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好意幫忙遭拒
馬提尼是一杯非常有名的雞尾酒,馬提尼調法最多,可高達兩百多種以上,故人們稱其為「雞尾酒中的傑作」、「雞尾酒之王」。口味辛辣,酒精度約為34度。
瞥見她錯愕的表情,他故意挑釁:“你不是調酒師嗎,這酒就能難倒你了?”
“不是。”就是有點複雜。後半句她沒有說出口,一抬首看到他的神情,牙關一咬,決定豁出去。
Dry Martini的原料是金酒和幹苦艾酒,材料不多,難就難在這種酒她隻調過一次,最後品嚐的還不是她自己,因此她無法得知味道如何。
慕瀠真的想大吼出聲:為什麽偏偏是這種酒!那麽多的調酒可以選,可他恰好戳中她的弱點。他若有所思盯著她的眼神,令她莫名寒毛豎起。
秦邵煊一直細心留意她的表情變化,最後她迎視自己目光的表現使他挑眉。心想:這女人有著不肯服輸的心。
決定好要接受他的考驗,慕瀠便從身後酒櫃拿出需要用到的基酒和輔料、高腳杯放置在吧台,洗淨雙手並擦幹,然後開始調試。
首先雞尾酒杯中加入冰塊,進行冰杯;冰夾取適量冰塊置於調酒杯中;用量酒杯將幹苦艾酒量入酒杯內;量酒杯將金酒量入酒杯內;吧匙進行調和,攪拌10次左右即可;接著把雞尾酒杯裏的冰塊倒掉;使用濾冰器過濾冰塊,將酒倒入雞尾酒杯中;最後水果夾夾取橄欖放人杯內。
她將調製好的雞尾酒置於杯墊上,推到他麵前說:“先生,好了,請品嚐。”
秦邵煊輕笑出聲,沒想到她竟那麽專業,可也怪不得他懷疑她別有用心,隻因從事調酒師行業的女性不多,而且龍騰請的向來是男調酒師,至於她為何能進來,這確實是個令人深思的問題。畢竟這裏是上流社會富家子和名媛常來的地方,進入這裏的都是會員。
感受到一陣猛烈的注視目光,他把看著Dry Martini的視線移向別處,剛好接觸到她期待的眼神,接著手就像著了魔般,伸向高腳杯,端起優雅地輕啜一口,然後滿意頷首放下。
慕瀠隨著他臉上軟化的線條,慢慢露出大大的笑臉,沒有什麽比客人認可她的調酒更令人興奮的事了,適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望著她唇邊的笑容,秦邵煊嘴角不禁跟著勾起,但唇部才微掀,他就覺得不對勁,恢複蹙起眉頭,板起臉孔的模樣。
自己似乎給了眼前這個女人太多的表情,泄露他很多情緒,這些都太不該了,最可惡的是自己多看了她好幾眼。
他有些煩躁地扒了扒額前劉海,把Dry Martini推至一旁,麵無表情說:“拿兩瓶龍舌蘭給我。”
慕瀠有些失落,但還是轉身拿了瓶龍舌蘭和幹淨的空酒杯給他,然後看著他打開酒瓶,斟了滿滿一杯金黃色液體,一口氣飲下,接著又是一杯。
這……他當這酒是白開水嗎,喉嚨受得了他這樣灌嗎?微張嘴唇本想說點什麽,可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沒立場,於是她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灌酒,無能為力。
他依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而她對他多了幾分關注,小心髒似乎跳動的頻率有點高。
吧台另一側坐下來幾位客人,他們的視線匯聚在她身上,似等著她過去招呼。她蹙起秀眉,再看了他一眼,才邁步離開。
秦邵煊沒有特別在意她何時離開,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一杯又一杯接著喝,酒入愁腸愁更愁的道理他懂,可是不喝能怎樣呢,今天他隻想一個人安靜地回憶。
美好的畫麵一再浮現腦海,他感覺腦袋快要被回憶撐破,她的巧笑嫣然,她飄逸的長發,她的一切……五年時間,他以為長到足以忘記一個人。可非但沒有,他還對她愈加想念,同時想弄清楚當年的不告而別。
握著酒杯的手用力到關節泛白,喉嚨被酒燒得發燙,但這些根本不及他心痛的三分之一。為了揮掉腦中記憶,他開始越喝越猛。一瓶半龍舌蘭之後,他趴在吧台上。
招呼客人中的慕瀠,偷瞄了一下他的情況,發現他喝醉趴在吧台,本想過去看看,可正在替客人調酒的她一時走不開。想著等客人走了,再過去看情況。
“人呢?”當慕瀠送走吧台這一側的客人,轉首看向他的方向,才發現人不見了,隻有一個空酒瓶、半瓶喝剩龍舌蘭酒和剩下三分之二酒的酒杯。
她愣了一會兒,目光在酒吧內搜尋,沒看到他的身影,失望地歎了口氣。手臂忽然被輕撞一下,她側首瞥見來接班的人,抬手低首看了下腕表,原來已經是深夜兩點了。
跟接替的人打了聲招呼後,她離開吧台。雖然有點擔心那名男子喝了那麽多酒能不能開車,但在酒吧內找不到他的身影,就證明他離開了吧。
回更衣室的路上,經過廁所,廁所走廊上蹲了一個男人。身穿高級西裝,黑發有些淩亂,還沒經過他身邊,她已經聞到從他身上散發的濃濃酒味。他雙膝彎曲,背部貼牆蹲著,手臂交疊置於膝蓋上,埋首在其中,使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看起來這人醉得不輕,直覺告訴自己還是少淌這趟渾水比較好,於是她腳步不敢有半分停歇,快步走了過去。可越過那人三步之後,她猛然停下腳步,憶起這人的西裝和發型,有點像……
這樣想的同時,她已經旋過身子,在他麵前蹲了下來,伸出素手想碰觸他,但還沒接觸到他的身體,他毫無預警抬首,微眯黑眸一臉疑惑睨著她。
“先生,你還好嗎?需要幫你叫車,送你回家嗎?”慕瀠不喜歡滿身酒氣的人,通常遇見就會離得遠遠的,可眼前這男人卻令她放心不下。
“不需要!”秦邵煊聽到‘回家’兩個字,腦袋頓時清醒了一些。他才不要回那個冰冷的家,那裏根本稱不上是‘家’,隻會用一條條規則束縛他的人生,除了聽命他無能為力。有時候,他真討厭清醒的自己。
他扶著牆壁,費了好大力氣才站起,期間她好幾次伸手想幫忙,都被他的瞪眼嚇得縮回了手。勉強站直身體,一陣眩暈襲來,大掌離開牆壁,身子快速往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