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豈能坐視不理
四海九州的神仙精怪都知道,父神恒古是化為了一道山脈的,後人將那山脈稱作恒古峰。許是恒古峰自帶靈氣罷,前段時日,恒古峰的上空電閃雷鳴,兩道雷落到峰頂,竟劈出了一個物事來。
這物事生了人的模樣,卻又不同於常人,因這物事是長了兩顆腦袋的,且從外觀上辨認,這兩顆腦袋應是一男一女。
既是恒古峰孕育出的物事,神仙們自動自覺地把這物事歸為仙類。
千萬年來居住在恒古峰下的凡人們,把這物事奉為天神,喚作雙兒神,好吃好喝地供養了起來。如此,天庭的神仙們便也默認了這雙兒神的地位。
不成想這雙兒神竟是個有本事的,同時也是個野心勃勃的。
雙兒神的那顆女頭,生得極其美豔動人,更是天生就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天長日久的,雙兒神居然斂起了一隻幾萬人的隊伍,聚在恒古峰稱王稱霸。
若雙兒神不為非作歹,神仙們也就睜眼閉眼的,不去理會他了,偏這雙兒神日益膨脹起來,竟想著要去天庭占上一席之地。
這可卻是神仙們容不得的了。於是神仙們在天庭的朝堂上對現任天帝霧皖一通義憤填膺,於是霧皖下旨,派了天兵天將前去打壓雙兒神。
短短半日功夫,天兵天將丟盔棄甲而回。霧皖再加派人手,以為勢在必得,不想又是慘敗而回。
神仙們警惕起來,這雙兒神如此了得,豈非禍患?
霧皖新帝登基,正是人心不穩之時,怎能容下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霧皖親自掛帥出征。
當是時,霧皖當先一人,與那雙兒神戰到一處,立時間如同旋風刮過,其他人等皆迷了雙眼,隻見漫天風沙,兵刃相接處火花劈啪,低吼長鳴不時響起,端的是一場好戰。
足足一個時辰,風沙漸止,所有人睜開眼睛,隻見那雙兒神臥倒在地,頸上的兩顆頭已被霧皖砍下,骨碌碌滾在地上,猶自掙紮著想要躍到那無頭屍身上。
雙兒神的女頭既被砍下,那些被迷了心智的人們一個個地清醒過來,紛紛跪到霧皖身前,倒頭便拜。
早前霧皖不過是個不甚引人注意的年輕神仙,在先帝病時取了貌泗蛋才放了光芒,如今這一戰,為霧皖奠定了在神仙們心中的地位,讓神仙們心服口服。
於這一切而言,我隻是個旁觀者,我所知道的,都是蹇楚轉述給我的。
霧皖既有事可忙,我便落了個不被打擾的清淨。
然有一日黃昏,司藥星君急匆匆地跑來了我的棲梧嶺,叫我好生意外。
我命人奉了茶,自己端了茶盞剛剛遞到嘴邊,不經意間卻瞧見司藥星君的手抖得幾乎就要把那茶盞摔在地上。
“星君有話不妨直說罷。”我道。
“帝君!”司藥星君仿佛得了赦令般放下茶盞,雙目閃閃道:“帝君無事就到天庭瞧一瞧罷。”
“哦?”我訝然,不曾聽說最近天庭有什麽熱鬧可瞧啊,司藥星君這話是什麽意思?
“陛下他……”司藥星君扭扭捏捏了一忽兒,看得我頭皮發麻,忍不住喝了一聲:“星君快說!”
被我一喝,司藥星君麻溜開口道:“帝君不是提過陛下的異狀麽,這兩日,陛下他,更是讓人難以捉摸了。”
原是這樣,我一直覺得霧皖有些不對勁,隻是無頭無腦的,我也無處去說,那日叫司藥星君替霧皖查看了查看,並無什麽發現,我就忘下了這件事。
可是,若霧皖真的有什麽不妥,我去又有何用?
打發了司藥星君,我呆呆坐著,並不想動身去天庭。不成想我這棲梧嶺卻熱鬧起來,司藥星君不過走了半日,霧皖身邊的仙童又來了。
說起這位仙童,喚做越而,已經陪伴了霧皖許多年。我初進天庭那時節就識得了他,那時候我想要離開天庭,是越而跑去南天門攔住了我。後來我在霧皖身邊待了一段時日,與越而是混得極熟的。
既是舊識,我便出去將越而見了一見。今時今日霧皖身份地位不同,就是跟在他身邊的越而,瞧上去也是大不一樣了。原先有些愣頭愣腦的半大小子,也帶了幾分尊貴之氣。
“帝君。”越而對我倒還是那麽恭敬,躬身施了一禮。
見越而這般恭謹的模樣,我忍不住調侃道:“越而不會是出來閑逛罷?”
換做以前,越而對我這樣的調侃是要回上兩句的,但是今日,越而隻是低了頭,一雙手用力絞在一處,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般不開口。
既然這樣,我便默默飲茶,靜待越而說話。
果然,沉默了一忽兒,越而下定決心般開了口:“還請帝君去看一看陛下罷。”
又是這句話,我張口就欲拒絕,不想越而猛地站起來,麵朝著我把他自己的衣裳一下撕開了。
我立時傻了,這是要挖心出來給我看麽?
越而好歹也算是個半大的男子漢,竟當著我的麵哭起來:“陛下他……總是反複無常……我想來想去,陛下他定是想念帝君,帝君又不肯主動去看他……所以陛下心裏難受……”
越而涕淚交加地對我哭訴,我卻隻盯著他裸露出來的臂膀發呆,隻因那臂膀,實在是讓人有些心驚,原本好端端的皮膚上,盡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新舊不一,大小不等。
“這,這是霧皖……”我疑惑開口,腦中又想起霧皖那次差點掐死了艾瞳的行為,漸漸肯定了越而的話。
越而不再說話,隻是點頭。
我即驚且怒,霧皖實在是過分了,越而既找上了我,我又豈能坐視不理?於是我氣勢十足地一拍桌子,對越而喊了一聲:“走!”
我這般怒氣衝衝地去了天庭,實在是有些妄為,但怒火上頭,我已顧不得許多。
一路無人阻攔,我隨著越而,直直衝到了霧皖的書房門外。
“陛下這個時候定是在書房批閱奏章。”越而在書房外止住了腳步,卻一側身將書房的那兩扇門讓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