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科學發展與既得利益

  莫白山回憶起當年他在英國的那些歲月。


  作為一個中國人，在一直英格蘭的球隊當球隊經理，會引起不少爭議。


  莫白山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黃種人不懂足球。


  這時唐北小聲念叨一句，“黃種人不懂足球，英國人還不懂做飯呢。”


  起初莫白山作為經理時，被很多英國同事排斥。他們覺得莫白山來自一個足球弱國，竟然要領導他們這些足球強國的人，他有什麽資格？英國可是現代足球的發源地。


  這時唐北小聲念叨一句，“我們中國還是足球的發源地呢！”


  不過，不久以後，莫白山冷靜的性格，清晰的思路，果斷的做事風格，還是征服了製服組的同事。


  唐北想了想說：“莫經理一定是付出了許多努力，才獲得了他們的認可。”


  莫白山說：“那倒沒有，隻是按我平常的節奏工作就行。完成自己該做的，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


  製服組的同事對莫白山認可，但是球員們並不認可。


  這些球員，特別是歐洲球員，對中國人並不友好。他們起初也看不起莫白山。


  而莫白山通過一次機會，就和今天的情形差不多。一腳任意球，讓這些老外心服口服。


  “為了這腳任意球，我可沒少練。”莫白山說。


  “這一腳效果是挺好，讓大家心服口服。不過，真沒想到作為一個足球經理還要練足球。”唐北說。


  莫白山說：“其實作為一名足球經理，確實是不太需要。一個足球經理最重要的，還是本身業務要過硬。這一腳球，隻是自己的加分項。我們可以換個角度想，球員們其實不太希望，自己總被一個外行管理，球員們總會認為，他們和我的思維方式不在一個頻道，這種誤解越來越深，我和球員就會慢慢有隔閡。然而，我這一腳能告訴他們，我們之間的隔閡並沒有深。你是足球專業運動員，而我也是一個專業從業者，我們之間不存在不專業領導專業。”


  唐北點點頭，“在我們國家，其實很多行業都是外行領導內行。領導都說自己是會管理，各種管理聖經、什麽阿米巴模式、就沒有想想自己行業專業的事情，都沒有學這個的。都以為自己是領導，然後對別人指東指西。明顯領導業餘的做法，非要自己格局大，我們員工格局小。”


  莫白山聽著唐北吐槽，便說了一句：“你這是在吐槽杜總？”


  唐北撅起了她不小的嘴說：“杜總和舒總都是這個樣子。”


  莫白山對唐北說：“在我們國家，一定情況下，經驗高於科學。一些處事原則是在經驗的指導下奉行的。我想說，經驗不是不好，這些經驗可以短時間讓自己獲得既得利益。而科學的行事風格，並不是既得利益者的聖經。刻板的步驟代表著慢熱，但是，這種科學步驟，是能帶來長久穩定的發展。”


  唐北非常讚同：“就是，就是！”


  莫白山頓了頓又說：“但是，在我們國家，特別是足球領域，誰又能真正沉下心，去用科學的方法，讓自己的球隊穩步發展呢？”


  唐北拍了拍莫白山的肩膀，“我相信我們莫經理就是這樣一位，尊重科學發展規律的球隊經理。”


  莫白山搖了搖頭，“我不是。”


  唐北驚訝的說：“什麽？”


  莫白山對唐北說：“你知道我在應聘的時候就說過，我的目標是下賽季奪得中超冠軍。我也是一個急功近利，不完全按照科學方法的人。我也是一個既得利益者。”


  唐北心中許多問號，她問：“為什麽呀？”


  莫白山說：“現在很多人都是結果導向，證明自己的時間非常有限，所以，在有限的時間，你要做出一個有限時間內的極限結果，你不得不急功近利，你不得不違背一些科學的發展。”


  唐北這時歎了一口氣：“為什麽呀？明明有更好的路，非要走一條不好的路。”


  莫白山說：“發展太快了，步子賣的大，趕著你要跑，社會就是這樣。你說我們國家足球為什麽會這麽弱，真是我們國家這些人，沒有一個人知道足球的科學發展規律？不，是社會不給你這個時間發展，結果造成越急成績越差，越想走偏門。哎呀……”


  唐北看到莫白山差點摔倒，“哎呀，真是步子邁大了。”


  莫白山抬起自己的右腳，看到自己的鞋子鞋底與鞋身已經分開了。


  唐北看著莫白山的鞋，“這不會是剛才那腳射門，把你的皮鞋踢壞了吧？”


  莫白山點點頭，“剛才的發力有這麽強嗎？還是說這雙皮鞋質量一般？”


  唐北看著莫白山的腳：“莫經理你個子不高，腳倒是好大呀！這要有43碼左右吧。”


  莫白山說：“42，我覺得我的身高比較正常，並沒有特別矮。”


  唐北看著平時特別板正的莫白山一瘸一拐的走回辦公室，不禁發笑。唐北對莫白山說：“你什麽時候下班呀？”


  莫白山說：“我要晚一些，等下要和幾個外國的聯係人聯係一下。”


  唐北又問：“大概幾點？”


  莫白山說：“大概會在八點左右。”


  唐北點點頭。


  莫白山回到了辦公室，聯係了之前口頭上達成租借協議的英格蘭球員希爾，這位強力高中鋒希爾會在聖誕節過後，來到球隊。莫白山又聯係了沈流風，確認沈流風成為混血球員塞巴斯蒂安，也就是趙安的經濟人。最後，莫白山把電話打給了衛斯理的經濟人，他和衛斯理的經濟人之間的計劃，已經開始準備進行了。


  此時，莫白山聽到敲門的聲音。


  “請進！”


  唐北拿著一個盒子來到了莫白山辦公室。唐北看著平日裏特別端莊，特別紳士範兒的莫白山，現在右腳沒有鞋，翹著二郎腿，這個畫麵違和感，讓唐北笑出了聲，“這樣的莫經理，著實有點可愛。”


  莫白山問唐北：“你也沒下班嗎？手上是什麽東西？”


  唐北說：“哦，今天要不是為了我，蔣太陽也不會用球踢你，你也不會和他比賽，也不會把鞋踢壞，所以，剛剛給你買了一雙鞋。作為今天的賠禮！等下你也不用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莫白山點點頭：“謝謝，不過，這份禮我是不收的。今天這場比試，其實我也在找時機創造這樣一個機會，也是因為你，給我這樣一個機會。沒有什麽所謂的賠禮。還有，我沒有為了你，我是為了我在這隻球隊的地位，還有為了這隻球隊。”


  唐北有點生氣，“喂！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我的莫經理！我怎麽想起來，餓著肚子去給你買鞋！你這個油鹽不進的麵癱男！”


  莫白山看著唐北有點生氣，又聽到她說自己沒吃飯去買的鞋，心中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行吧，不能讓我們的運營餓著肚子，我請你吃飯吧。”


  唐北生氣的說：“不吃，氣飽了！”


  莫白山說：“吃小區附近的燒烤！”


  唐北立刻變臉：“走著！趕緊的，別墨跡，我要吃烤雞架！”


  莫白山穿著壞鞋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嗯，我還是換雙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