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蘇小小的遲疑
“顧少？顧少您太衝動了！”陳默雖然開心於顧安辰的改變，但對於他想要去c市陪伴並且照顧蘇小小的決定持保守狀態。
蘇小小雖然是孩子的媽媽，是顧安辰最在意的女人，可這個人也同樣是顧安辰因為一次意外而囚禁在城堡中，日日被顧安辰折磨，甚至多次選擇自殺，不管是不是因為顧安辰的出現導致心緒不穩，但最終看到的結果是早產，甚至生產第二天蘇小小就急於逃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顧安辰慢條斯理的對著鏡子扣著襯衫袖口上的紐扣，簡單的白襯衫也能被他穿出別樣的優雅氣質。
“雖然我們開始的不愉快，我的偏執症也讓她痛苦萬分，但不能阻止我想見她，陳默，我第一次想要為了誰改變自己，變成更好的自己，你懂這種感覺麽？”顧安辰扣好扣子，麵對著陳默吐露著自己的想法。
“這……”陳默自小就陪在顧安辰身邊，他經曆過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我愛她，我想讓她接受我，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顧安辰沒再說話，隻是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喃喃自語。
“我去備車。”陳默不再言語，一直以來，顧安辰做的所有決定從沒有過失誤，甚至是麵對顧氏這個金融帝國都沒有絲毫動搖，這是第一次有人讓他如此在意，所以，那就支持吧，像往常一樣！
一刻鍾後，顧安辰上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
城堡的門緩緩關上，迎著夜色和漫天的大雪，顧安辰懷抱著小包子，將孩子的小臉小心的貼近自己的胸口。
汽車緩緩發動，這裏遠離鬧市，靠近懸崖，是顧安辰自己的秘密基地，也是不願被人知曉的他的一切過往。
而如今，為了自己的女人，他甘願改變。
蘇小小從蘇少陽手裏接過藥片，和著溫水吃了下去。
“可以的，以前你吃藥總是很捉急，現在也鍛煉出來了。”蘇少陽有些感慨，總算能鬆口氣了。
他知道此時顧安辰一定在趕來的路上，而自己眼前的小人還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麽，不過，過去這種東西總還是要坦然麵對，不論過程多麽辛苦，總好過每天夢魘纏身和心懷愧疚。
“小小，你剛剛又做噩夢了？”想起剛剛蘇小小的樣子，杜澤就忍不住的開始後怕起來。
“沒事的，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身體沒恢複好。”蘇小小歉意的笑笑，自己白血病的事情已經和杜澤說過，相信不會引起什麽懷疑。
“真的沒事？”杜澤急切的問道，杜澤生很幹淨，衣服上是好聞的肥皂味道，淡淡的讓人安心。
“我不是好好的，蘇少陽在這裏，我沒事的。”說完，蘇小小轉頭看了看蘇少陽，眨著眼睛示意蘇少陽不要多說什麽。
畢竟，那是自己從小到大最痛苦的經曆……
“休息一陣子就沒事了，不過還是要你自己打開心結。”蘇少陽說著，避開蘇小小的目光看向窗外。
常年生活在國外的他很久沒有安安靜靜的看一場雪了。
“杜澤哥哥，我想一個人靜靜。”蘇小小小聲的說著，而後祈求一般的看看杜澤，再看看蘇少陽。
她是時候該好好想想了。
C市被稱為春城，相較北方來講，冬天其實沒有那麽寒冷，所以杜澤才選擇來這裏讓蘇小小休養生息。
蘇少陽離開臥室走向二樓的露天陽台，夜很深，依稀能看到遠處高樓的燈光點點。
而此時，本來稀稀落落的雪粒子經漸漸變大，大有幾分滿天飛舞的陣勢，地麵很快白了一層。
像是觸及到什麽似的，蘇少陽仿佛轉眼回到了五年前：
“忘了我……別再想起我……”已經因為化療而失去生機的女孩兒嘴唇發白，掙紮著用最後一絲力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她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中飽含淚水。
“對不起啊，不能陪你走下去了……”雙手滑落在病床上，蘇少陽崩潰的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一天，十多年不曾下雪的城市飄起了雪花，他抱著女孩兒在陽台上看了一晚上的雪，那是他的戀人，也是他從醫以來最好的搭檔，可惜……醫者無法自醫。
“怎麽了？”杜澤遠遠看到陽台上的身影，跟著上了二樓，天氣突然變涼，蘇少陽可不能生病。
“沒事，我在想，顧安辰該到了。”蘇少陽沒有回頭，目光灼灼的仍舊盯著不斷下落的雪花。
聽到這句話，杜澤眸子一縮，顧安辰，他終究還是要來。
“我覺得，他該跟小小坦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用偏執症那套狗屁理論為借口來虐待小小。”拳頭緊緊握住，指尖戳的手心生疼。
“我更害怕他嚇到小小，這個小祖宗再出什麽事兒，那我回國外的日期就又要往後拖了。”自己回國已經有半年多，自打她去世以後，這是第一次待這麽久吧？
“千萬，別再出事了。”杜澤的聲音弱了下去，他離開陽台，來到緊挨著臥室的沙發上坐定。
蘇小小的內心正在天人交戰，一個小人告訴她自己沒有錯，本來就是顧安辰虐待自己在先，自己也補償了，離開才是正確的。
可另一個小人卻叫囂著讓她認清楚現實：本來自己要死了，是顧安辰救回了自己，虐待自己也是因為偏執症。
現在他的情況有所好轉，自己也有了和他的孩子，難道非要逃得越遠越好，甚至是連孩子都不看上一眼？
一邊是救命之恩，一邊是虐待自己，兩個都是事實；
一半是血緣親情，一半是代孕疑雲，兩個都很殘酷……
蘇小小有些無力，拋開別的不說，自己無父無母，在孤兒院長大，甚至是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尋求合適的造血幹細胞但求不死……
沒有背景，沒有能力，沒有姿色，她什麽都沒有，不，正因為她自己什麽都沒有，所以，她不要有目的的施舍！
顧安辰是讓自己代孕的！他為了自己的孩子才保住自己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
她現在就已經死掉了！
也早就自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