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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太子駕到

  “他就是範閑?”


  “那個從澹州來的玉麵小郎君?依我看也沒什麽嘛,還沒我白呢。”


  “額,這位老哥,你應該是燒碳的吧?”


  “咦,你怎麽知道?咱倆認識嗎?”


  “認識你個錘子,也不看看你自己黑成啥樣了,也敢和人家玉麵小郎君相比?”


  “額……不就是一小白臉嘛,有啥了不起的。”


  “人家可是隻身一人一劍就敢下海,連屠兩夥海盜,又上山剿匪,劍下少說也有三千亡魂,腳下屍骨累累,你見過這種小白臉?”


  “不會吧,這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兒的,居然這麽凶,我滴個乖乖,在山上燒了兩年的碳,這才下山,沒想到現在的小白臉都這麽凶猛了麽?”


  大黑臉悻悻然離開了。


  感覺還是呆在山林裏麵燒炭安全。


  京都府衙外麵,圍了許多人,都是來看玉麵小郎君的,也有人是為了玉麵劍客而來,想要討教一二。


  今日才是範閑來到京都的首次公開亮相。


  沒想到卻是來打官司的。


  為了坐實範閑的罪行,將他下大牢,郭寶坤忍耐著傷筋動骨的煎熬來到了京都府衙。


  見到範閑,京都府尹拍了一下驚堂木,怒目威嚴,正氣凜然,喝到:“範閑,你可知罪?”


  範閑一臉懵逼地看著堂上的老頭兒,說道:“稟大人,在下不知啊!”


  這表情,這動作,太到位了!


  妥妥的戲精,絕對的影帝級別。


  老頭兒有點懵,咦,這表情好真誠啊,連他都覺得範閑好像突然遭受了什麽平白之冤。


  突然反應過來,咳嗽兩下,吩咐道:“師爺,把郭府遞上來的狀紙給他看看。”


  旁邊那個負責執筆的筆吏上前把狀紙遞給了範閑。


  範閑認真地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是吃驚,最後,抬頭把目光投向老頭兒,無辜地眨呀眨眼睛,問道:


  “大人莫非是老糊塗了?”


  “大膽!”


  梅執禮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我昨日夜間留宿於醉仙居花魁司理理的畫舫,未曾離開過,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哪裏有那功夫出去打人。”


  “可有人能夠證明?”


  “醉仙居的司理理姑娘可為人證。”


  “來人,傳人證。”


  這時候的交通不發達,傳喚證人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剛才進來的時候,範閑就發現了大堂之上停放著一個木乃伊,這會兒終於有時間可以好好看看了。


  伸手敲了一下,對身旁那文氣書生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你!”


  書生臉色憤怒,指了一下範閑,怒道:“這不是東西。”


  木乃伊:“……”


  你特麽才不是東西!


  可惜,被層層紗布包裹著的郭寶坤這時候是無法說話的。


  “咦,你是誰?”


  範閑好像突然反應過來,這公堂之上為何會有一個書生少年。


  書生咬牙切齒,那眼神,恨不能一口生吞活剝了範閑。


  “範公子,在下賀宗偉,在一石居和靖王府詩會的時候,我們都是見過的。”


  範閑恍然大悟,“哦……不記得了!”


  賀宗偉臉色不斷抽搐著。


  一石居,他被紅衣一腳踢踹飛,在靖王府詩會,又被範閑“一劍穿心”,現在那手心的傷口都還疼著呢。


  自己受盡侮辱和各種嘲笑,沒想到對方卻是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人生奇恥大辱!


  心中有所學識,便自詡文人墨客,在京都也算小有才子之名,受此大辱,心中如何肯甘心。


  吞聲忍氣,也不過是想要在今天打贏這場官司,以報昔日之仇。


  拳頭緊握,想通其中關節,與這莽貨當麵起衝突實乃不智之舉,書生也就退到了一旁靜靜等候。


  “就你這樣兒的,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範閑心中不以為然。


  那日在一石居範閑看得清楚,這小子明顯對若若有意思。


  要不要待會兒找個機會,幹脆把這小子第三條腿打折算了,範閑心中暗暗謀算著。


  忽地,賀宗偉感覺好像渾身涼颼颼的,特別是某處,下意識地把雙腳並攏了些。


  撇了眼旁邊的範閑,心中的危機感越發明顯,心下一涼,這瘋子該不會是盯上自己了吧。


  書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一會兒,司理理終於到了。


  “民女司理理見過大人。”


  “司理理,昨日夜間,範閑可是留宿於你的畫舫?”


  司理理轉頭看了一眼範閑,媚眼如絲,然後答道:“稟大人,確實如大人所言。”


  “這怎麽可能!理理姑娘,敢問,範閑昨夜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中途未曾離開過嗎?”


  賀宗偉走到司理理麵前,問道。


  司理理不理會賀宗偉,而是走到範閑身邊,微微靠了一下範閑,聲音令人舒了半邊身子,“春宵一刻,若是範公子此時離開,豈不是連男人都不算?”


  範閑臉色微微抽搐了一下。


  女人,敢說我不是男人,若不是以後還要你打入北齊皇宮,須經曆清白之身的檢查,公子我今晚就讓你親自體驗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皇宮之中,東宮。


  太子和長公主相對而坐,長公主一如既往地,熟練地給太子剝著橘子。


  “範閑打了郭寶坤,郭攸之乃禮部尚書,此事自然不肯罷休,已經鬧到了京都府衙,太子不去看看?”


  太子認真看了長公主幾眼,說道:“京都府衙,律法嚴明,我去與不去,有何區別?”


  “郭寶坤始終是東宮編撰,此時被打,丟的是東宮的臉,太子若是不出麵,未免寒了麾下的心。”


  “既然姑姑都如此說了,我去便是!”


  太子依舊表現得很是無腦,在長公主的勸說下,毫不猶豫地也就去了。


  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長公主把已經剝好的橘子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剝皮四散而來,剝得極好。


  年紀已過三十,麵容卻絲毫不顯老,若是與林婉兒站在一起,別人隻會誤以為她們是姐妹。


  看著眼前的橘子,佳人神色幽深,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又經過一番的辯駁,但終究是無法反駁範閑有人證的事實。


  梅執禮也隻好宣布範閑無罪。


  命令才宣布完畢,外麵突然跑進來一人,口中喊到:“太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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