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浮生若夢 第76章 歡情薄

  允之未曾想到阿若竟在此說這些，然而他並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去說什麽，隻是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尷尬一笑，道：“姑娘何來此說呢？草民聽不懂。”阿若心知自己草率，也明白允之是為了維護芷鳶的聲明，可事到如今，芷鳶連後位都保不住了，她突然很想爭一口氣，哪怕為了這口氣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她要賭一把，賭他心中有沒有芷鳶的位置。 哪怕這賭局蒼白而荒謬，贏了、輸了，結果也無什麽不同。她隻是想知道答案罷了，她知道，這答案或許芷鳶也是想知道的。她們都是為情而生的女子，心中沒有再多的考量，愛情便是她們的一切，有則生，無則死罷了。 “是麽？許公子安知，公主給了你這鳳凰膽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阿若質問道，她見允之神色一凜，便接著道：“她現在病的極重，甚至與你妻子一樣，有性命之危，可再沒有一顆鳳凰膽去救她了。” 阿若言罷，便轉頭走了出去。允之忙伸手去拉她，卻再也拉不住她，她去意已決，與當年的芷鳶一無二致，女子決絕起來，更勝男子百倍，再不給他回旋的餘地。 “病的極重……”這四個字在他腦海裏轉了又轉，攪動著他的思緒，讓他無法思考更多。華黎與淇奧注意到他的神色，忙走了過來，她們以為阿若隻是因著鳳凰膽之事怨恨於他，便也覺得合乎情理。 華黎柔聲道：“許公子，你臉色這樣差，不若先回去歇歇，左右少夫人是無礙的了，有我在這裏便是。”淇奧點點頭，瞥了一眼阿若離去的方向，道：“阿若一貫是心直口快的，又與皇後娘娘主仆情深，方才言重了些，卻並無惡意，許公子萬莫放在心上。” 允之慘白了臉，卻隻是默然。淇奧微微歎息了一聲，便對華黎道：“如此勞煩木姑娘了，奴婢這便去留下兩名太醫，請其他太醫隨著慎美人去。”華黎點點頭，微笑道：“好。”允之聽得她們說話，回過神來，猛地拉住淇奧的衣袖，也顧不得男女之大防，道：“淇奧姑娘，皇後娘娘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適？” 淇奧搖搖頭，柔聲道：“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隻是聽說身子有些不適，未必便有阿若說的那樣重，非鳳凰膽不可的，公子勿要多想。”淇奧話音未落，允之便衝了出去，淇奧和華黎見狀，暗道不好，便也緊跟著走了出去。 阿若站在院子中，見允之出來，便故意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允之一個箭步走到她身邊，道：“皇後娘娘在哪？身子……身子可大好了？”阿若冷哼一聲，轉過頭來，嗔道：“公子管的也太多了些，莫不是要為了公主再去求誰罷？可公子該知道，這宮中能如此幫你的也隻有公主一個罷了。” “都是草民的不是，姑娘如何怨恨，草民都無話可說。可，可皇後娘娘貴體要緊，還請姑娘勿要意氣用事。”允之說著，慎美人也大略猜出是怎麽回事，暗自覺得阿若雖在芷鳶身邊，卻也是奴婢，若是因此得罪了宜政，便是得不償失。 慎美人想著，便強忍著不適走到允之身邊，柔聲道：“公子莫怪，阿若無旁的意思，待我請了太醫為皇後娘娘診治便是。皇後娘娘福澤深厚，必然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