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第452章 難全二

  小豆子的背影僵了一瞬，便恢複如常，道了聲“是”，便退了出去。阿若有些不解，道：“公主這是……小豆子本就是瞞著主子來的，如今回去，這話如何敢告訴皇長子呢？”芷鳶苦笑著道：“你當他真是自己跑來的麽？哪個下人告密會選在這種時候？總要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好。我思忖著，八成是扶辰讓他來的，主仆兩個在唱雙簧戲呢。” 阿若聞言大驚，若真如芷鳶所說的，扶辰自然知道芷鳶在宮中經營多年，怕事情被芷鳶發現，自然少不了一頓責罵，若是被蘇佑知道，便更是了不得，打罵便罷了，若是氣極了，一紙詔書讓他滾回長信宮也是有的。如今他堂堂正正讓芷鳶知道了，憑著芷鳶的性子，便難免不護上他一護。如今更好了，討了個恩典，以後便可時常去看他親娘了。 “這……”阿若踟躇了片刻，道：“皇長子年紀這樣小，心思便這樣深。這樣的孩子留在公主身邊，也未必是好事。請公主三思。” 芷鳶看著她，撫了撫她的手，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若我不要他，他在這宮裏怕是沒辦法活下去了，宮裏人捧高踩低的，一個被皇後所厭棄的孩子，還有什麽機會？怕是他想回到從前的日子都不能。” “公主……”阿若有些擔心，連語調都變得輕柔。“你放心，婦人之仁的壞處我明白。如今看著，無論他如何用心思，對他母妃總是好的，也願意賭上一切回去看她，或許他也不是個壞孩子。”芷鳶鄭重道：“若真有那麽一日，我也一定把他丟回去，不會顧念多年養育他的情分。” 阿若聽著心裏難過，若是公主能有自己的孩子，便不必如此，她望著芷鳶，她的孩子一定是最最善良的，再不會用這些心計算計養育自己的母親。 翌日，阿若看到扶辰，心裏總有些難過，他小小的一個孩子，心思卻那樣重，再也不是初見時那個傲氣的丟了她給的糖果，又瞧瞧收起來的單純孩子了。阿若知道，榮華夫人這樣教他，是真的為了他好，要他在宮裏活下去，可她滿心滿眼看著，總覺得害怕，沒辦法豁出命來對他好。 “若姑姑？”扶辰笑著站在她麵前，一張小臉又白又圓，任誰看到他，都以為是個天真的小孩子，連心也會變得柔軟的。“母後呢？”他問。 “回殿下，今兒是除夕，闔宮裏的嬪妃都在殿裏給你母後請安呢。”阿若道。“平日裏她們也來請安，這個時辰早都回去了。”扶辰嘟著嘴，像是有些不安的樣子，道：“先生說了，我日日都要來給母後問安的，平日裏都是這個時辰來，今日倒晚了，也不知母後想不想我。” 阿若被他逗笑了，道：“今日自然與平日不同，到除夕了，要囑咐的事情自然特別多。來罷，奴婢帶你進去。本就是皇後娘娘擔心你找不到她，才吩咐奴婢等在這裏的。”扶辰笑著點頭，道：“那就多謝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