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驚爆眼球
左右蔚夜已經答應了，冥尤王是要來的，那麽，我靜待就是。
我頭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驚爆眼球。蔚夜說話是算數的，冥尤王是來了的，隻是，當那一刻到來時，當所有人的視線看過去時，我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說。
不遠不近處，依稀有淡淡的清香傳來，有衣飾環佩交錯的聲響，有輕盈靈動的步履一點點靠近。待那女子走近，我看著她一張溢動的粉麵，恍若做了個夢。
“冥尤王雨若見過陛下。”那女子對霧皖施了個禮，巧笑嫣然。
偌大的殿上立時響起了一片嘩然。若不是雨若的身後跟著蔚夜，怕是沒有一個人會把雨若的自我介紹當真罷。
然後，雨若轉了身，朝著陌醨與我所在的方向微一點頭：“又見麵了。”
我渾身有些發冷，陌醨像是知道了我的心意般，握住了我冰涼的手。雨若的視線掃了掃，很是將陌醨與我交握的手盯了一盯，然後收回視線，望向霧皖。
便是霧皖，麵上亦現出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意外。
雨若淺笑：“諸位不是想見我麽，為了表明我冥尤族的誠意，我便來了。”
有仙君小聲嘀咕道：“誰知道這個所謂的冥尤王，是真是假？”
“就是，就是……”
既有質疑，接著便有附和聲想起，似乎大家都不肯相信，這樣一個看著天真無害的蘿莉，會是冥尤族的王。
蔚夜上前一步，目光緩緩掃過周遭，平平道：“怎麽，如今我冥尤族的誠意拿了出來，諸位就是這個態度麽？”
霧皖掩了嘴，輕輕咳了一聲，於是，整個殿上安靜了下來。
霧皖垂了眸看著腳下，複又抬起眼來看向雨若：“怕是冥尤族的誠意不止這些罷，還有……許多凡人的性命。”
蔚夜神色不變，雨若不在意地笑了幾聲：“區區凡人的性命，有何要緊？既做了人，就免不了生生世世的輪回，早死晚死，怎麽個死法，又有何區別？”
這話實在狂妄，於是雨若成功地再一次引起了一片嘩然。
我默默聽著神仙們的議論，自神仙們的議論中總結出一個結果，雨若她，是個表裏不一的蛇蠍美人。
霧皖朝神仙們擺擺手，待神仙們再次安靜下來，霧皖開口道：“冥尤王既想列了仙班，那麽冥尤王可知，要做一個神仙，先要有憫懷天下之心？”
蔚夜神色依舊不變，雨若倒是滯了一滯，轉而開口道：“那麽，這在場的每一位，都是如天帝所說嘍？”
“當然。”霧皖點頭。
“好，甚好！”雨若點頭，拍掌。
然後，雨若邁開步子，緩緩向整齊列著的神仙們走過去，眾人不知其意，一時間皆有些迷茫。雨若的視線自神仙們臉上一個個地掃過去，一張粉麵上淺笑吟吟，隻是一雙杏眼裏，卻隱隱透著陰沉。
“這一位……”雨若在一位仙君麵前停住步子，伸了一根纖纖手指，指在了那仙君的鼻子上，開口道：“這一位，在人間化身為一個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神算子，寄住在大青國的宰相家中，怕是，斂了不少的金銀罷？”
被雨若指著的仙君變了臉色，支吾了半天，跳著腳大聲道：“你，你這是……胡說！”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這仙君的臉上，神仙們雖然著急，卻更加期盼這仙君能夠解釋明白，也好為仙界掙回麵子。眾目睽睽之下，這仙君跳了半天的腳，卻一句有用的也沒有說出來。
坐在高處的霧皖臉上已是隱隱透著青色。
雨若哼了一聲，轉了個方向繼續慢吞吞走著。不知是心虛還是怎地，被雨若一雙眼睛瞅到的神仙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隨著雨若雙腳的移動，氣氛很有些凝重，過得一忽兒，雨若又停了下來，又抬起了手，指向麵前的一個仙君，那仙君被唬得很是抖了一抖。
滿殿的寂靜中，雨若的聲音緩緩響起：“這一位，在人間收了個徒弟，本也沒有什麽，奈何他這個徒弟，是個十足十的紈絝，因為學得了兩分仙術，就是做起壞事來，也得心應手了不少。”
那仙君漲紅了一張原本顏色極黑的麵皮，濃密的胡須發著顫，瞪眼歪嘴，瞧著竟有些麵目可憎，哪裏還有什麽神仙的氣質可辯。
雨若轉了頭，不再看那仙君，扶了扶頭上的簪子，理了理裙據，再抬起頭時，滿眼嘲諷之色，望著霧皖開口道：“我卻不知，原來這就是神仙們的憐憫之心。”
霧皖雙唇抿得極緊，神情極為難看，眼光淩厲地看向被雨若指住的兩個仙君，轉而看向雨若道：“我卻不知，原來冥尤王對這天庭，如此熟悉，這樣說來，怕是冥尤王的誌向，不止是為了列入仙班這麽簡單罷？”
“就是這麽簡單啊。”雨若搖頭道：“我一個小女子，眼光短淺得很，隻有這麽個誌向。”
“哦？若是冥尤王這個誌向無法達成，不知，冥尤王會如何？”
“怎麽會無法達成？”雨若笑得極燦然：“除非是這個天庭不容人，除非是天帝你，不容人。”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霧皖竟有些語塞。
下一刻，雨若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小女子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雨若這話說完，神仙們的臉色紛紛有了些緩和，暗暗猜測著雨若話裏的意思，是不是，除了列入仙班，冥尤族的真實目的，是想要別的好處？畢竟，天庭的神仙們都有些天生的優越感，和冥尤族的人站在一起，想想都是侮辱。
一直默默站在原地的蔚夜，眼神忽地閃了閃，嘴角亦不被人注意地抽了抽，然後微微低下了頭，繼續保持沉默。
我扯扯陌醨衣角，朝著被雨若揭了老底的兩個仙君努努嘴，悄聲問道：“不會是真的罷？”
陌醨看我一眼，反問道：“棪棪以為呢？”
我其實曉得雨若所說的必是真的，隻是不肯相信罷了，對天庭的情況這樣知根知底，冥尤族也太可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