合適，是否與情理相合，這個時候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一見李十三點頭，王天上擰了半天的眉毛終於舒展了開來，他使勁地拍了拍李十三的肩膀，表情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斜射進小屋的一縷陽光漸漸偏離，終褪了下去，夜幕再次隆臨，一天的時間很快又要過去……
“時間不早了，如果想在早晨開始，那麽現在我們就有很多的準備工作要做。”王天上望了望窗外說道。
李十三也有些無奈，以前從未覺得一天的時間是如此得短暫，但現在，卻總感覺一天裏總是有很多的事情無法做完。
王天上剛才已經將計劃的理論告訴了李十三，不過那是為了讓李十三更簡單地明白，所以說得盡可能得簡單，而事實上，推轉這個無限小的時間軸，就算對於同樣擁有時間力量的王天上和李十三兩個人來說，也是一件難度極大極其複雜的事。
李十三已經歸心似箭，在決定了明晨便開始計劃，他知道，今晚八成是自己與王天上最後相處的時間。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對於將要離開，將要永遠見不到王天上，李十三並沒有什麽感覺，那種感覺很奇怪，並不是與王天上接觸時間不算長，也不是互相間並無什麽濃厚的情感，隻是李十三沒有那種將要分別的感覺，或許是因為王天上早已經成了李十三的一部分，而且還是永遠無法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即便是與這個王天上分離，還有另一個王天上始終與李十三同在吧。
當困意再度襲向王天上和李十三時，兩人已經將所有的計劃商量妥當，李十三打起最後一分精神向同樣困頓的王天上道了一聲“再見”。
王天上卻衝李十三露出了一個會意的微笑。記憶中帶著王天上最後的那個笑容，李十三昏昏地睡去，當他再次醒來時，又回到了龍之穀。當然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時間還是那個時間，甚至鳥兒還是那隻鳥兒，叫聲還是那兩聲叫聲，但李十三知道，今天必定與原來的今天不同，因為今天，他將和王天上在兩個端點上同時推動著這個無限小的時間軸，回到屬於自己的時間軸線上去。
今天的一切是否能夠成功李十三不知道，但他卻願意試一試，傾盡全力地試一試。一秒鍾也沒有耽誤，當李十三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疾射出龍之穀，來到永安大街一百一十七號，不過與平時不同的是今天王天上並未在這裏，而李十三這次來到這裏，並不是要見王天上，隻是要拿昨天王天上交與他，而他卻無法由昨天帶到今天的那隻名字叫做“永恒”的表。
李十三傾盡全力的速度當然已經快到不能再快，當他拿到“永恒”返回龍之穀時，正是那隻每天鳴叫兩聲的鳥兒離開樹杈振翅高飛的時候……
知道已經到了王天上和自己約定開始的時候，也知道這個時候王天上也在另一個端點上和自己一樣準備好了，李十三再不猶豫，將“永恒”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或許那隻是王天上的習慣動作，但此時李十三不知為何，也延續了下來。
輕吻之後將“永恒”放進懷裏，李十三隨即運極身內本應該在這時間段點上無法使用的時間力量……
這一次李十三能明顯感覺到，曾經試過無數次無法運用的時間力量終於運作起來，他知道這是他和王天上兩股時間力量同時作用於這個無限小的時間軸上的結果，心中一陣竊喜，李十三不遺餘力，用盡最大的力量，推動著這一天的時間。
一切或許在別人眼中並無變化，但在此時李十三和王天上的感知裏卻並非這樣。原本橫切過若幹時間軸的時間軸已然旋轉起來，在已經忽略了時間的時間裏，李十三猛覺時間力量一陣顫動，他知道，這正是兩道時間軸交叉的反應，猛然間將時間的力量收回，平靜的一切依然平靜……
依然還是龍之穀，依然還是李十三一連醒來幾天時的位置，依然還能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兩聲鳥鳴，也許在別人看來，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什麽不一樣，但李十三卻在睜開眼睛看到這裏的那一刻，心中無法表達的萬分慶喜——自己和王天上成功了。
別的或者在李十三猛眼看來都是一樣的，但那無限小的時間段點上有一樣東西是沒有的，那便是此時李十三看到的，正立在他自己身邊的衛斯特。
看著衛斯特波瀾不驚的表情，李十三心道：也許自己在衛斯特眼中，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但是衛斯特一開口，李十三頓時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
“十三，你能這麽快回來真是太好了！明仙子，還有雪晴鳳、彩霓、小天賜他們都沒事，所有人都沒事。”衛斯特一見李十三就迫不及待地將這個消息告給李十三。
“那他們人呢？”一聽衛斯特如是說，李十三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