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序幕
有什麽東西忽然立體掃過，如同海潮湧過又像清風飄過一般輕盈無形。
當陳秋木仔細感覺的時候，發現整個東京已經被一層蛋殼似的無形東西籠罩了，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領域。
就像前兩天那次一樣，但那次隻是將紀伊國屋書店周圍的範圍內籠罩，這次直接擴大到東京23區，這對比，就如同芝麻於雞蛋。
“我隻得含悲淚兼程前進，還望她向天南月夜歸魂”咿咿呀呀的唱腔從西門七喉嚨裏吼出。
“靠！你能不成唱點吉利的詞？這是文姬歸漢吧？和當下的境況也不符吧？！”
陳秋木扶額無力的吐槽道。
西門七站起身，表情嚴肅，眉毛都平直了起來：“確實如此，那麽，我會以旁觀者的角度，了解一下你的命運這次搖如何運行。”
“外麵變得好暗。”
同樣起身的西野七瀨發現，外麵的世界看上去像蒙上了一層灰，和陰天的昏暗是不同的感覺。
這層灰很壓抑，沒有正常陰天低壓下的陰涼，更像是給她戴上了一個無法摘掉的灰色眼鏡。
“我們還在東京，但也不在東京裏了。”
陳秋木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又折身回來，手指鑽入西野手指指縫，十指相合。
很快就反應過來的西野問道：“像裏世界那樣嗎？”
“這麽說也沒錯。”陳秋木道。
被關在這個裏世界的玩家，嚴格來說，隻有陳秋木一個，西野更應該說是被他牽扯進來的，西門七，想必他還挺想參與這種棘手事情的。
然而這個世界到底要發布什麽任務？
一周目的時候，至少知情人隻有陳秋木一個，也沒有進入這種隔絕正常世界的領域，西野是個不知情者，像個npc一樣每次都做著同樣的事情，然後陳秋木的任務就是成功拯救剛剛在SSA排練結束的女友，並和她一起安全返家。
盡管那是個比《天地劫》還坑爹的遊戲，連個完美結局都沒有設置，可至少有大概的流程，讓陳秋木知道要去做什麽事。
現在呢？他是知情者，西野也是知情者，旁邊還有個西門七，在這一間小公寓的小客廳裏傻待著，然後呢？要做什麽？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就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裏·東京沒有什麽需要他們拯救的吧？
多人聯機遊戲？這次命運到底要如何設計？繁雜燒腦還是簡單粗暴？抑或是不講邏輯？
陳秋木還在思考，西門七還沒反應過來，西野忽然驚恐的抬起臉，看向凝神沉思的男友。
手心的觸感正在消失，男友的臉上布滿細密的裂紋，下一秒，陳秋木碎成無數顆粒，如同灰塵一般消失在空氣中。
西野向後倒退兩步，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和自己手牽著手的男友忽然就沒了。
…………………………
“我隻得含悲淚兼程前進，還望她向天南月夜歸魂”咿咿呀呀的唱腔從西門七喉嚨裏吼出。
“靠！你能不成唱點吉利的詞？這是文姬歸漢吧？和當下的境況也不符吧？！”
陳秋木扶額無力的吐槽道。
嗯？
西野七瀨坐在沙發裏，有些疑惑的站起身。
雖然聽不懂中文，但這咿咿呀呀的語調她似曾相識。
還有就是，剛剛灰飛煙滅的陳秋木還坐在她手邊，剛剛那一切仿佛窩在沙發裏做了一場夢。
西門七站起身，表情嚴肅，眉毛都平直了起來：“確實如此，那麽，我會以旁觀者的角度，了解一下你的命運這次搖如何運行。”
一模一樣，西野不知道男友的師兄說的是什麽，但她就是知道和夢裏說的一模一樣。
也或許，不是夢。
於是，她試著說道：“外麵變得好暗。”
陳秋木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又折身回來，手指鑽入她手指指縫，和她十指相合，卻讓她很驚恐。
“我們還在東京，但也不在東京裏了。”
還是同樣的台詞。
西野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平時很少去思考太費腦子事情的她，現在就像是回到了高中數學課，滿黑板都是數字、字母和公式，老師講述清晰，每個字她都懂，可連在一起就造成了理解困難。
她能做出的猜測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陷入輪回的不是陳秋木，而是她。
就像一周目時陳秋木拯救她一樣，這次她也要拯救陳秋木了。
那麽代價呢？同樣是用一個人的死換另一個人的生嗎？
她忽然有些惶恐，縱然一周目死了兩百多次，可那都是瞬間死亡，她甚至沒有一點疼痛的記憶，她還從來沒有思考過死這一回事。
不過沒用她去思考能不能做到為了男友的生命放棄自己生命，西門七就接過了原本屬於她的台詞。
“就像是裏世界一樣。”
“看來惡魔城那作沒能打出完美結局讓你糾結到現在。”陳秋木嗬嗬一笑，即使到了這種境地，仍然會下意識對西門七嗆聲。
台詞發生了變化，難道剛剛真的隻是自己的一個夢？中午剛剛知道了全部的一周目記憶，動情之下和男友隻顧著滾床單，後來又做了飯，被男友突然的求婚打的猝不及防，情緒激動如過山車，所以因為疲憊，靠在男友身上就睡著了？西野揪著小眉毛，神情疑惑不解。
可是，她是可以儲存疲憊的啊！完全可以在晚上睡覺時把疲憊放出來當做助眠劑，她也記得自己儲存了疲憊的。
“白夜協奏曲，像你這種隻抱著曉月圓舞曲重複玩兒的人總也記不住其他作的名字。”西門七吐槽道。
西野七瀨玩兒過這幾作。
惡魔城係列總是用一個老套的故事做遊戲劇情，然後必然有兩三個不同的結局。
就像是曉月圓舞曲裏，主角要用固定的的那三個紅藍黃去打第一個BOSS，才能觸發真正德古拉的劇情，然後才能打敗吸血鬼獵人，之後才能進入裏世界打敗混沌，這才算完美結局，而白夜協奏曲裏有三個結局，隻在表世界打敗馬克西姆，主角就會和妹子一起逃出，馬克西姆慘死，在裏世界打敗馬克西姆，那就隻有主角逃出，要收集伯爵的遺物，戴上祖斯特和馬克西姆的手鐲再去打裏世界的馬克西姆，這樣才能打真正的boss，然後主角和妹子以及基友全部脫出，這才是完美結局……
手心的觸感又在消失，她看到西門七嘴唇微張，瞳孔微縮的轉頭過來，西野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努力抬起臉。
陳秋木臉上布滿細密的裂紋，就像剛剛燒好的冰裂紋瓷器……
陳秋木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