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第440章 立儲三

  正說著，便有宮人來報，是阿凝到了。那宮人很是左右為難的樣子，阿若起身去迎阿凝進來時，便聽得那宮人竊竊在阿若耳邊私語，芷鳶自小便愛打聽這些秘辛，見她說的小心，便更加留神去聽，原來是那宮人擔心阿凝太過美麗，今日是芷鳶生辰，怕她會搶了芷鳶的風頭，甚至分些蘇佑的恩寵。 一聽之下，芷鳶倒有些怔怔，繃不住的想笑。殿內服侍的幾個宮人見芷鳶笑得蹊蹺，不覺又驚又怕，卻也不敢多問，芷鳶瞧著她們的表情，心道她們大約是覺得自己失心瘋了。芷鳶不覺歎了一口氣，一邊覺得那個宮人大約是新來的，從未見過阿凝的美貌，一時震驚，才會生出這種憂慮之心，因而嘖嘖感歎著她的忠心，另一邊又不覺撫了撫自己的臉頰，原來自己如此不堪，竟連一個小丫頭也覺得自己的這份恩寵無法長久。 其實對於是否受寵這件事芷鳶已看得很開，對於情愛之事，也不像年少的時候那般執著。隻是她身後有太多需要庇護的人，遠的有宋國，近的有許家一家，有阿若，或者還有阿凝，便不得不死皮賴臉的去爭一爭這恩寵。再則，她是個實心眼的人，當年待允之如此，現今待蘇佑也是如此，他們對她有一分好，她便想著要全心全意來報答，而他們給了她一點心意，她便將整顆心都掏出來放到他們麵前了。 別的也便罷了，隻是這心已經給了他，若是再拿回來，隻怕有些麻煩。芷鳶搖搖頭，她倒不知自己在宮中長大，又得父兄與阿姐疼愛，怎的竟養成了這樣一個性子，會這樣毫無防備的愛上別人。 阿凝行了禮，見她還在發呆，便又規規矩矩的拜了一拜。芷鳶這才回過神來，笑著道：“本宮方才在想著兒時的事，一時入了神，倒未留意你已經到了。”阿凝微微一笑，道：“是臣妾擾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芷鳶想起方才那宮人的話，看著阿凝時，便忍不住細細打量她，隻見她膚白勝雪，又著了件緋色的衫子，越發顯得人比花嬌，如春風拂麵，縱使美的收斂，卻仍讓人無法忽視。芷鳶本想說一句“無妨”，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倒變成了“阿凝如此美貌，本宮怎舍責怪？” 這話若落在市井之中，必然是登徒子才說得出的，芷鳶說完，便暗恨自己失言，不過阿凝隻微微低眉，便又神色如常。芷鳶見狀，方安心了許多，便拉她坐在身側，道：“你身子可好些了？病還有沒有再犯？” 阿凝仍是低眉，隻是嘴角帶著一絲笑，道：“已好多了，娘娘當日譴了木仙姑來為臣妾診治，已將病根去了。”芷鳶點點頭，道：“如此本宮也安心多了。”兩人又聊了半晌，芷鳶見她眉目微蹙，有些不安的樣子，料想她是要回去的意思，便吃了盞茶水，想著吃完這盞茶，便開口讓她回去，免得她為難。 “娘娘，不知許公子的身子可大好了？”阿凝低聲問著。芷鳶沒想到她竟問出這樣一句話，驚得幾乎把茶水吐出來，這便嗆到了嗓子，止不住的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