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戲
管家一躬到底：“老奴曉得。”
古鎮炸殼了，我擦！本來就是不死不休，鬥不過你，我死了活該！可龜孫子才勾搭你老婆了！
龜缸裏，烏龜把脖子伸到最長，一口水噴出來，呸！
烏龜不會吐，水順著脖子又流進龜缸中。
骨淙微微瞥了眼骨鶴和骨賜，一把召過烏龜，踏步淩空而走。
古鎮垂著龜腦袋，眼看著骨鶴的眼神從已經放鬆變成了極致的恐懼，整個人都是篩糠似的顫抖起來。
他爹是化妖境，大少爺嚇壞了……
骨淙拎著烏龜從梅影小院淩空走至東院，東院一處花園被炸的麵目全非，地上碩大一個坑，坑內有冰晶閃爍。應該是白虎的傑作。
坑道正中央二河寨大當家拄著巨斧靜靜立著，像在感悟什麽。
半晌才回頭向骨淙笑了一下：“你的戲演完了？鶴兒怎樣定下他坐下代族長了麽？”
骨淙搖了搖頭：“很差勁！到蘇雪跳井骨鶴都沒敢承認他才是蘇雪的男人。”
古鎮正轉著圈探索的腦袋陡然怔住了，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
臥槽！我聽到了什麽？
你大爺！你二大爺！你三大爺的四大爺！你特麽什麽都知道，還往我身上賴？？！！
骨淙麵色平和，仿佛和弟弟討論兒子給他戴綠帽子根本不是事一般。
“平時無事，看他確實不錯，可一旦有事了，便看到他的不足了。優柔寡斷兒女情長卻又膽小自私。”骨淙搖搖頭，很是失望。
二河寨當家的走過來，拍這屁股席地而坐：“骨鶴那小崽子做什麽了？”
骨淙笑了一下，道：“正是因為他什麽也沒做，我才失望！他若闖進梅影小院直接一掌打死蘇雪和骨賜再來威脅我，自私到極點，我還會給他個機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私到極致必能活得長久，傳承骨家不難！
或者他若翻手殺死所有奴仆，再向我承認這段私情，我撐死打斷他腿，將蘇雪逐出骨家，敢作敢當，我也能高看他一眼。最起碼骨賜的嫡係血脈我會承認！哪怕暗中承認，骨家嫡係應得資源他一份不會差！
當然，我更希望他根本不在意這事情，他若敢毫無顧忌告訴我，蘇雪就是他的女人！並且今晚的應對能做到漂亮。今夜我便會定下他下代族長的身份！堂堂骨家族長繼承人，看上老爹的女人了，有什麽了不起？一個小妾而已承給他如何？”
骨淙自嘲笑了一聲，不是在笑八個女人三個背叛，而是在笑親手教了二十年的繼承人，卻沒半點兒擔當。
“真的？！”二河寨當家瞪著牛鈴大眼看著骨淙：“二哥你是知道我的，在山寨裏咱連個壓寨夫人都不敢養，老子知道老子的嘴沒個把門的，一通馬尿灌下去十三歲尿褲子的事都能抖出來。不敢養女人，可咱骨飆也是需要女人的！要不二哥你把你小妾讓我倆？自己家人說了啥也不怕！”
原來二河寨當家的叫骨飆，他這名字沒走輩分啊？
骨家家主這一代是水字輩，起的名字五行屬水。例如骨淙，還有攀附骨家的三中執法骨沭。骨鶴一輩名字皆與獸類有關。骨鶴是鶴，骨賜是貝……
咦？賜是貝加易，骨淙給他起這個名字是在說這個“第六子”不應該是動物係，應該改一下，是在暗示骨鶴他已經知道一切了麽？
骨鶴笨的可以啊！這麽簡單的字謎都猜不透，活該被剝奪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呐！
“滾！”骨淙抬腿一腳將骨飆踢了個滾地葫蘆，骨飆哇哇叫著又跑了回來。
“嘿嘿！果然親疏有別，給兒子行給三弟就不行！行！等你參軍著，參軍後我一個挨一個的全給你禍禍了！”
骨淙瞥他一眼：“想死，隨你！”
骨飆聳聳肩不敢接話頭了，回歸話題道：“二哥嘞，我覺得吧鶴兒隻是有點怕你而已，你看他處理外事，不挺好的麽？”
骨淙搖搖頭：“你怕過父親麽？你怕過大哥麽？我隻敬重父親，從未怕過他！他立大哥為族長，我不服他不從，那便殺了大哥！他想立誰我便殺誰，直到他肯立我為止。”
“可骨鶴不行，他沒那個膽氣也沒那個魄力，高不成低不就，不好不壞！若是平時選他做下任家主倒也無所謂，不能開進守本還是可以的。但這個時代注定了，他沒資格弄潮！”
骨飆安靜片刻，難得認真起來：“二哥真的決定參軍？”
“不錯！”骨淙微微笑起來：“不管這次能不能把古鎮背後的人揪出來，都得參軍！能將她逮出來，那就殺掉她，然後借著空島核心穩固的瞬間世界之力的動蕩之際突破化妖三重！然後偽裝化妖一重服兵役，待我回來骨家便是堂堂正正的化妖家族！”
化妖境需要服兵役，沒服兵役骨淙不敢暴露自己化妖境的實力。
骨飆看著二哥靜靜問道：“假設借助城主印也沒找到那個人，或者沒能殺掉她呢？”
“那就更要參軍了！”骨淙道：“如果沒能處理掉那人，便將隱島信息發給妖古衛，以一座隱島作為進階之資至少能換來一個都尉的軍職！然後借助軍隊回來滅掉她，她境界再高，高的過軍隊？再回隱藏，藏得過斥候？”
古鎮一對龜眼眯起來，似是假寐，耳朵卻盡量打開到最大，生怕落下一句。骨淙這是連退路都相好了？一環後麵接著一環？
這是算計！雖然古鎮懂得不多，卻也知道算計這種事情，能算計的太多？不怕出岔子玩脫了？
骨飆顯然也有類似的擔憂，粗獷的眉毛皺了起來：“二哥能保證妖古衛來了，不會滅了我骨家獨吞空島？”
骨淙笑了：“所以……哪怕告訴妖古衛，也要在空島核心穩固之後！核心穩固再不能留下印記，那就隻有我和那人留有。我參軍就是妖古衛自己人，妖古衛殺誰？隻要殺了那人我依舊是島主，隻不過多了個妖古衛都尉的身份！
不管妖古衛要求那支軍隊駐紮在空島上，都繞不開我這個島主！隻要給我十年時間，我就能把駐紮的妖古衛變成我骨家私軍！”
骨淙看著骨飆：“我骨家從一個小城的傳承家族搖身一變，變成軍方新秀家族，不好麽？”
骨飆愕然，一身肌肉擠得他腦容量沒有那麽大，運轉速度有點兒慢了，半晌才幽幽問道：“可是……二哥，你確信在核心留下烙印的是古鎮背後的人？”
骨淙嗤笑一聲：“當然！他得到了從空島運出的神秘屍體，找到空島不是理所當然麽？能找到空島借助屍身進入核心也不難。而且也隻有他能！這世上除非我帶領，否則也隻有那具屍體能帶人進入核心了。那邊留下印記引我們救援，這邊搶奪傳承……”
骨淙忽然笑了，笑的極其開心：“需要耍計謀，那證明她沒有正麵敵我我們的把握！隻要迫使城主調回城主大印，大印下一切不到祭劍境的修士，全部鎖魂、封竅！隻能動用肉身力量，隻是肉搏，她一個人如何敵對骨家上千護衛？！”
骨淙開懷大笑：“區區四合功、太湖運氣法而已，秘籍丟了又不是人死絕了，你我再默一部出來就是了！倒是她，既然需要盜取骨家傳承，恐怕也隻是散修出身，到現在為兄才更加放心了幾分！”
古鎮驀然發現，這一夜的折騰，骨家似乎真的沒有損失什麽——秘籍雖然被盜取了，可是會秘籍的人還活著，又斷不了骨家傳承。
四靈樹被白虎偷走了——這是顆果樹，敢說骨家這麽多年沒留下種子？天才地寶成活率卻是低的可怕，但空島元氣密集，栽種在空島成活率要大得多！
說不定空島現在就有超過四靈樹的寶樹存在。
莫名的升起一陣失落感……
骨飆也嘿嘿笑起來，沒損失還讓敵人暴露許多，沒什麽比這更好的了：“那骨鶴怎麽辦？直接奪了繼承人的身份？”
骨淙笑意又收斂了起來，沉思片刻道：“送到藥莊或者掌一支商隊吧！有了空島家族必然要擴大，用人的地方太多了，若他能想明白好好幹活，他還是骨家大少爺，將來長老之位少不了。
若心懷怨憤……骨賜是個不錯的苗子，有幾分狠辣的表現。骨家擴大成立暗部，骨賜馴出忠心，掌握暗部不錯。骨鶴便是他泄憤忠於骨家的羈絆。”
骨淙麵無表情，聲音平淡，似乎這幾句話定下的是兩個和他毫無幹連的人的命運一般。
古鎮深深疑惑了，做族長做到這般無情，家族再強大，親爹和兒孫都沒感情……這家族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深宅大院？天才地寶？秘籍功法？還是所謂的虛榮心？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
還在疑惑，骨淙一把將他拋給骨飆：“傳承沒了，四靈果樹沒了，這龜留在家裏的意義便沒了，你拿到山寨去吧！”
骨飆反手將烏龜震了回來，搖著頭遠去：“二哥別鬧！家裏才是主場，山寨不是！好東西可不能全搬到山寨。突然沒了烏龜，家裏虛實豈不是被人一眼看清？”
“對了！”他走了一半忽然回頭：“二哥為何非要殺掉蘇雪？”
骨淙嘴角微挑：“蘇雪太聰明！聰明的讓人害怕。我要參軍走，便不許她留在家裏，不管骨鶴能不能繼承家主位子，都不許她呆在背後！”
一個聰明又對骨家不甚在意的女人，留在骨家是個禍根。倘若骨鶴能折服她還無所謂，可是骨鶴沒那本事。
骨飆點點頭：“這麽聰明的女人，你確信你殺掉她了？”
打蛇不死後患無窮，女人比蛇還可怕！
骨淙嗬嗬笑道：“她聰明，但她大約理解不了什麽是化妖——她大概還想著跳井借著井下水脈逃走，從此隱姓埋名再與骨家無幹。不過被我真元震斷心脈，可不是她提前服用的救心丹就能救回來的。”
“那好吧！”骨飆聳聳肩：“那就無所謂了，不過骨鶴肯能恨死你了！”
他幸災樂禍的蕩著斧頭，踏空而起，飛在半空中卻將斧頭踩在腳底下了，這是怕有心人看到他淩空飛舞，猜到他已經化妖？
骨飆飛走，白虎炸出的大坑裏骨淙盤膝而坐，眼睛微微閉上，呼吸逐漸均勻。就這麽陷入修行了。
怪不得能踏足化妖境，或許和空島元氣濃鬱有關，但這抽空就修行的勤奮，絕對才是他能踏足化妖的關鍵！
半晌，再無動靜。
古鎮心神微動，退出通感。在白虎懷裏悠悠醒來。
天色已經微微發亮，外界看去星辰隱退，但從井下看天空依舊繁星閃爍。
古鎮微微吐了口氣，看了一場大戲啊！
雖然沒有打的山崩地裂的大戰，可古鎮總覺得有說不出來的幾分精彩。最近運氣似乎不錯，幾次通感都有所收獲。開了掛似的，總能看到骨淙骨鶴的謀算。
是氣運+5帶來的效果？
如果是氣運帶來的，那招災+1呢？我擦！不會被骨淙發現他們躲在井下吧？
古鎮正想著，白虎迷糊中一個翻身，一腳將他從冰上踢了下去。
古鎮……
刺骨的井水瞬間刺激的古鎮一陣哆嗦，正要翻身上去，不經意看到水下天然水道中，一道白色影子劃過。然後停了下來，浮在水中靜靜看著古鎮。
T形水道，古鎮在T字末尾，白影走在T字橫線上，就在劃過橫豎交錯的街口時古鎮掉了下來。
不偏不正時機恰好。
那道影子靜靜佇立在交錯的地方，和古鎮四目相對。
蘇雪……
死你大爺！這是震斷心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