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天好藍啊
時間,仿佛就在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常中,緩緩地流逝著。
每天工作、訓練,寫作業,雖然所做的事情基本都是單一且重複的,但楚言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反而自認為自己的假期過得應當還算不錯。
便利店裏的工作越來越忙了,伴隨著那條無緣無故火起來的視頻,時不時就會有一些客人認出楚言,並且找他搭話。不過幸好,通常這個時候關山都會即時地站出來處理局麵,所以事態也不至於讓楚言覺得困擾。
八月末,盛夏的尾聲逐漸到來,楚言將自己在便利店裏賺來的所有工資都交給了楚唯。
關山對他著實是很好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基本都沒有讓他做過什麽重活。不過隨著後來店裏的客人越來越多,楚言平日裏的工作其實也不輕鬆就是了。
最後結算工資的時候,關山總共交給了他四千五百元的薪酬,比預計的三千元多了整整三分之一。
用關山的話來說,這些多出來的,都是給楚言的獎金。同時她還告訴楚言,以後有空的時候都可以來店裏打工,工資日結。
對此楚言自然是不會不拒絕的,因為他正好缺錢用。
於是兩人便約好了以後的每個周末,楚言都會去便利店裏工作一天,時薪二十元,當日結清。
看看這楚言“乖巧”的模樣,樂嗬嗬的關山在分別前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並告訴他,以後要是遇到了什麽麻煩都可以來找自己,自己說不定可以幫上一些忙。
對於自家老板的這句話,楚言顯然沒有太放心在上。畢竟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他都不喜歡去麻煩別人。遇到問題的時候,也更傾向於自己解決。
總之在加上了楚言的工資之後,楚唯終於有能力同時支付兩個人的學費了,甚至還能餘下一些錢來,給楚言買一台價格適中的手機。
不得不說,楚唯真的很關心楚言,有了錢以後的第一件事,也是先考慮少年的需求。
另外,楚唯的學費似乎也確實很低,隻是象征性地交了兩千塊錢,便算是結清了之後兩個學期的所有費用。
為此楚言還專門地詢問過楚唯原因,然後,他就得到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原來,楚唯就讀的其實是一所私立大學。
隻不過這所大學設立的最初目的,其實就是給一些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鍍金的而已。從分數線來講,它確實的是一所二流學校,然而它的學費卻極其昂貴,而且每年都會有不少與國外名校交換的學習名額。
從兩年前開始,這所學院便放開了對普通學生的入取。甚至還專門設立了高額的獎學金,來吸引成績優異的學生前去報考。
這種招生的方式,自然是有其緣由的。說得好聽點,叫做引入優質生源。說得難聽點,其實就是在給那些內部學員招募陪讀,用來優化學習環境。
楚唯作為一個平時成績突出,可是高考失利的畢業考生,本來連這個陪讀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鑒於她曾經多次獲得過省級以上的數理獎項,所以學校便對她進行了特招,並且為她提供了一個中等額度的獎學金。
雖然隻有中等額度,但這筆獎學金的數字也已經非常可觀了,甚至可以基本抵消掉學校本身高昂到離譜的學費。
所以在經過了幾番斟酌之後,楚唯便選擇了這所最“省錢”的學校。
否則憑她的高考分數,在別的學校可拿不到這麽高的獎學金,換算下來一年所需要支付的費用,估計會是現在的兩三倍。
之前,楚唯為了還清房子的貸款,已經花完了自己手頭所有的積蓄。
以至於就連兩千元的學費都有些拿不出來。
不過現在好了,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奮力更新,她的稿費已經足以支撐她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了。
在稿費入賬的第二天,楚唯便帶著楚言一起去了趟數碼城,買了一台不好不壞的手機回了家。
回程的路上,楚言拉著楚唯拍了一張合影。
照片裏,兩人都笑得很開心,因為他們都明白,他們將要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一段能夠有所依靠的生活。
小鎮的海邊,楚言將剛剛拍下合影設置成了手機壁紙,張開手迎著吹來的海風,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說道。
“我都不知道我們家附近,居然還有一條這麽適合用來散步的小路。”
聽著少年口中所說的家,走在他身邊的楚唯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嗯,我從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走走。”
“是嗎?”默默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楚言回過了頭來:“那以後,你想來的時候就叫上我吧,你想讓我陪你走多久都沒問題。”
說著,少年便爽朗地笑了一下。
他從來都不擅長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感情,有話直說,一向都是他的處事做派。
麵對著楚言毫不含蓄的反饋,楚唯的臉頰微微地熱了一下。
“這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讓你看到我丟人的模樣。”
“欸,你丟人的樣子我平時看到的還少嗎?”彎下腰湊到了楚唯的身邊,楚言搞怪地擠了擠自己的眼睛調侃道。
“喂!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姐姐,給我留點麵子不行嗎?”楚唯的臉色愈加地紅了一些,也不知道是羞澀還是氣惱地拍了一下楚言的額頭。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唄,總之,唯姐······”重新站直了自己的身子,將雙手隨意地抱在腦後,楚言仰著頭看著天空說道。
“嗯?”
“今天的天好藍啊······”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一次,楚言沒有直接說出心中的念頭。
但楚唯呢,卻好像是已經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嗯,是好藍啊。”她笑著這樣回答道,用著她最溫和的語氣。
八月的午後,青空下海風陣陣,小路上鋪灑著明媚的陽光,本該炎熱的夏日,似乎是展露出了一種它從未有過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