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選擇（9）
攤主又是一笑，伸手便要去攬褚玉扇的肩：“既然沒有關係，那倒不如……”
攤主話還未說完，便被剛擠過來的肅臨風給踢了一腳，而肅臨風本就是氣極，故而落地的時候有些沒站穩，被褚玉扇一手給拽正了身子。
褚玉扇望著他，溫溫地一笑，倒是與手中的兔子麵具有幾分相似。
再看那攤主，卻是倒在地上疼得麵色慘白，連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褚玉扇深知，以肅臨風的本事，能一腳將攤主踢倒在地已經實屬不易了，可若是說能把攤主踢到話也說不出來的境地，哪怕他踩了狗屎運，也是做不出來的。
褚玉扇回頭看向那位客人，卻發現那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褚玉扇深深一歎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兔子麵具，覺得自己並不喜歡這一類，便將它隨手掛在了肅臨風的臉上。
攤主倒在那裏起不來，慢慢地人群便開始指責褚玉扇與肅臨風了，說什麽的都有，什麽草菅人命啊、狼狽為奸啊，還有說私奔的！
褚玉扇也不再辯解，扯著肅臨風便走遠了。
沒走幾步，肅臨風便將兔子麵具給摘了下來，瞅著它道：“這是製的什麽麵具，戴上之後什麽也看不到啊！”
褚玉扇一定，發現自己站著的地方正是一棵樹下，光禿禿的樹枝椏上掛滿了各種小物件，褚玉扇便掂了掂腳將那兔子麵具掛在最底下的那個樹枝上，隨後便對肅臨風一笑道：“既然看不到，便不戴了。”
“好”。肅臨風牽起了她的手來，待褚玉扇輕手回握之後，二人相視一笑便又奔向了人群中。
須臾，樹影下走出一個人來，伸出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指自樹丫上摘下那麵具，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卻還是將它捧在了自己的胸口處，又捏得緊了。
“涼玉……”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 章：篝火
除夕不愧是除夕，便是到了後半夜，來來往往的人也是多得很。
褚玉扇逛得有些累了，本來白日裏就趕了許多路，又沒來得及休息，便不由得打了個哈欠。肅臨風被她一傳染，亦打了個哈欠。
肅臨風方合上嘴，褚玉扇又打了第二個哈欠。
肅臨風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便道：“不如咱們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褚玉扇的這第二個哈欠打得分外地久，直打得眼角泛著淚花，打得自己順心暢意。肅臨風也隻是但笑不語，微微垂了腦袋偷偷笑她。
便在此時！
隻聽“嘣”、“嘣”兩聲悶響，打著哈欠的褚玉扇與垂頭的肅臨風均是一怔，隨後便接連倒在了地上。
二人身後立著兩個手持木棍的書生，正是齊賢才與林賢才。此處是個頗為僻靜的小巷，雖有幾個人過往，卻並未對此處多看兩眼。
齊賢才與林賢才攙起地上的褚玉扇與肅臨風，因著身板較為瘦弱，林賢才背著肅臨風的時候免不了要深深弓著腰，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齊賢才則是輕而易舉地扛著褚玉扇，雖說不輕卻也不算重，還能怡然自得地對林賢才道：“林賢才，等咱們拿到了三萬兩黃金，這輩子可就吃喝不愁了！再也沒有人敢攆咱們出來了！”
林賢才大喘著氣問他：“你確定這就是江水榭的褚玉扇？”
齊賢才一副“我很厲害”的模樣：“那還能看錯？她的那張懸賞令早就在我的腦子裏生根了，認出她來不是小事一樁嗎？先帝曰：……”
“得得得！”林賢才忙打斷他，卻是走不動了，停下身來把背上的肅臨風往地上一丟，“我有個疑問，既然你說她是江水榭褚玉扇，可在半個月前你怎麽沒把她給認出來？”
齊賢才沉思著：“許是……許是那時沒看清？”
林賢才又道：“我還有一個疑問……既然懸賞令上隻有褚玉扇，那我們為什麽還要帶走這個男子呢？”
齊賢才：“廢話那麽多，多綁一個又不是什麽壞事！”
“可咱們是書生，又不是土匪……”
眼見齊賢才要走，林賢才忙一把將肅臨風給背起來。
借著月色，二人一路向西。
正因齊、林賢才是書生，故而拿木棍敲人時用的力氣並不算重，天還沒亮的時候，褚玉扇與肅臨風便清醒了過來。
二人所在之處已不是集市，而是一間破破爛爛的房子，肅臨風也是一臉詫異，壓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到的這處。
褚玉扇與肅臨風各揉著自個兒的後腦勺，邊出了那房子。
房子外便是寬寬敞敞的院子，隻見院子的中央處燃著一堆篝火，約有幾十個人作書生打扮，圍在篝火旁不知在說些什麽。
褚玉扇與肅臨風偷偷貓到一旁的假山處，傾耳細聽。
正說著話的是齊賢才，他對中間的白胡子老頭說道：“老師，我把江水榭的褚玉扇給帶回來了，另外我還讓林賢才去千鳥樓報信了。相信再過不久我們就能拿到懸賞令上的三萬兩黃金了，到時候我們……”
白胡子老頭突然抬起手阻斷了齊賢才的話，他輕輕一搖頭道：“齊賢才，你這件事做的不對。”
盡管齊賢才很詫異，卻還是恭恭敬敬地問道：“老師……是怎麽個不對法？”
“江水榭的褚玉扇乃是毒害我派師尊的罪魁禍首，你不該為了三萬兩黃金就把她給交出去。我們還沒弄清楚師尊被害的真相，你怎地就如此心急地派林賢才去了千鳥樓了呢？”
齊賢才痛快地認了錯，又承諾道：“老師放心，林賢才走路一向慢得很，我這便去追他回來！”
白胡子老頭一擺手，便不再說了。
假山後的褚玉扇眼睛一亮，“老師”、“師尊”，還有二人之間的談話都明確地表明了他們的身份——位列江湖十大派之九的書生派。
相傳，曆代科舉不中的書生都被歸為了此派，明麵上是相互促進學習，可實際上內裏卻不乏在朝做官之人，書生派與朝廷之間的關係，倒是頗為密切。
突然，白胡子老頭向假山處微微側了臉道：“何必躲躲藏藏的，二位既然醒了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