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武林大會

  酒館裏很是冷清，天氣已經漸漸變冷了，窮鄉僻壤的地方自然人也少見，故而也隻有一個食客在棚子裏邊吃邊喝，老板娘則與老板在一旁嘮叨是不是要關門大吉了。 食客不管那些，一口酒一口肉在熱氣騰騰的湯爐前吃得高高興興的。 突然，食客住了嘴，看向酒館外站著的那個人——蓬頭垢麵的，卻又不像乞丐。 食客便向那人招呼了一聲：“兄弟，進來暖和暖和吧，我請你吃酒！” 那人許是詫異，又許是有顧忌，向食客搖了搖頭，看著食客桌上的酒肉艱難地道：“不了。” 食客瞅了一眼自己桌上的酒肉——滿滿當當的，嘴角一笑，便起身走到了酒館外將那人強行拉進了酒館，又將他按在對坐，大大方方地道：“吃！甭客氣！” 食客盛情難卻，而那人許是也餓了，便也不再顧忌，拿起一旁的筷子顫著手夾了一筷肉，放在口中無聲地咀嚼了起來。 食客抿了口小酒，打量著那人，道：“兄台是哪裏人，看模樣不像乞丐啊。” 那人餓極了，隻顧著夾肉、咀嚼，壓根沒搭理食客。 食客大大方方地道：“在下餘真，混江湖的，兄台也是江湖人吧，身強體健的又沒飯吃的一般都是江湖人——抹不下麵子賣藝，又沒辦法賺錢。” “褚遇適。”那人終於抽了空子答道。 餘真又啜了一口酒，眯了眯眼：“姓褚？兄台可認得褚玉扇？如今江湖為了抓住褚玉扇開的懸賞價錢可不低啊，兄台若是有褚玉扇的消息想必日後便吃喝不愁了……” 褚遇適突然放下了筷子，看了眼餘真，卻又沒有說什麽。 他從來沒有出過江水榭，更沒有見過江湖。自從那日離開流水閣，先是錢袋子被人偷了個幹淨，又無緣無故地被人喊打喊殺……他如今已經無家可歸了，卻又活得像個膿包。 口中的肉還存有餘味，卻又味同嚼蠟。 他向餘真拱了拱手，便要離開。 孰料餘真攔住了他，道：“兄台，不急走！吃肉不喝酒，那這飯吃得有什麽滋味？不瞞你說，在下也是初入江湖，錢財不少，正缺個作伴的，不知道兄台可有意與我同行？包吃包住，但望日後小弟若是惹了麻煩，還求大哥罩著！” 褚遇適仔細地端詳著餘真，發現餘真並不像個江湖人，反倒像個白麵小書生，白白淨淨的，收拾得也十分幹淨整潔。 殊不知這白麵小書生前幾個月還是個邋裏糊碴的虯須大漢！ 褚遇適點了頭，餘真麵上一喜，一手拿一酒杯道：“大哥在上，小弟敬你一杯！” 褚遇適稀裏糊塗地接過酒杯子，同餘真碰了杯酒，便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餘真的大哥。這一口酒，隻覺辛辣，卻教他全身都熱了起來。 二人一同吃肉、飲酒，褚遇適也終於得知餘真要去什麽地方。 武林大會。 “如今九大掌門已死，凶手逍遙法外，武林盟主又下落不明。幾大門派混亂不堪，這次舉辦武林大會想必也是先選出個武林盟主來安定江湖。我麽，隻想去瞧個熱鬧！” 褚遇適低頭不語，重選武林盟主……或許他可以一試。江湖都知曉江水榭的褚玉扇，卻不知江水榭還有個褚遇適，若是他做了盟主……便可重建江水榭了。 他仰頭飲下杯中酒，餘真高呼了一聲“好酒量”，又為他滿上了一杯。 夜幕低垂，餘真趴倒在桌上，突然抬起頭來，一雙醉眼中帶了幾分清明。 褚遇適已經不見了，餘真叫了幾句“大哥”，卻依舊無人回應。 酒館外一裏處，褚遇適緊緊地抱住頭，低聲嗚咽著，突然他揚起頭來，大聲嘶吼了一聲，眼珠又是猩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