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舍了半條命
霧皖麵上也現出疑惑來，苦笑著道：“隻在撞到叱焰鼓時暈了那麽一瞬，並無大礙。”
“哦？”慕容一辰點頭沉思，示意霧皖伸出手來，自己亦伸出手搭在了霧皖腕上。
過了半晌，慕容一辰開口道：“原來是這樣。”
“師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問道。
“其實，”慕容一辰略略遲疑了一忽兒，眼神暗了暗，看向霧皖道：“霧皖自幼就中了奇毒，能保下一條命，也算是神跡了……”
唔，我恍然，師傅的言下之意就是，霧皖你早就該死了。
慕容一辰目光望向遠處，似在回憶著什麽繼續緩緩說道：“我與司藥星君一同為剛出生的霧皖診過脈，霧皖所中的毒雖無解，但體質卻異於常人，是以能將那奇毒生生地抗了下來，如今，霧皖身撞叱焰鼓卻安然無恙，也定是得益於體質的奇特，讓那叱焰鼓無法吞噬血魂。”
哦，我還曾想過在這天界的仙中，慕容一辰的醫術可是比司藥星君還要高明許多的，為何天帝未叫了慕容一辰來為霧皖解毒，卻原來是我想多了，慕容一辰是早為霧皖看過了的。還有，為何赤鳳族女君的血能解百毒，對霧皖卻無用，原來，霧皖中的毒奇特，體質更是奇特，真乃奇人奇事啊！
我正嘖嘖感歎間，鬼哭狼嚎般的叫聲自周遭響起，我心下大驚，轉目朝四周看過去，隻覺剛剛還算明朗的天色暗了下去。
半空中忽地傳來聲音，眾人皆抬頭望向那聲音的來處，我一顆心險些跳了出來。半空裏，步彌鋒立在一朵黑雲上，正得意洋洋地仰天而笑。
是了，剛剛情勢混亂，無人注意步彌鋒的去向，這廝便趁亂逃了，端的是可惡。隻是……此刻我心中的驚駭，竟是無法言說。
立在黑雲上的步彌鋒，一雙眼已經分不清黑白，整個眼珠兒都是血紅血紅的，瞧上去滲人得很，臉上的肌膚反而蒼白得幾乎連血管肌肉都要顯現出來，哪裏還有原先的模樣。
“想毀我的叱焰鼓，哪兒這麽容易！”怪物般的步彌鋒大笑著道。
隨著步彌鋒的笑聲，腳下的地皮一陣晃動，塵土彌漫而起，嗆得人無法呼吸，隻得掩住口鼻。
“棪棪當心！”一片迷蒙中，有黑衣身影靠近了我，將我的頭按入懷裏，我感知到熟悉的氣息，知道那定是陌醨，便安心地任他將自己摟了。
不知過了多久，腳下的地皮平穩了下來，我自陌醨懷裏抬起頭，勉強睜開眼，在漫天的塵土煙霧裏，看見了許多滴溜溜亂轉的圓圓的小東西，而這些小東西所到之處，塵土煙霧皆被染成紅色，頗有些觸目驚心的詭異。
“棪棪小心，那些東西，怕是有異。”陌醨在我耳邊開口，聲音低沉而凝重。
我遲疑著道：“你有沒有覺得，那些小東西，象是小一些的叱焰鼓？”
正說話間，有一隻小東西恰好飛到我與陌醨眼前，我立時使了個訣扔過去，陌醨的軒墨劍亦同時揮了過去，在我與陌醨的合力攻擊下，那東西竟靈活地一閃，繞過我們飛向了別處。隻這極短的時間，我已瞧得清楚，那小東西分明就是叱焰鼓的模樣。
“去！我的孩子們，盡情地去吞噬這些來自天界的血魂罷！”步彌鋒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看向陌醨，陌醨亦看向我，我極亂的一顆心，在觸到陌醨冷然凜冽的眸光後，漸漸沉靜了下來。我有些明白，那些小東西，大概是叱焰鼓的碎片凝聚而成，我堅定了信心，管它是什麽，也定有解決的辦法。
深切的對視之後，陌醨鬆了我，揮動軒墨劍殺向那些小東西，我亦發力攻擊而去。
然這攻擊頗有些徒勞。那些小小的叱焰鼓鋒分身太過靈活，極難被擊破，偏它們數量又多，如此下去，怕要費上幾天幾夜的功夫才能將它們全數毀掉。
“丫頭！”
趁我喘息的空兒，梓淵飛身而來，在我身旁站定，氣息亦有些些的粗重：“試試你的血。”
我的血？我不及回答，一隻叱焰鼓的分身恰好飛至我的眼前，我不再遲疑，指尖凝出一道厲芒劃破手指，隨即揚起手臂，數滴鮮血向著那分身去了。
空中爆出“滋啦”一聲響，那小小的豔紅的叱焰鼓的分身竟立時化為了一縷紅煙，緩緩消散在空中，無影無蹤。
我與梓淵對視一眼，心中大定，原來我的血竟能除了這駭人的利器。
“丫頭……”梓淵麵色凝重，對著我欲言又止。
我明白梓淵的顧忌，我的血畢竟有限，要把那些叱焰鼓的分身盡數毀了，怕是要我舍了半條命。
我卻義無反顧，我對梓淵點頭道：“師祖放心。”
我將兩個手掌劃破，一麵搜尋著那些分身的影子，一麵縱身飛在半空。我所到處，紅色小鼓盡皆化為煙霧。許是我太過專注了罷，沒有瞧見一道煞氣直直衝我而來。
衝我而來的，正是已經失了正常形狀的步彌鋒。
步彌鋒雙目更加赤紅，朝著我的背影就是一記重擊，我卻毫無察覺。緊要關頭，有黑色身影迎上步彌鋒，手中利劍揮動，化解了步彌鋒的招式。
來的正是陌醨。
陌醨與我背靠著背立著，我才恍然步彌鋒的殺招。見自己未能得逞，步彌鋒神色越加狠厲，雙掌揮舞，竟是一招比一招致命。
“棪棪小心！”陌醨匆匆囑咐我一句，與步彌鋒戰到一處。
我望了陌醨一眼，繼續向著那些小鼓揮灑鮮血，一路還要提防蠻族士兵的襲擊。如此過了片刻，我便有些頭暈目眩，隻得用力捶了捶頭，以保持神誌清醒。
“陌醨！”梓淵一路砍殺，一路奔向陌醨，待到得陌醨近旁，梓淵舉劍揮向步彌鋒。
步彌鋒倒是厲害，與陌醨梓淵兩個戰到一起，竟也不輸分毫。
梓淵暗暗觀察了步彌鋒一忽兒，使了傳音術對陌醨道：“茨方鼎中的神功，你可有修煉？”
陌醨微訝，隨即搖頭。
梓淵再道：“口訣可記得？”
“記得。”陌醨一劍將步彌鋒震開，沉著回道。
“用那口訣！”梓淵喝了一聲，身體往後退去，避開了陌醨與步彌鋒的打鬥。
陌醨劍式淩厲，腦中亦不停轉動，隻刹那間，那些口訣便清晰閃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