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暗奴
李十三將目力運至極限，每一滴雨水的滴落過程在他的眼中都清晰可見。
當李十三發現那滴本應該落地就濺射開來的雨水在一人多高的半空中崩散開來時，他暗裏嘿嘿一笑，一道無聲的龍之氣勁挾著雨滴直襲過去……
“砰……”一擊擊實，李十三心喜，在遮蓋一切的大雨中，再好的隱身術也好像被塗上一層薄薄的顯示液，這時李十三能清楚地看到一個身影被自己這措手不及的一擊擊得飛了出去，那因為不斷降落的雨水而現出的模糊身影在身體承受的力量消失而跌落在地時終於現出了身形，竟然是一具黑糊糊的，他以前從未見過的類似於人形但卻絕對不是人的東西。
李十三十足的龍之氣打在那東西身上哪是那麽好受的，倒在地上的黑影顯然受了重傷，發出一聲像極本能卻極為難聽的慘叫聲。
李十三被這從未見過的怪物吸引了注意力，他現出身形，走前幾步，仔細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黑色軀體。
那軀體在體形上像極了普通的人類，但外表卻實在無法與人類聯係起來，剛才一擊下能感覺得到堅硬如鐵的皮膚有如燒盡的黑炭一樣，坑坑窪窪，密布在黑色身體的體外，而那張根本不能稱之為“臉”的臉上除了一雙紅通通的眼珠外，還有一張血盆大口，居然沒有鼻子耳朵。
臉上的皮膚也和身體的一樣，像極了黑炭。
“這是什麽怪物？”已經站在那怪物身邊不遠的李十三奇怪地搜索著自己的記憶，但卻絲毫沒有任何和地上這家夥相符的記憶。
李十三愣住間，倒地呻吟的怪物突然紅通通的雙目如放光般盯向他，李十三頓時又感覺到那股後背冷森森的不爽感覺，正想罵幾句這已經沒什麽戰鬥力還要逞強讓自己難受的家夥，卻猛然心神一凜，頭也不回地一記撞肘向身後襲去，同時像貼身擒拿大背摔一樣，看起來像用盡全力抓住一團空氣樣，一個漂亮的側摔，隨後擰腕跨踢，隻不過出腳間，力道卻絕非普通的跨踢能比的，因為這一踢光是激起的水幕就足有幾米遠。
一記重踹下，又一具黑色的身體慢慢在李十三腳下顯出形跡。
原來剛才李十三被受傷倒地的黑鬼吸引了注意力，被他的另一個同夥慢慢接近了後背才發覺，如貼身般的距離，李十三隻好使出肉搏術，將那不知死活貼在身後的家夥摔過來。
本來李十三隻是一種本能的憑感，那一記撞肘也隻是碰運氣，但那記撞肘一肘撞實時，李十三知道自己的感覺再次對了，後麵連貫的出手也絲毫不遺餘力，就這樣，這個倒黴的黑鬼也傷倒在他腳下。
被李十三踩在腳下的黑色家夥體形明顯比剛才被擊傷顯形的那家夥要瘦弱得多，但卻也頑強得多。李十三十成力道近距離踹實，顯然他受的傷要比剛才那家夥嚴重，而且此時他還被李十三踩在腳底下，但這卻絲毫不影響他奮起全力的掙紮。麵對這麽醜陋的黑色家夥，李十三可不手軟，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有什麽經絡血脈，所以他索性挨個胡亂一通猛踹，直到聽見陣陣骨碎肉裂的聲音，及撕心裂肺的慘叫，他才確信這兩個家夥再沒什麽反抗的能力。
而在這番猛踹時，李十三全神戒備，但並沒再受到什麽襲擊，那種冷森森的感覺也隨著地上兩個家夥的氣息漸弱而慢慢消退了幾分，所以李十三斷定，剛才襲擊自己的八九不離十就是地上的這兩個家夥。
“媽的，你們是什麽東西？”頭頂著還在嘩嘩下的大雨，李十三雖不確定腳下這兩個怪物能否懂自己的話，但卻依然還是問道。
李十三腳勁一分分地加重，他腳下那個身材相對大一些的家夥慘叫著，赤紅的雙目卻始終不曾回避過李十三的注視，而且如果光看眼神的話，倒像李十三是他的獵物。
被看得十分不舒服，問話完畢也沒得到什麽答案，李十三一氣之下，挾著龍之氣的一腳再度踹下，強大的力量使渾身包裹著黑炭外殼的怪物也難消受，一口深黑的血液自那血盆大口中噴射而出。
看著那順著黑炭般的臉頰被雨水不斷衝刷的鮮紅血液，李十三有幾分奇怪，但這家夥一口鮮血吐罷，顯然已經暈了過去。
李十三抬起腳，將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怪物身上，不過這次還未待他開口，衛斯特就已經從遠處奔射過來。
李十三側目一看，衛斯特衣著整齊，不像是打鬥過的樣子。衛斯特疾射近前，沒有說話，卻皺眉望著地上的兩個怪物。
“媽的，不知道什麽玩意，還挺邪門，要不是因為正好下雨，要收拾他們還要再費點勁。你那邊怎麽樣？”李十三問道。
衛斯特並沒直接回答李十三，而是深鎖著眉毛看了良久倒在地上的兩個家夥後，才吐出幾個字：“是暗奴。”
“暗奴？什麽東西？魔族？”李十三問道。
“不！不是，確切地說他們是人類，被邪惡占據了的人類。”衛斯特回答道。
“人類？”李十三盯著地上的兩個家夥，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這兩個家夥和人類聯係起來。
“嗯！”衛斯特點了點頭，像陳述久遠的記憶般沉沉說道：“在當初你到神之城前，他們就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了，或者說自從出現了人類不久，他們就存在了。”
“噢？那我為什麽從未見過？也沒聽說過？”李十三問道。
“本來我們以為他們已經滅絕於這個世界了，而在那時，他們確實已經好多年再沒出現過了。”衛斯特道。
“那他們到底是些什麽東西？怎麽看這兩個家夥也不像什麽人類啊，億萬年前的人類也不是這德行啊？”
“說了是被邪惡占據了的人類！否則他們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的力量！”衛斯特白了李十三一眼道。
隨後，沒等李十三再問，衛斯特繼續說道：“那時候人類還是十分弱小的，甚至弱小到是當時世界上最低級的生物，而有一些人類妄圖強大起來，想要擁有神一樣的力量、速度和長久的生命，不知道從何時起，一個可笑的謠言在人類群居的部落中開始流傳。”
“什麽謠言？”李十三問道。衛斯特搖了搖頭，似是不願提及又不得不說：“一個可怕的但卻確實成為事實的謠言，也是造就了暗奴的謠言。”
“哇塞！你倒是說啊，賣什麽關子！”聽得不耐煩的李十三不滿地哼了聲。
衛斯特這才收回心神吐出兩個字：“吃人！”
“吃人？什麽吃人？”李十三聽不明白。
“謠言說吃人可以增加人類的力量，延長人類的生命，甚至吃到足夠多時，可以使人類擁有不弱於神族的能力。”衛斯特解釋道。
“荒謬！”李十三不以為然道。“是啊！荒謬的謠言，但卻有人相信，本來這個謠言並沒有太多的機會讓人們證實，但那時候的人類太弱小了，所以他們經常會處在饑餓、恐懼的邊緣，當被饑餓與恐懼占據了身心後，一些人開始期待那個謠言是真實的，於是在不同的部落中，在不同的時期，有了一個、兩個、三個，甚至更多的人開始相信這個謠言的真實並付諸於行動。”
“吃人真的可以增強力量？”李十三一臉的不相信。
衛斯特表情無奈但卻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生食了第一個人類暴露後，他們便成了同族內所有人類的敵人，於是他們不得不繼續與他們的同族甚至整個人類為敵下去，繼續延續著他們的那個不擇手段渴望強大的希望，於是他們有的被同族消滅了，而有的則消滅並生食了整個同族。可笑的是當他們吃的人類的數量足夠多時，他們真的變得強大起來，擁有了人類無法企及的力量和速度，也擁有了不死不滅的生命，甚至他們的智慧都有所增長，但最可怕的是在得到這些之後，他們失去了人性，換得了永無休止的饑餓，因為他們總是餓的，所以他們不斷地尋找、追殺、生食一切他們能找到的人類，於是他們成了人類的公敵，也得到了他們統一的一個名字——暗奴。意思是說他們將靈魂出賣，換得了生命與力量，成為了黑暗的奴隸。”
“這麽說這謠言是真的？”李十三聽著衛斯特說的這些匪夷所思的久遠曆史，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但至少並不是每個吃了人類的人都會立刻變得強大，在所有相信那個謠言的人當中，也隻有少數的人最後成了暗奴，而其他的要麽被同族的人類消滅，要麽最後難以忍受那日益強烈的饑餓感自行毀滅，不過存活下來的暗奴後來卻找到了一個忍受那種想吃人的饑餓感的辦法。”
“什麽？”
“沉眠！當不再能找到食物的時候，他們會尋找一處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全身心地進入到一種類似於睡眠的狀態，這種狀態可以使他們暫時忘記饑餓，他們可以睡得很久，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幾千年，究竟是什麽決定著他們睡多久，這一點無從得知，總之當他們睡醒的時候，他們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繼續尋找人類，並生食掉他們。”
李十三聽了點了點頭，突然想起自己和衛斯特分開時，他是奔向另一個方向的，自己遇到了這兩個暗奴，而衛斯特遇到什麽則不知道。
“你那邊遇到了什麽？”李十三朝衛斯特來的方向努了努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