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後五分鍾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做點什麽？”路西法有些不明白地看著耶裏斯問道。
“嗯，我們不是一直都在準備著嗎？防禦！盡最大的能力防禦！就算我們與魔族的這場仗一定要打，那也隻是一場至死方休的消耗戰，誰能堅持得更久一些，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明白了，我這就去布置。”路西法會意地就要離去。
“等等。”耶裏斯叫住路西法。路西法停住身子，等著耶裏斯的吩咐。
“嗯，無論明天李十三是否能如期地出來，都不要打擾他。另外，在神之城上空布置最強的防禦力量，無論如何，不能讓明天的戰鬥破壞了空中的那個冰雕。”
“嗯，明白！”路西法應聲，他當然知道耶裏斯說的那個冰雕指的是什麽，更何況神之城上空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具雕塑。
路西法疾步離去，隨著他的腳步聲消失，四周再度陷入了沉寂。
耶裏斯緩緩地閉上眼睛，像是絲毫不關心外界的一切，時間便就這樣在一分一秒中過去……
夜幕散盡之後，滿天必是映目的朝霞，這仿佛是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然而，在這個看似安靜的夜過去，太陽卻並未如期出現，或者它依然是照舊的冉冉升起，隻不過被雲彩擋住罷了。
自冰川時代來臨後的百年，世界上第一次出現了一個陰雲密布的天氣，雖然這違反了常理，但也正好像是在昭示著這一天將是不平凡的一天。
望著天邊遮日的烏雲，撒旦長長地喘了口氣，向身邊的霍庫克問道：“霍庫克，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冰川世界將永遠不再會有陰雨天氣的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依照正常的規律，大地上極寒的溫度使陽光無論再怎麽照射也不可能有水氣蒸發，所以也不會有陰雲雨天，而且這百年來一直是這樣的，隻是今天……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顯然霍庫克無法解釋。
撒旦一擺手，製止了霍庫克繼續說下去，他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整裝待發的魔族大軍，心裏似有無限的感慨。
也難怪，整個魔族的子民無一遺漏地都在這裏，這注定將是不平凡的一天，勝成敗亡的一天。撒旦望著天邊的陰雲，久久才似下了決心樣跨上魔戰車，朝著神之城的方向舉起了手，用力一揮！
撒旦無聲的命令使適才還安靜如斯的魔族大軍瞬間響動起來，金踏鐵鳴的聲響震動了大地，震動了冰川。
黎明，如果沒有太陽的早晨依然能被稱做黎明的話，那麽這就是一個黎明。
耶裏斯站在神之城高高的城牆上，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就算是陰雲也無法阻擋時間的到來，時間真的是沒有辦法停止的，無論做什麽，都阻止不了它的到來。”
這個時候還能有心情感慨的恐怕就隻有耶裏斯一人了，整個神之城，海、神兩族每一個能夠拿起武器的人，都昂立在城牆之上，他們的心幾乎與魔族大軍震動冰川的金踏鐵鳴聲一起律動，但他們鬥誌昂揚，雖然在百年前曾無數次地與魔族戰鬥，但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擁有著不勝則哀的信心。
魔族的大軍一步步地逼近，看來撒旦並不是十分著急，也許這一仗，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卻不得不為。
無論是耶裏斯還是撒旦，都不願意這一刻來到，但它還是來了，就那麽的來了。終於，兵臨城下。
魔戰車上的撒旦和城牆上的耶裏斯遙遙地對望著。
“他呢？”這是撒旦向耶裏斯問出的第一句話。
耶裏斯似是不經意地向後望了一眼，他身邊的路西法知道，那一眼，正是望向那扇門的方向。
“他在他應該在的地方。”耶裏斯如是回答撒旦。
“難道他不敢出來見我了嗎？他知道他讓我失望了，是嗎？”撒旦又問道。
“不，隻是還沒有到他應該出來的時候。”耶裏斯回答。
“不到時候？一個月，整整一個月了，我答應他的一個月的和平我做到了，我甚至故意放掉了前來刺殺我的海族刺客，可是他呢，他答應我的，還我一個百年前的世界在哪裏？那個世界在哪裏？”
“他會還的，我相信他。”耶裏斯平靜地說。
“我也曾經相信他，不過他讓我失望了。”撒旦說著，伸出了右臂，用力地一揮。
戰鬥真正的開始了。
正如之前霍庫克或是耶裏斯所預料的那樣，海、神兩族與魔軍間的實力幾乎是不相上下，所以這使得戰鬥從一開始就進行得異常慘烈而又堅決。
兩個陣營中的實力派們一開始就各自尋找對手，互相戰至一團，幾乎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優劣。
魔軍中攻城的魔兵和神之城守城的實力稍弱的諸神相比起來就更為慘烈一些，僅僅戰鬥開始後的十幾分鍾裏，就各自損傷嚴重。耶裏斯和撒旦依然在各自的位置平靜地對立著，麵對著各自族人的慘叫哀號，也許兩人心裏現在期望的是同一件事。
“撒旦，就算魔族真的勝利了，在這個冰川的世界裏，你們又能生存多久？你想過嗎？”耶裏斯的聲音穩穩地傳入撒旦的耳朵。
“沒有想過，也許並不會太久，就算能消滅海、神兩族，魔族也會大傷元氣，然後無力對抗這該死的冰川世界。”撒旦傳音回答道。
“那為什麽不再等一會兒呢？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依然還抱有希望。”耶裏斯道。
“不！我等得已經夠久了，如果這個世界注定隻有一個種族可以延續下去，那麽一定是我魔族！哪怕隻有一分機會，那這一分機會也隻會屬於我魔族，就算隻是為了這一分機會而戰，我也不願意再做毫無意義的等待。”撒旦的聲音字字清晰、幹脆，看來他真的下了很大的決心，並且想好了充足的理由說服他自己。
耶裏斯不語，他想不出什麽理由來反駁撒旦，畢竟此時戰鬥爭奪的確實隻是那一分可以延續下去的機會。
“為什麽沒有人叫醒我？”突然，一個巨大而又清楚的聲音在眾人耳邊，不！幾乎是在所有海、神、魔三族族人的耳邊炸響開來。
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或愣，或喜！但至少戰鬥在這一秒暫停了。
整個戰場在這一瞬間變得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在尋找著這聲音的源頭，這其中也包括耶裏斯和撒旦。
眾人沒找多久，一道身影便從神之城中射出，那身影穩穩地落在城牆上，先是衝著撒旦又鞠躬又點頭，嘴裏還道：“對不起，對不起，睡過頭了。”
接著，那身影又轉過身，朝耶裏斯道：“為什麽不叫醒我？害我睡過頭，差點誤了大事！”耶裏斯不禁啞然，對麵不是自己日盼夜盼卻又不敢去打擾的李十三又是誰。
“還好，還好，不算太晚，不算太晚，大家都住手啊，別再打了，再打我生氣了！”李十三涎著臉皮，一邊比畫著，一邊道。
隨即他又向愣著的耶裏斯傳音：“不好意思，我一直思考到現在才想出如何解決這個冰川世界，所以來晚了，不過我想這個黑鍋讓你來背你不會介意的，哈哈！”
耶裏斯再次啞然。
“李十三，難道你忘記了你和我的一個月約定了嗎？”撒旦大聲道。
“沒忘，當然沒忘，我怎麽可能忘記！”李十三回答著。
“你失信了，你令我很失望。”撒旦又道。
“呃，對對對，我失信了，真對不起，不過這個責任可不在我，是他……是他沒有及時叫醒我。”李十三指著耶裏斯，耶裏斯隻好心裏苦笑。
“不過我也隻遲了一小會兒，還來得及吧，五分鍾，我隻需要五分鍾，五分鍾我就還你百年前的世界，不過這戰鬥恐怕就要暫停一會兒了。你看這樣行嗎？”李十三似乎胸有成竹，在逗弄著撒旦。
撒旦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但無奈被這小子抓住了痛脈，又無可奈何，心道，如果真能恢複到百年前的世界，那就算被這小子戲弄一回又能如何。
撒旦沒有回答李十三什麽，隻是高聲道：“所有魔族將士聽令，原地待命，不撤退不進攻，五分鍾，如果五分鍾後世界依然是這個樣子，那麽魔族誓死消滅神族，還有這個騙子。”
李十三一聽，暗自搖頭，他當然知道撒旦口中的騙子是指自己。
轉頭望了一眼耶裏斯，耶裏斯也點了點頭，朝一邊的路西法使了個眼色，路西法也立即將同樣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此時的場麵真的是很奇特，兩陣營的人交互在一起，劍拔弩張卻又不動手，全部的目光都匯聚在城牆上的一點。
李十三也不再耽誤，大聲叫道：“傑裏斯本。”
傑裏斯本隨著叫聲出現在李十三麵前。
“傑裏斯本，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想了一個月，想來想去隻有你才能幫我。”李十三低聲道。
“小子，隻有幫忙時才想起老子，這一個月來老子擔心時你都幹什麽去了！說吧，怎麽幫？”傑裏斯本一邊抱怨著，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