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瓦爾德嶺伏擊戰 三
當戈萊再次回到雷林王子帳外時,發現裏麵令人麵紅耳赤的哼唧聲依舊沒有停止。
守在帳外的眾位巨魔軍官看到戈萊的狼狽樣,頓時有些吃驚:“怎麽回事?遇上荊棘軍團的主力部隊了?”
戈萊頓時有些尷尬,因為瓦爾德嶺的地形他也了解,那個地方怎麽可能藏的了一支主力部隊?
他低著頭,模棱兩可地說道:“我們遇上麻煩了,前麵的瓦爾德嶺有一支伏兵,而且他們的火力很猛,估計至少有五十門以上的強力火炮!”
“瓦爾德嶺?”在場眾位巨魔軍官的神色頓時都變得有些奇怪,似乎對戈萊連這麽屁大點的小陣地都搞不定很是鄙夷。
“是的,我的前鋒部隊都已經被打殘了!那裏埋伏的絕對不是一支普通的軍隊!”戈萊顧不得麵子,稍稍提高了些音量。
似乎賬內的人也被驚動了,一陣高亢的叫聲之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了出來。
不一會兒,便見雷林王子陰沉著臉走了出來,沒好氣地問道:“一大早的都聚在這裏幹什麽?戈萊你怎麽回事?搞成這幅模樣!”
戈萊連忙將瓦爾德嶺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靜靜地低頭站著,等候王子殿下的訓斥。
果然,雷林惡狠狠地罵道:“戈萊!你有半天的時間,給我將瓦爾德嶺夷為平地!否則,我就把你的腦袋卸下來當球踢!”
“是!”戈萊漲紅了臉,落荒而逃。
這次,戈萊召集了一萬人的龐大軍隊,決心對瓦爾德嶺發動強攻。
他命令步兵聯隊衝在最前,後麵跟著大量的弓箭手,而對敵人威脅最大的投石機和火炮被安排在了陣列的最後方,防止一上來就被定點清除掉。
而且,見識過荊棘軍團火炮威力的戈萊,還很聰明地沒有讓衝在最前的步兵戰士們排成密集陣列,而是三三兩兩地分散開。
看到漫山遍野的巨魔大軍衝了上來,瓦爾德嶺上的荊棘軍團炮兵們果斷開始了射擊。
不過,他們沒有去管那些最前方的步兵團,而是將炮火傾瀉到了敵軍方陣最後麵的遠程攻擊武器上。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那些還未進入射程的巨魔大炮全都在無情的炮火中化成了灰燼,看得在後方督戰的戈萊目眥欲裂。
隨著敵人威脅最大的遠程重武器覆滅,荊棘軍團的炮兵們再次調整射擊角度,對準了巨魔弓箭手們。
而那些被忽視的最前排巨魔步兵們已經手持著刀斧順利穿過了原野,開始向山嶺攀爬。
這些巨魔戰士的身高都在兩米以上,肌肉強健,眼神堅毅,軍事素質遠遠超過了荊棘軍團士兵的平均水平。
若是在冷兵器時代,恐怕需要兩個以上的人類才能應付一個巨魔士兵,這也是以往巨魔們能夠縱橫西部大陸的根本。
可惜,時代變了。
這些身手矯健的巨魔步兵們攀爬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已經到了半山腰上,他們甚至可以看清荊棘軍團陣前那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了。
“衝上去,殺光他們!”一個領頭的巨魔揮舞著手中碩大的斧頭,咆哮道。
砰!
回應他的是一聲幹脆的槍響。
然後便見這個高大巨魔戰士的身體猛地一頓,然後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逐漸噴湧而出的血線,一頭栽倒滾下山去。
這聲槍響也仿佛一個信號,荊棘軍團的馬克沁重機槍立刻同時開火射擊。
暴風雨一般的密集子彈將半山腰上的巨魔戰士們撕碎,飆飛的鮮血瞬間染紅了瓦爾德嶺,岩石縫隙間的植物似乎是第一次飽嚐血液的味道,頓時變得更加生機勃發了。
巨魔們仿佛全都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然後一個接著一個地撲倒在地,順著斜坡滾到了山下。
很快,山腳下便層層疊疊地堆積了大量巨魔屍體。
然而,這些悍不畏死的巨魔戰士們依舊沒有放棄,鮮血的刺激下,他們似乎變得更加瘋狂,前仆後繼地翻過同伴的屍體,帶著滿身的血汙,仿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向著瓦爾德嶺發起衝鋒。
操縱重機槍的荊棘軍團戰士們也仿佛變成了一個個冷血機器,他們無情而機械地扣動著扳機,居高臨下將那些活著的、死去的、半死不活的巨魔們全都掃射一遍,泥土、野草、殘肢斷臂,混合著鮮血,都被馬克沁重機槍發射出的死亡風暴打得破碎紛飛。
從高空看下,整個瓦爾德嶺,除了山頂的那一片,已經全部被染成了刺眼的鮮紅色。
等到山坡上已經沒有能動的巨魔時,荊棘軍團的射擊才逐漸停止。
戈萊看著全軍覆沒的步兵聯隊,渾身顫抖如墜冰窟。
失去了頂在最前麵的步兵,後方的巨魔弓箭手們隻能趴倒在草地裏,在荊棘軍團隆隆的炮火轟擊下瑟瑟發抖。
無奈之下,戈萊也隻得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他還沒瘋狂到讓弓箭手硬頂著對方的子彈發起衝鋒的程度。
聽到撤退的號角,那些巨魔弓箭手們如釋重負,他們也不敢起身,隻能匍匐在草地裏,爬回了己方的陣地。
戴維緩緩放下了望遠鏡,命令炮兵停止了效率不高的轟擊。
他們的彈藥有限,在內外聯係斷絕的情況下,麵對人數眾多的巨魔大軍,還是節省一點用比較好。
山坡上層層疊疊的屍體堆中,居然還有一些巨魔沒有死透,他們聽到撤退的號角後,腦海中殘留的求生意誌驅使著他們頑強地往回爬去。
戴維看著身旁傳令官征求意見的眼神,緩緩搖了搖頭。
這些傷兵就算爬回去也是給巨魔軍隊增加負擔,還能散播恐慌氣氛,所以就沒必要浪費子彈趕盡殺絕了。
這時候,天邊忽然飄來一片烏雲,將高掛的太陽遮住,龐大的陰影覆蓋了整個原野。
風也漸漸大了起來,將這刺鼻的血腥味傳遍了方圓幾裏。
戈萊麵色蒼白地看著所剩無幾的部下,幹裂的嘴唇抖了抖,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他深深歎了口氣,腳步蹣跚地往指揮所走去。
北風在他身後呼嘯,誰也不知道,這小小的瓦爾德嶺究竟還要吞噬多少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