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我的未婚妻
站在龍騰酒店的豪華包廂外,慕瀠的心情十分忐忑,門內的人是她三年未見的同學。他們很久沒見麵了,大概是從她毅然決定輟學開始,她就沒再跟這些人聯絡過。
原本落溪說要來接自己一同過來,但她拒絕了。因為落溪距離龍騰酒店很近,直接過來就是,實在沒必要繞一個大圈過來接她,這樣遷就她,她反而有點不習慣,所以堅持自己過來。
可當她站在這扇門麵前,她緊張了,甚至手心在冒冷汗。三年來他們發了不少聚會的請柬給她,她都巧妙拒絕,這一次不是剛好在龍騰舉辦,她大概也會像前一次那樣不來吧。
她推開厚重雕花大門,裏麵的人聽到聲音紛紛向門的方向看來,因為裏頭的人剛好在打賭下一個進來的人是誰。當門開啟,門外的人令他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喲,這不是慕瀠嗎?真沒想到你會來,還以為你躲在家裏不敢出來見人呢。”一道尖銳帶著諷刺的聲音響起,把他們從驚愣中拉回現實。
這樣的話暗指性太強了,慕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仿佛傷疤硬生生暴露在別人麵前。這就是她那麽多年來不曾出席聚會的原因,她不希望別人用憐憫的目光看自己。
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別人可憐,但如今看來有些事不是自己不想提,旁人就不會提的,而那種故意挑事的人她是擋都擋不住的。畢竟口長在別人身上。
可她唯獨不想在這女人麵前輸,自身的傲氣不允許,再加上兩人不為人知的關係,她更不能忍氣吞聲。當她忍不住想回嘴的時候,一隻藕臂從身後搭在她肩上。
“想不到幾年不見,姚鈴你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這句仗義的話來自好友櫻落溪的口,她剛想進門就聽到姚鈴令人厭惡的聲音。
“你!”姚鈴生氣地瞪著突然出現的人,雖然慕瀠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她仍會想盡辦法令慕瀠難堪。
“我們說話何時輪到你來插嘴?”姚鈴站起身,雙手環胸,一副儼然高高在上的樣子。論家世,姚家雖然不及櫻家,但輸人不輸陣這個道理她懂。
“我看不過去不行嗎,再說了沒人提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提了?瀠瀠現在活得好好的,她何須躲起來?如果她不見人,也隻是因為某些地方有某些她不願用正眼看的人。”櫻落溪抓了抓慕瀠肩膀,似在暗中給她勇氣,告訴她什麽事都有自己替她扛。
“哼,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我還不屑與之爭吵。”姚鈴態度十分囂張,看著慕瀠的眼光充滿恨意。
是的,她非常恨慕瀠,因為慕瀠事事比自己好,而父親經常拿自己與她做比較。這就算了,而當年她竟快自己一步得到肖磊,這也是姚鈴一直記恨的事。
憑什麽好事情都往慕瀠身上去,而她想得到某件東西卻經常無功而返,上天為何如此眷顧慕瀠,她就是不服氣。所以,每次見她都會忍不住給她難堪。
櫻落溪氣不過,打算開口反擊,卻被慕瀠拉了一把。她搖了搖螓首,示意好友不要再說,結果自己開口:“姚鈴,我不說話不代表你可以一直這樣對待我。你要明白就算是一頭善良的羊,當被壓迫到極限,也是會咬人的。”
姚鈴半眯起眼眸,狠狠地瞪著慕瀠,胸口劇烈起伏證明她很生氣。而櫻落溪則給了慕瀠一個讚賞的眼神,這種人就是不能不反擊,她這一反擊擊得十分漂亮。
怪不得人家說,平時默不作聲的人,一說起話來想必語出驚人,果然啊。櫻落溪在一旁掩嘴偷笑,還不忘給姚鈴勝利的眼神。
在場的其他人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於是出聲調和,主辦人立刻將雙方安排入座。最不湊巧的是,她們兩人來得有點晚,桌子隻剩緊挨姚鈴的兩個座位。
見主辦人為難,櫻落溪二話不說拉著慕瀠入座,仿佛無聲宣示她們並不怕姚鈴。姚鈴隻能生著悶氣坐下。
同一時間,秦邵煊正駕著愛車,奔馳在寬闊的馬路上。原本是想先回家換衣服再去找人,可肚子剛好在這時響起,於是他打消念頭打算找她一同吃晚飯。
他心情愉悅,哼著小曲。等紅綠燈之際,他瞥了眼倒後鏡,一道白光閃過黑眸,一開始他不覺有異,可待他發動車子準備過燈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勁。
於是,他開始特別留意那輛閃過亮光的車子,故意在同一個地方繞了好幾圈,發現身後的車似乎一路尾隨,這太不尋常了。
他思考那些白光是什麽,而車上的人又會是誰。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懷疑那些光是來自攝像頭鏡片,所以他踩下刹車,把車泊到路邊,再偷偷觀察那輛車。
果然,白光是一閃一閃的,就是攝像機的閃光燈。明明自己回來的消息沒幾個人知道,為什麽卻惹來記者?雖然很不悅,但他還是重新把車開回路上。
“嘖,我是太久沒上娛樂報頭條,你們這些人掛念我麽。”他微眯起眸子,突然猛然踩下油門,突然加速穿梭在車流之中,想盡快擺脫這些纏人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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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剛開始那個插曲沒人再提,因此大家開始暢所欲言,品嚐美食。本來一切還好好的,卻不知誰問了個問題,令氣氛陷入另一種狀態。
“慕瀠,你現在在哪裏工作呢?”一名男生好奇地詢問,這個問題同樣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因為慕瀠當年在大學可是校花,追求者很多,偏偏她選擇了高自己一屆溫文爾雅的師兄:肖磊。
“我……”慕瀠拿著叉子的手頓了頓,猶豫著該怎麽說自己的工作。隻因調酒師在別人眼中是個不太好的職業,不僅要在龍蛇混雜的酒吧工作,必要時還要陪酒。雖然在龍騰是無需做這種事,可畢竟這些是旁人對調酒師的初步‘認識’。
櫻落溪的手伸了過來,搭在慕瀠放在大腿上,緊握成拳的手背上,微笑頷首,暗中給她勇氣。
而一旁的姚鈴完全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沒人比她更清楚慕瀠的一切了,那份工作她恐怕是不會說出來,到時候她就有把柄可抓了,定要讓她難看。
慕瀠微啟檀口,準備說出自己調酒師的工作,此時包廂的門開啟,服務員正手捧一碟精致菜色朝桌子走來,服務員把菜放在旋轉桌中間,準備退出去之時卻發現一張熟悉臉孔,就在自己身旁,她高興打招呼。
“哎?慕瀠今天不用上班麽,難怪地下酒吧的客人那麽少。他們是慕名去喝你的調酒,你不在估計就離開了。”服務員跟慕瀠相熟,也談得來。
“額,是嗎?”服務員說完話後,她立即感受到好幾十道目光朝自己射來,好像要將她射穿。有必要那麽驚訝麽?不就一份工作,她也是憑自己雙手獲得想要的東西,為什麽要承受這些看不起的眼光?
服務員見包廂裏氣氛不對,以為自己說錯話,於是朝慕瀠點了點頭,快步離開包廂。她出了包廂,險些撞上走廊的客人,她立刻道歉便匆忙離開,留下一扇並未完全闔上的門,卻剛好能把裏麵的情形和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那名問話的男生咽了咽口水,繼續追問:“慕瀠在酒吧擔任什麽職位?”他這話問得小心翼翼的,深怕出口的答案令自己心碎。因為他可是一直暗中喜歡著她,從上學時期開始。
“調酒師。”他的態度使她蹙眉,而在場的人除了落溪,其他人似乎正用有色眼睛看待自己。她不懂,自力更生有什麽錯,職業根本不分貴賤,況且調酒師牌照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考上的。
“我經常去的那些酒吧,調酒師除了調酒,另一項看家本領就是陪酒。你該不會為了這點小費,跑去糟蹋自己吧?”姚鈴說得一臉痛心,表麵上非常同情,實際上心裏正偷樂著。
“那你下次得好好來捧捧我的場了,不過隻怕你進不了龍騰地下酒吧。不過放心,作為員工的我,可以帶你進去參加一下。”對方帶諷刺的話令她非常不爽,雖然姚鈴身上流著和自己同樣的血,但她可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人。
“你有什麽好囂張的,不過一個陪酒女,也敢跟我大小聲,讓你跟我們同台吃飯,是你高攀了。”
主辦人見姚鈴說話過分,立刻跑過來拉了拉她手臂,示意她別再說下去。無奈姚鈴仗著大小姐脾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用力甩開前來勸說的人的手臂。
姚鈴從上學時期開始,就不斷針對慕瀠,這是眾所周知的事,隻是沒人知道她們為何如此。不過向來就一個現象,姚鈴氣勢逼人,而慕瀠總是默默承受的一方。有時候真的讓人很不懂,明明姚鈴無理取鬧,為何慕瀠就是默不作聲,任由她說盡自己的壞話?
“我的未婚妻何時成了你口中的陪酒女?怎麽這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既然你們不願與我女人同桌吃飯,那人我就帶走了,但以後要是有這種聚會,請不用再寄請柬過來。”一把帶著不悅和威嚴的聲音,隨著開門聲在包廂毫無預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