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鬱怔
蘇讓看著曾子言,把之前是怎麽收荷月為徒的事告訴了曾子言。
就如之前義莊的老人說的那樣,荷月小時候喜歡到山裏玩耍,不小心入了清雲宗的結界。蘇讓感應到陣法有異,便下山查看,沒想到發現了一個小女娃。
小女娃就是荷月,那時她隻有七歲,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什麽,隻知道自己一靠在一棵樹上,一轉眼就到了這裏。
蘇讓見荷月天賦不錯,便起了收徒的心。荷月也不懂,覺得好玩,就同意了。
荷月在清雲宗學了五天,蘇讓發現她天賦真的很好,而且還是青玄,這在符篆師裏算是上好的資質了。
學了幾天,荷月過了新鮮勁兒,想到自己的爺爺,便要下山,清雲宗其他的人當然不願意,畢竟入了清雲宗就不能出去,還有荷月天賦這麽好,他們也不想放棄這麽好的苗子。可荷月一心要回家,想到荷月的爺爺也隻有她一個親人,蘇讓沒有辦法,為她破了例。
蘇讓告訴荷月,回家去不能告訴其他人清雲宗的存在,不然下次就不能來了。
荷月很喜歡和這裏的叔叔伯伯們學習符篆,便答應了蘇讓,回家去見過爺爺以後,便經常到山裏學習,這一學,就是十年。
長大的荷月不想小時候那麽天真了,她知道清雲宗的宗規,但她不想蘇讓為了她破例了,現在是沒人知道,但時間長了,總會被發現的,荷月便向蘇讓提出了不再來的話。
蘇讓很是惋惜,但知道荷月放不下村裏的爺爺,也知道她不可能和他們這些老頭子一直待在一起,她會結婚生子,過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荷月保證自己不會告訴任何人清雲宗的事,出了山門也不會再修行符篆了,她會忘了這些,做一個普通的女孩。但蘇讓他們還是在荷月離開的時候送了她一些保命符。
蘇讓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那孩子這般命苦,這樣還不如當初把她留在清雲宗。”
曾子言安慰著他:“人各有命,這也是我們不能掌控的。”
想到剛剛蘇讓說他們給了荷月保命符,曾子言問道:“蘇宗主覺得,荷月會不會在最後告訴了謝立清她曾經學習過符篆的事?”
蘇讓搖搖頭:“荷月這孩子雖說離開我們時年紀尚小,但我知道她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荷月在離開的時候,我送給她一本書,雖然她說她不會再修行符篆了,但我還是存了私心,希望她進行修行下去,也許謝立清就是看了那本書。”
曾子言看著他:“蘇宗主有把握對付謝立清嗎?”
蘇讓想了想:“他的修為也許我比不上,但這符篆卻是綽綽有餘。不過他能夠光看書就有這般境界,也是一個好苗子,哎,可惜了。”
曾子言當然知道,當年謝立清逃去魔界,是多少宗門的痛啊,但事已如此,他已經是對立麵,說再多也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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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法容一直不知道沈重的事,其他人把他瞞得死死的,但再怎麽隱瞞,這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們說什麽!”
陳法容偶爾回到唐家堡看沈重,但這次來了幾次,沈重都不在,唐家堡的人都說他出去辦事了。陳法容也要處理靈雲峰的事,也不能久留,就讓唐家堡的弟子給他傳話。但次數多了,用玄靈石又聯係不上沈重,陳法容也開始懷疑了。
這次他悄悄地來到唐家堡,沒有驚動堡裏的人,就聽到兩個小弟子再說沈重的事,陳法容才知道沈重在兩個月前就被謝立清抓走了。
兩名弟子看到陳法容,嚇了一跳,畢竟郭固和康成江已經說過了,不能告訴陳法容真相。
見兩個小弟子抖得像鵪鶉一樣,陳法容也不再為難他們,轉身就去找郭固了。
“大長老,你怎麽又來了,靈雲峰是沒有事嗎?”
陳法容沒有和郭固多聊,直接問道:“沈重在哪裏?”
郭固僵了一下,又不動聲色地說道:“沈閣主昨天去桂花村巡視了,還沒回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多久能回來,大長老,你有什麽事就告訴我吧,我代你轉告他。”
陳法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沈重被謝立清抓走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看著陳法容這個樣子,郭固知道騙不過去了,歎了一口氣:“哎,我就知道我撒不了慌。是峰主不讓告訴你的,怕你出什麽事。”
陳法容看著他:“我能出什麽事?”
郭固見他這個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法容:“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去救他?”
郭固說道:“現在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相信不久便會去馨苑殿救沈閣主了。”
“馨苑殿?那是什麽地方?不是魔界嗎?”
郭固看了看陳法容:“大長老,您之前去過的,您忘了嗎?之前您和沈閣主為了救蘭穀主的女兒去過那裏。”
陳法容皺皺眉頭:“那裏叫馨苑殿?”
郭固點點頭:“是啊,不知道魔尊為什麽會住在那裏,但他確實住那裏很久了。”
邢參讓嶽華他們保密,他們連蘭馨在馨苑殿也沒有說,所以現在其他人都不知道蘭馨在哪裏。
陳法容覺得這宮殿實在怪異,但又不知道怪在那裏,隻能想著是因為用了自己小女兒名字的關係。
陳法容知道沈重被抓,雖然很著急,但也知道現在著急沒有什麽用,現在各大宗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和魔族開戰,那時就可以救回沈重和蘭馨了。
陳法容回到靈雲峰,去看了看唐峰,發現他正在發愣。
陳法容走到他麵前:“唐峰,你怎麽了?”
唐峰怔怔地轉過頭看向陳法容:“大長老……”
看到聽到這個樣子,陳法容吃了一驚:“唐峰!你怎麽了!”
陳法容從來沒見過唐峰這個樣子,就算是第一次見他時唐家堡被滅也沒見過他這樣。
唐峰像是沒有聽到陳法容的話,依舊怔怔地看著他。
陳法容暗了暗眼神,抱起唐峰就向藏書樓走去。
唐峰被陳法容抱著,也沒有什麽反應,好像整個都遭受了什麽打擊一樣,不敢陳法容怎麽喊都回不了神。
一層的李果元看到陳法容抱著唐峰,問道:“師兄,你抱著唐峰幹什麽?”
尹富也走了過來,看到唐峰這個樣子,問道:“他怎麽了?”
李果元這才發現唐峰的異常:“怎麽回事?剛剛回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陳法容邊走邊問道:“他剛剛來過藏書樓?”
李果元點點頭:“是啊,才回去沒多久。”
陳法容把唐峰向上摟了摟:“我帶他去找小師叔。”
現在是藏書樓開放的時間,尹富和李果元要守著這裏,便目送著陳法容上樓了。
李果元看向尹富:“唐峰這是怎麽了?”
尹富搖搖頭:“不知道,或許是在小師叔那裏受了什麽打擊。”
一路上各個長老都在關心和唐峰,但唐峰都沒有回應他們,陳法容抱著唐峰到了五層,來到柴啟青麵前。
“小師叔,剛才唐峰從您這裏離開前發生了什麽事嗎?”
見柴啟青依舊閉著眼,陳法容說道:“唐峰他鬱怔了。”
柴啟青猛地睜開眼:“怎麽回事?”
陳法容把唐峰放到柴啟青旁邊的軟墊上:“我也不知道,今天從唐家堡回來,想看看怎麽樣子,沒想到一進門就發現他這個樣子了。小師叔剛才李果元說他離開這裏都是好的,您之前有對他說些什麽嗎?”
柴啟青沒想到是自己的原因,想了想,說道:“我就是和他聊了聊唐家堡的事。”
陳法容心裏“咯噔”一下:“小師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重被抓走了?”
柴啟青點點頭:“子言讓我不要告訴你,但今天和唐峰閑聊,聊到了,就說了出來。”
陳法容有些著急:“您還說了其他的事嗎?”
“就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魔族的魔種已經練成,清雲宗出世幫我們的事。”
陳法容皺著眉頭看著唐峰。
柴啟青問道:“怎麽了?這些有什麽問題?”
陳法容看著柴啟青:“小師叔,沈重和唐峰的父親是摯友,他也很尊重沈重,把沈重當做了親人,唐家堡出事的時候他是一臉堅毅,但現在知道自己的親人又被謝立清抓走,不知生死,想必是想到唐家堡的事才會這樣的吧。”
柴啟青不知道唐峰會因為沈重的事變成這樣,不然他也不會在他麵前提起沈重。
“你幫我護法,我把唐峰喚回來。”
陳法容點點頭,站到一邊,看著柴啟青和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