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兩相殤(1)
柳如柳吃下白日裏煙瀟送來的那粒藥,晚上的時候便沒怎麽難熬了,還生了些看書的心思,看著看著便忘了時辰。
直到心口處突地一疼,他才發現連嬸並不在。
可是心口卻變得越來越疼,雖不複往日裏全身都疼,可卻是比那還要難以忍受!
他一個不穩便摔在了地上,那疼卻是突然止了下來。
他推開門踉蹌著便要去尋連嬸,可是連嬸的房內卻是黑漆漆的一片。心口處又是一陣難忍的疼,他無力支撐便倒在了地上。
此時,與柳如柳一同承受苦痛的還有雲諾涯。
心蠱已死,此二人體內的蠱毒自是無法壓製,如今蠱毒便在二人的體內四處亂串,二人終會難逃一死。
被摔昏的雲諾涯已是被體內的蠱毒折騰醒了,他捂著心口疼得難以附加。可他望著不遠處的褚玉扇,卻又生了冀望,不由得便用盡全力伸出手去:“救我……”
煙瀟的身體已經變得冰涼了,而心蠱又存在她的心脈之中,煙瀟一死,心蠱消散,餘下的的蠱毒待此時已是將她的身體蝕化了。
褚玉扇站在那裏,嗅著那股子蝕化的氣味,便聽到了雲諾涯的求救。
“救我……”
嗬!竟然還妄想要她救他嗎?
褚玉扇緩步走向雲諾涯,即便她的眼前蒙著那層灰布,卻也似看得清楚一般。
雲諾涯見她過來,眼中瞬間滿含了希望,又道了一聲:“救我!”
褚玉扇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道:“要我救你,憑什麽?”
她輕扯嘴角:“是因為你每日給我下軟骨散,還是因為你每日都要割我的手?”
下一瞬,褚玉扇的腳便準確無誤地踏在了雲諾涯的半邊臉上:“還真當姑奶奶是好欺負的!”
門突然開了。
褚玉扇將臉轉了過去,她嗅著那人的氣息——雖滿是藥味,卻好生熟悉。
“少主……”
連嬸看到褚玉扇,雖然褚玉扇的麵上蒙著布條,可她還是認了出來。見到了褚玉扇,連嬸熱淚盈眶,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站在那裏抹眼淚。
褚玉扇一怔,能喚她少主的除了江水榭的人還能有誰?
可如今的江水榭已慘遭滅門,除了生還的那幾位還會有誰?
褚玉扇又聽得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半晌,她隻覺自己的聲音微微發顫,她不確定地問道:“連嬸?”
當初那個收留她的一家三口,其中的那位女主人便是這麽對她說的,女主人那時說:“小姑娘,你叫我連嬸便好了!”
“是我!”連嬸忙上前幾步,卻是止不住淚道,“少主,您的眼睛……”
褚玉扇一搖頭:“無事,隻不過是我將毒全給逼到了眼睛處,過幾日便好了。”
連嬸欣慰地一笑:“主子早就說您是位製毒天才,果真是……”
連嬸突然一頓,怕勾起褚玉扇的傷心處便話鋒一轉,“少主怎麽會在這裏?”
褚玉扇踩了踩腳下疼得冷汗連連的雲諾涯:“被他給綁來的。”
連嬸這才看到雲諾涯,最初經過門口處聽到褚玉扇的聲音後她便推門進了來,便沒有注意到房中的景象,如今一看,不遠處還躺著煙瀟,卻已是被蝕化了。
“煙瀟……這是?”連嬸詫異著,煙瀟怎會變成這樣?
“女子在體內種了心蠱,如今她一死便被心蠱留下的餘毒蝕化了。而他……”褚玉扇又踩了踩雲諾涯的臉道,“心蠱死了,他體內的蠱毒自然就沒了控製,離死也不遠了!”
說到此處,連嬸突然一驚,她看著褚玉扇問道:“少主,是不是心蠱一死,與心蠱有關的人都會蠱毒發作,無藥可治?”
褚玉扇想了想:“倒並非是無藥可治,隻是……”她碾了碾腳,“這廝我的確不想救。”
雲諾涯顫著手欲去扒褚玉扇的腳,卻也隻是空有其心、沒有其力。
隻見連嬸目露擔心之色,隨即便向褚玉扇一跪:“求少主幫忙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