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生死決鬥
陌醨撂下這一句，深深望了我一忽兒之後，站了起來。我更加想不通，怎麽，我還有個債主？隻是這個討債的為什麽是陌醨，而不是我自己？
“師妹……陌醨少君……”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陌醨我的債主是哪個，由喏便大呼小叫著匆匆跑來。
我與陌醨兩個人四隻眼睛，齊齊將由喏盯著，由喏稍稍定了定神，喘息著道：“陛下來了。”
霧皖？不是慕容一辰不許他來南兮山麽？我一時有些疑惑。
我正疑惑間，身邊卻倏地凝起一道寒氣，生生叫我抖了一抖，我轉了頭看去，嚇了一跳。陌醨他，怎麽變成這樣，忽然間神色凜然，眉宇間森森寒氣逼人，周身散發出的氣勢，更是懾人的緊。
“棪棪，等我。”陌醨看我一眼，冷聲開口，大步而去。
我呆了，由喏跺了跺腳，喊了一聲：“師妹，你，你還是去看一看罷！”
我自茫然間回神，起身去追陌醨，瞧這架勢，好似要發生什麽，我又豈能錯過。
大概南兮山好久都不曾這樣熱鬧了罷，我的師兄們齊刷刷地全都出現在大廳裏，我的師傅慕容一辰自然也是在的，霧皖立在慕容一辰身邊，而背對著我，與霧皖相對而立的烏衣身影，正是陌醨。
我進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過來，一時之間，我竟成了焦點。
我很有些莫名其妙。
霧皖盯著我，背對我的陌醨轉過了身，亦盯著我。
我將他們統統無視，走到慕容一辰身邊，道一聲：“師傅，可用了早飯？”
話音落地，師兄們皆做出要倒的表情，這樣的時刻，師妹你怎麽還想著早飯呐！
“棪棪……”霧皖欲言又止，喚了我一聲。
陌醨似有若無地扯了扯嘴角，對著霧皖道：“既然來了，就算一算賬罷。”
“陌醨，凡事三思。”慕容一辰道了一聲。
我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忽然覺得所有人都明明白白，隻有我一個是個糊塗的。可不就是，我真是腦筋不清楚了，自己是個失憶的，不糊塗才怪！
陌醨氣勢懾人，霧皖卻抬了眼，直直迎上陌醨的目光，道：“我曾經說過，我是要於你爭一爭的，你既來了這裏，我自然也要來的，至於算賬，那是我與棪棪之間的事，怕是和你無關。”
陌醨清清淡淡地笑了一笑，一雙眼卻不再看霧皖，而是看向了一頭霧水的我：“欠了棪棪的，就是欠了我的。”
說完這一句，陌醨又看慕容一辰：“上仙，今日怕是要給南兮山添些麻煩了。”
“陌醨不可……”慕容一辰張了張口，陌醨卻並未給他說話的機會，對著霧皖道一聲“出來罷”，便飛身出了大廳。
霧皖立時跟隨陌醨而去。
我訝然，下一刻，慕容一辰，我的師兄們，全都呼啦啦地跑了出去，諾大的廳中隻剩了一個傻傻的我，我懊惱地一拍頭，今日是什麽狀況，我怎麽盡跟不上節奏呢，來不及多想，我提了裙擺，趕緊跟了大家而去。
陌醨當先飛在半空，到了一個寬闊僻靜些的地處停了下來，霧皖緊隨陌醨而至，兩個隔著十來步遠的距離，對麵而立。
一大群人跟來，慕容一辰越眾而出，走到陌醨身前，開口說道：“陌醨，不要衝動……”
“上仙，”這一次阻止慕容一辰的是霧皖。“無妨，今日就當是借用南兮山這個地處罷，上仙不必介懷。”
“陛下！”慕容一辰神情頗有些急切。
霧皖不語，隻堅定地揮揮手。慕容一辰無法，甩袖走到了一旁。
我趕過去，拂開我那些神情激動的師兄們，奔到慕容一辰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一麵搓著一麵問道：“師傅，他們兩個到底是誰欠了誰？”
慕容一辰歎了一聲，並不肯回答我。我愈發好奇，隻得像大家一樣看過去。
青山綠水間，陌醨與霧皖相對而立，一個冷酷些，一個溫婉些，山間有微風，陌醨與霧皖的發絲衣角皆隨風而動，竟有幾分要乘風飛去的感覺。
唉，我歎了一歎，若忽略眼前這兩個之間的肅殺之氣，兩個再攜了手，畫麵簡直不要太美！
我正感歎間，一道黑色寒芒忽地自空中亮起，我眨眨眼，瞧見陌醨手中已多了一把通體黝黑的利劍。
“軒墨劍……”
我的師兄們紛紛發出議論聲，對著陌醨那把劍讚歎。
風動，劍動，身影動，轉瞬間，陌醨與霧皖已經纏鬥在一起，一時之間，倒也分不出勝負。
我捂住胸口，認真的體會自己的心跳，若霧皖沒有騙我，他真的是我喜歡的人，他真的是我的準夫婿，那麽，我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下意識的感受罷。
可是，我什麽感覺都沒有。
隻是這麽一忽兒晃神的空兒，那邊陌醨與霧皖形勢已經明了。我不曉得他兩個修為到底誰上誰下，但我猜測霧皖既身為天帝，應該不會是個吃幹飯的罷，卻不想此時，現了敗勢的是霧皖。
陌醨周身戾氣暴漲，原本一張好好兒的俊臉森然的緊，而他掌中那把軒墨劍，更是寒芒逼人。與陌醨不同，霧皖表情平靜，但出手間淩厲異常，竟是招招帶著殺意。隻不過此時此刻，霧皖現了敗勢，看上去稍稍有些狼狽。
我嘞了個去，這兩個明明就是在生死決鬥啊！
我自失憶以來，這是頭一次瞧見有人打架，雖然覺得畫麵美觀，動作精彩，可也看得明白，陌醨這是存了心要置霧皖於死地。我本來輕鬆的心態不免緊張起來，旁的不說，霧皖的身份不得不提，他可是天帝啊，若真的出了什麽好歹，陌醨要如何自處？
我還以為殤炔足夠狂妄，卻原來真正狂妄的那個，是陌醨。
我拽住慕容一辰的衣袖，開口道：“師傅……”
然而我雖然開了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麽。慕容一辰回望著我，麵色有些焦急，對著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棪棪，依陌醨的脾氣，今日這一場仗，是避不了的。”
避不了？我心頭一跳，醍醐灌頂般頓悟了，原來陌醨與霧皖打一架，是慕容一辰很樂意見到的一件事啊！
我既頓悟了，再看向慕容一辰，就有了些看一隻老狐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