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做夢
日色漸沉。
金色的夕陽傾泄山野。
勞作了一天的人們結束勞作,踏著夕陽緩緩歸家,身後拉出了極長的一道影子……
不稍片刻,無數人家炊煙嫋嫋升起。
……
清源鎮文武學堂。
隔得很遠都能夠聽到學子們的誦讀聲。
學堂中。
付清淵正手持教鞭,盯著學子們誦讀晚課,學堂中全都是一些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
書聲琅琅,不絕於耳!
不過和別的學堂不一樣的是:這裏的學子們每一個人都是在紮馬步。
一邊紮馬步,一邊搖頭晃腦的誦讀晚課。
學風氣息很是濃鬱。
一個金色銅鍾和大號的沙漏一左一右放置在最中央的案台上,旁邊還有一個小木錘。
此時沙漏已經快要流完。
隨著沙漏中的沙子流完最後一絲。
“咚咚咚”
付清淵輕敲了幾下手邊的課鍾,拍拍手道:“今天就到這裏了,明天休沐,回去之後做好課業!”
“是,夫子!”
一眾學子將書合起,站直恭敬行禮道:
“夫子受累,弟子拜謝!”
施禮完畢後開始各自收拾自己的東西,付清淵也是將教鞭以及書本放置到案頭擺好。
掃了一圈在場的十幾個學子。
看到都已經收拾好了,便點頭開口道:“放堂!”
“夫子再見!”
學子們再次躬身一拜。
一個接一個的排隊離開了學堂,直到走出學堂後,緊繃的麵容這才露出輕鬆的笑臉。
各自開心的朝著家中跑去。
學堂外的小路上,王虎正準備歸家。
就被一個身形壯實的好似牛犢子一般的男孩給攔住了,興衝衝道:“虎娃,明天休沐,咋們一起去山裏打兔子去吧?”
“啊?”
王虎臉色微微一白。
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夫子布置的課業很多,明天我還要做課業呢……”
“沒事兒,等回來咱兩一起做!”
張二牛挽上了王虎的肩膀,附耳道:“你看你瘦的,沒有肉吃哪有力氣被夫子操練啊?”
其實王虎並不算瘦弱。
畢竟天天跟著付清淵練武,但是和膀大腰圓如同小牛犢子一般的張二牛比……
的確有些瘦弱了些!
“就和上次一樣!”
張二牛左右看了看四周。
壓低聲音道:“明天我再把我爹的三石弓給偷出來,然後獵物對半分,咋樣?”
“可是……”
王虎聞言不禁有些意動!
但還是有些擔心道:“前幾天有人說在山裏看到了山魁,我們要是遇上的話……”
所謂山魁就是成精了的猴子。
“我們又不進深山!”
張二牛拍著胸膛保證道:“有你在,隻要能把雉雞給引過來,然後我再射死它,咋樣?!”
王虎他爹是一個口戲藝人。
隻要是能夠聽到的聲音響動,他爹都能夠模仿出來,而王虎雖然沒有他爹那麽厲害……
但是一般的鳥獸叫聲還是能夠模仿出來的!
王虎聞言思慮了片刻,因為他爹的活計,他家並不算拮據,反而略有閑餘,不過……
“好!”
王虎咬牙答應了下來。
隻要不進深山,想來也沒有什麽危險,而且之前他也和張二牛一起進山狩獵過……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張二牛咧嘴開心一笑,道:“那明天我去你家找你啊!”
“好……”
……
西廂房中。
旬道緩緩睜開了眼睛。
睜眼的瞬間,一道道青光道蘊流轉,隱隱似乎能夠看到一個道字。
這一會兒他做了一個夢!
不!
應該說他剛剛經曆了一段人生,一段屬於萬千眾生的一生……
在夢裏,他成為了一個旁觀者。
他親眼看著一個個的王朝跌宕,為了能夠擴大自己的疆土,兵災四起!
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
他有心出手救治,卻是發現什麽也做不了……他隻是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而已。
更是看到無數的妖魔吞吃人類!
無數痛苦的嘶喊哭救聲不斷的縈繞在他耳邊,他想要救治,依舊什麽也做不了……
為政者不仁!
無數的冤魂在他耳邊訴冤呐喊!
因為得不到任何伸冤的可能,一個個全部都化成了厲鬼,開始吞噬生魂……
他隻能在一旁看著,什麽也幹不了。
很無力。
再然後……他就醒了。
“天道不顯,人世浮沉,王朝跌宕,妖魔縱橫……”
旬道微微歎了一口氣。
喃喃道:“如此亂世,可謂真的是受累眾生啊……”
他不確定夢中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有一點他能夠確定的是……
“咕咕”
腹中傳來一陣轟響。
他旬道又特麽的餓了,甚至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前身是不是頭……
不然怎麽這麽快就餓了?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旬道的思緒。
門外傳來了付清淵的聲音:“道長,您還在房間裏嗎?”
“在的在的!”
旬道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衫。
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到付清淵手中提著一壇酒水和兩個油包站在門外。
“付兄這麽快就放堂了啊?”
看著門口的付清淵,旬道微微一愣,據他所知,放堂的話,最起碼就到晌午以後了吧?
這般想著,便順帶掃了一眼天色。
此時太陽都快要下山了!
臥槽!
旬道頓時一驚!
我特麽今天幹什麽了,怎麽突然就天黑了?
“是啊……”
付清淵點了點頭,歉然一禮道:“讓道長一人在家,怠慢之處,還望道長見諒!”
“不不不……”
旬道連連擺手道:“小道得付兄不棄予以落腳之地已是感謝,又何談怠慢一說?”
付清淵啥都好,就是太客氣了!
反倒是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總有種死乞白賴待在付家蹭床的感覺……
“道長能夠住在寒舍,那是小生的福氣!”
如此一個道家高人住在家裏,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福氣!
“付兄客氣了!”
旬道也是拱了拱手,看著付清淵手提之物道:“付兄,你這是?”
“哦,這是我放堂後買的烤雞和花雕……”
付清淵興衝衝的給旬道介紹。
說了一半話音一滯,麵帶尬色道:“忘了問道長您了,這酒肉您忌口嗎?”
“不忌不忌!”
旬道擺了擺手,道:“付兄就別道長道長的叫了,叫我旬道便可……”
“這如何使得!”
付清淵連連搖頭,看著旬道不是說笑,道:“我還是叫您道長吧!”
原本他還想這叫旬道長,但這和直呼姓名無異了!
不等旬道拒絕,付清淵便直接開口道:“道長快點洗漱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也好!”
旬道點了點頭。
付清淵興衝衝的去準備了,旬道也準備打點水洗漱一下……
剛剛出門。
突然覺得腳下被什麽東西擋了一下。
低頭一看,好像是一個白色的小石片?
“這是什麽?”
旬道愣了一下,俯身撿了起來。
嗡!
就在旬道剛準備仔細看看這是什麽的時候,眼中再次湧過一道熱流。
“臥槽!”
旬道再次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