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若化成風~
“你若化成風我幻化成鬼守護你身邊一笑為紅顏”嘴裏哼著歌,陳秋木“一蹦一跳”的撞過玻璃門,回到了客廳。
真是的,身體可以穿過實體之後,連蹦蹦跳跳都做不了,還真是可悲啊,還好,爺會飛。
電視節目已經沒了,西野七瀨已經打完電話,現在正拿著遊戲手柄打遊戲。
“我還以為你離開了。”
“我賴在這裏了,不會離開。”
“哦,沒事的話我要繼續打遊戲了。”西野隻是轉了個頭和他說了句話,就繼續玩兒遊戲了。
最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過幾天還有武道館的演唱會,如果不抓緊通關的話,可能最近都沒時間玩兒。
理由就是這麽簡單,以前陳秋木也會徹夜陪她打遊戲,不通關都不睡覺,現在他隻能坐在一旁,抱著膝蓋看西野打,就算西野邀他一起打,他也有心無力。
鬼生艱難啊。
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很快陳秋木就受不了這樣坐在身邊,但西野卻不理自己的境況了。
將自己團成一團,陳秋木開始在西野七瀨周圍打滾,一圈又一圈的,但是又不會擋住西野打遊戲的視線。
終於,西野放下了手柄,撓撓自己的下巴,神情困惑的問:
“所以你想要什麽啊,到底是想吃掉我還是搶走我的身體,為什麽一直做無聊的事情呢?”
如果是那種吃掉那種搶走的話,我是很想的,但現在別說作案工具了,整個身體都被罰沒了,有心無力,陳秋木這麽想著,然後對西野說道:
“就想找個落腳的地方而已,隻有你能看見我碰到我陪我說話,我當然得纏著你。”
孤獨的氣息從陳秋木的話裏透出,加上他又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無家可歸”的樣子,西野又開始覺得他可憐了。
“就這樣而已嗎?”西野有點不敢相信。
日本的鬼怪傳說,七成來自於華夏,兩成來自於印度,剩下的一成是本土的,雖然怨魂好好供養也可以成為守護神,但還是讓人害怕、會害人的占多數,西野覺得自己既然被陳秋木盯上,可能會被奪走什麽。
就像是給雨女打傘微笑的人,就會一直生活在潮濕的環境裏,被濕氣侵擾而死。
“還需要一個壓寨夫人。”陳秋木幹脆右手拄著腦袋,躺在西野的眼前,飄在空氣裏,帶著些許調侃意味的說道。
“不行!”西野嚴詞拒絕,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然後一種熟悉的感覺如蜿蜒的小溪從心底流淌而過,未經思考過的話脫口而出,“我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之後,西野又在心底悄悄的補了一句:隻是還沒找到。
陳秋木先是一愣,接著開始回憶,最後不屑的笑出了聲,如果是來自於未來世界的“即視感”,那西野說的喜歡的人,不還是自己麽。
“那和我沒關係。總之,你就當屋子裏住了個看得見摸得著的幽靈客人吧。”
“你打算住多久呢?”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這要看你,你換地方住我就換了。”
西野有些頭疼的歎了口氣,看來這個鬼是跟定自己了。
如果換位思考的話,沒人可以聊天不會被人看見的鬼魂,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可以碰到他看到他還可以和他說話的人,自己也不會放過的吧。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還可以自己玩兒遊戲看漫畫悶在家裏,就像她以前做過的那樣,可鬼魂除了飄來飄去,沒有手機電腦可以玩兒,不能打遊戲,連美食都吃不了,那肯定會很孤獨。
孤獨來自於群體對個人的被動,個人對群體的主動,西野七瀨很懂這種感覺,那個時候的她就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孩子,不是不渴望溫暖,但在被凍死之前絕對不會升起靠近和她價值觀不同的火堆。
因為,湊成一個麵和心不合的群體的溫暖不是孤獨的顏色,順心的寒冷才是。
她和陳秋木的區別在於,群體對個人的被動與個人對群體的主動都是構成她孤僻離群的原因,而陳秋木隻是因為群體對個人的被動,沒有人看得見他能和他聊天解悶。
“我要去洗澡了,你不許進來偷看。”
西野七瀨站起身,忽然想到這家夥一隻鬼在客廳裏會很無聊,一無聊就很有可能亂晃,一亂晃就可能闖到浴室裏來,所以還是給他找個電視節目看,才不是看他可憐呢。
“放心吧,我不是隨便的鬼。”
我本來就不是人,隨便起來更不是人
沒有做多餘的事,陳秋木看著東京電視台的動畫,聽著浴室裏很快傳出的水聲,總是沒辦法定神。
那潺潺的水聲,好像在勾引他犯罪。他可以想象得到,從發間滑落的水滴,從臉側一路流到纖長的脖頸,再與從香肩、精致鎖骨處流淌的水滴匯集,一股腦的衝過平坦的平原,趁著餘勢進入草叢,最後順著光滑的白玉柱,在同樣潔白的腳丫結束旅程,而下一趟旅程的車又要出發……
好誘惑,怎麽辦?自己有作為鬼魂的便利,但是又答應了娜醬,如果出爾反爾一定會被娜醬討厭,這也算撒謊,娜醬最討厭別人對她撒謊了。
內心天人交戰,魂體在空氣中抱頭打滾,浴室裏的水聲好像唐僧的緊箍咒,隻不過前者都是美好的誘惑,後者是讓孫猴子頭疼的咒語。
這邊陳秋木正糾結,那邊西野七瀨一邊洗澡一邊擔心他會不會忽然穿牆過來,更過分的話可能還會從地板下麵偷看,一邊猜疑的想,一邊四顧警惕,生怕哪裏冒出一個鬼魂來。
洗澡的時候怎麽能被人看到呢?被鬼看到也不行,何況這個陳秋木是個男鬼,那更不行。
不洗澡也不行,今天累了一天,不洗澡的話難受不說,說不定會有汗味,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趕緊衝完最後一遍,擦幹淨出去吧。
這麽想著,也沒有像以前洗澡時高興於自己皮膚的光滑與變白,衝掉泡沫,就裹上了浴巾打算擦幹淨換上睡衣。
一陣冷風吹過,西野猛地回頭,看到了一張驚悚的麵孔。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