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跪下求我
“我想要什麽，你應該很清楚才是，最怕你不肯割愛啊。”書蓉輕笑出聲，從手提包裏掏出光盤，故意在慕瀠麵前晃了晃，似暗示著什麽。
“你別妄想，我是不會那樣做的。”慕瀠不會輕易放棄得來的幸福，更不會蠢到拱手相讓。而且她很清楚，書蓉是言而無信的人。
上次書蓉能借機錄音，然後把帶子給邵煊，她就知道這人心機很重。她告訴自己要小心應付。可是，她終究不是攻於心計之人，所以注定鬥不過書蓉。
書蓉無所謂地聳了聳雙肩，似乎對慕瀠這個答案並不甚在意，或者應該說她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因此一點訝異都沒有。
“那我也不妨告訴你，這種複製光碟我家裏還很多，這隻是其中一份。你若是惹得我一個不高興，我隨時把這東西寄給秦邵煊，到時恐怕要哭的人是你。”
“我來這裏除了拿底片，還有更重要的事，就是要你看清你自己的身份。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秦太太，而你不過是一個糾纏我丈夫的前任女友。”
她不是善於爭吵之人，但對於認定的事實她可以說得比任何人理直氣壯。
“你現在是來向我示威嗎？你有什麽資格！秦邵煊不過是我曾經不要的東西，有什麽值得你炫耀的！”書蓉捏著光盤的手不禁更加用力，手指都泛白了。
“既然是你自己先放棄的東西，如今有什麽資格來拿回。”慕瀠冷冷地瞪了書蓉一眼，懶得再費唇舌，直接說：“把光盤給我，我們還沒熟到聊那麽久的天。”
書蓉淡淡地瞥了一眼慕瀠伸過來的手，笑語嫣然：“你越是想要我就越不給，你沒時間我倒是有很多時間，咱們可以慢慢耗。”
“你確定不給？”慕瀠眯起眸子看著書蓉，眸底帶著算計。書蓉沒有回答，繼續微笑以對。她微掀嘴角，迅速朝書蓉出手。
既然好言相勸還不給，那她隻好動手去搶了。雖然她不是一定要把東西拿回來，但留在書蓉身邊怎麽說也是個禍害。因為這些底片可以憑空捏造的事情太多了，對她來說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隻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照顧生病的母親，順利把寶寶生下來，與邵煊長相廝守，這些是她如今想做的事。書蓉對她而言，不過是個意外。
光盤就夾在她手中，看似沒用多少力氣拿著，如果快速出手，估計成功的幾率很大。慕瀠在腦海裏暗自盤算著勝率，接著趁書蓉沒反應過來就動手。
她毫不猶豫動手，也沒有一絲遲疑，隻因一定要得到光盤。可她偏偏漏掉一個人，那就是一直站在書蓉身邊不說話，默默聽著她們對話的男人。
這男人她沒見過，不認識，但書蓉能在他麵前如此囂張，甚至不用掩飾，可見兩人關係不一般。見他十分悠閑地斜倚在牆上，以為他沒興趣理會女人間的鬥爭，沒想到……
“嘶……”抽氣聲自慕瀠口中傳出，她感覺自己的腕骨快要被捏碎，一邊大口大口喘氣一邊說：“放手，不關你的事就別插手！”
她咬緊牙關強忍痛苦，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書蓉麵前示弱，否則依這女人的個性，定會繼而落井下石。她試圖用力甩開男人的鉗製，可太難了，隻好出聲警告。
“有話要說就用嘴巴說，不必動手。”馬軒冷著臉說，然後用力甩開她的手，以護花者的姿態站在書蓉身邊，狀似無聲告訴慕瀠，書蓉的安全由他負責。
“我再說一遍，把光盤給我！”慕瀠在心中盤算，以她女人之力根本鬥不過這男人，因此她退了一步，朝書蓉攤開手掌。
書蓉保持微笑，一點也沒有交出光盤的意思，隻是把盯著慕瀠手掌的目光移向她的臉，笑容是告訴慕瀠她的天真。
雙方就這麽僵持著，用懸空的眼神交流。就在這時，慕瀠的手提包鈴聲大響，不得已她隻好分心先去接電話。因為她有種感覺，這電話不接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手機湊在耳邊，她未來得及說一句話，那邊已切斷電話。但這僅僅十幾秒的時間，她的臉色由剛才與書蓉對峙的憤怒，變成蒼白如紙。
慕瀠的身體止不住輕微顫抖，腳步踉蹌，幸虧她用手撐住一旁牆壁。大腦停止思考，隻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要趕往一個地方。
於是，握緊手機，她一步一步朝巷口走去，步伐還越來越快。眼看就要看到那些光，突然眼前被黑影擋住，一個纖細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往左對方也跟著往左，她往右對方也往右，雖然內心焦急，但她還是不得不說：“讓開，我現在沒空跟你說。”
“是嗎，可我非要今天解決這件事。”書蓉微眯起眸子看著慕瀠，瀠臉上流露的焦急，看似很趕時間的表情，令她很好奇到底發生什麽事，而瀠接的電話又是誰打來的。
“我現在不想解決，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可以讓開了麽？”慕瀠深呼吸，她不想跟書蓉爭吵。
書蓉對她的行為很不解，但好勝心極強的人，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敵人的機會，更何況她們是情敵：“我們有很多事情沒談，談好再離開也不遲。”
慕瀠更加焦急，左思右想隻好放低語氣：“我有急事先走，我們下次再談可以嗎？”
她的態度……書蓉非常訝異挑眉，可慕瀠的態度給了她猜測，能讓瀠如此低聲下氣，想必剛才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電話。
她沒興趣知道裏麵的內容是什麽，隻想打擊慕瀠，而這是個很好的機會，錯過才是傻子。因此，擋住巷口的身影非但沒有讓開，反倒更加堅定地站著。
“不可以！”
這三個字令慕瀠徹底失望，隻好說明原因：“醫院打電話來，說我媽快不行了，你讓我過去好不好，我要見她最後一麵。”
為了媽，她可以向任何人低頭，即便對方是書蓉。她以為自己降低身段，對方就肯讓步，卻沒想到得到的是更大的羞辱。
“想過去？”書蓉挑眉，這可是很好打擊慕瀠的機會啊。“可以，但我有條件。”
“你說，無論是什麽，如果我能做到一定會做。”慕瀠根本沒留意到蓉臉上一閃而過的算計，她隻想快點回到母親身邊，隻因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肯定能做到。”書蓉笑得愈發燦爛，在她眼裏其他人的生死不關她的事，最重要是能達到目的。她故意停頓一下，吊足慕瀠胃口，才幽幽開口。
看到這樣的書蓉，馬軒覺得將有什麽事要發生，而且定不是什麽好事。那充滿算計，比狐狸還奸詐的表情，他太清楚了。
他極其同情地看了一眼慕瀠，但願書蓉不要玩得太過火。本以為書蓉隻是簡單地約他一起吃飯，不料她另有所圖，他真後悔來了，可偏偏又拒絕不了她。
慕瀠靜靜等待著蓉的要求，一顆心早已飛到醫院，腦海裏不斷有聲音在重複‘媽在等著自己’。可她很清楚自己手腳冰冷，步伐不穩。
“那就是……跪下來求我。”書蓉一臉得意地睨著焦急的慕瀠，給瀠兩個選擇，一是留有尊嚴，二是下跪認輸，要她在母親和她自己之間做出選擇。
“什麽！”馬軒和慕瀠同時驚訝出聲，錯愕的目光一起對準書蓉。
“蓉，你的要求有點過分了。”馬軒不是那麽冷血無情的人，至少不會做到這種境地，這次是書蓉不對。對方都低聲下氣懇求了，她還這樣分明得寸進尺。
書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瞄了瞄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掌，略帶厭惡地鬆開，但她掩飾得很好，他根本看不到。
“考慮好了麽，跪還是不跪。你若跪，我就立刻放你離開，否則別想踏出這裏。”書蓉望著垂下螓首，身側雙手緊握成拳的瀠，咄咄逼人。
“……”慕瀠大口大口喘氣，不僅想壓下那些上湧的怒意，還想說服自己拋棄尊嚴跪下。一顆心懸在醫院的母親上，她已經乏力，根本衝不出去。
“你可要好好認真想一想，別搞得像我逼你一樣，跪不跪一句話，我沒什麽耐心等你。”書蓉不打算給瀠考慮太長時間。
慕瀠的拳頭握得死緊，指甲都陷入掌心，緊咬牙關的她似乎在做一個困難的決定。為了母親她確實可以做任何事，包括下跪，但下跪的對象絕對不會是書蓉。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沒得選擇，在這麽緊要的關頭，她隻能任人魚肉。緊抿的唇鬆開了，她籲了一口氣，身體漸漸放鬆，雙膝慢慢往下彎。
隨著瀠的身子越來越往下，書蓉臉上露出鄙夷笑容，她就是要瀠記住這次教訓，永遠地記住。
冰冷的地麵在瞳孔中越放越大，慕瀠也跟著絕望，但對她來說，這麽做很值得，隻因她會這麽做的對象是母親。
可就在她的膝蓋快要接觸到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麵，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托住她手臂，強行將她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