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之喜
這幾日，楚歌都過得渾渾噩噩。
他開始懷疑這個時空是否還是史書上所記載的秦王朝，甚至於否定起自己的存在。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影片，男主角為了阻止父母離婚而回到了二十年前，做了許多事情之後卻發現母親愛上了自己，如果母親沒有和父親結婚，那麽他就不會出生於這世上，換句話說，他會消失。
這看起像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同樣道理，楚歌出現在這時空，卻發現曆史竟然在這裏改變，如果沒有項羽，沒有楚漢爭霸，那麽構築在這一基礎上的後世，將全部推翻重來，那麽在幾千年後的他還會出生麽？
楚歌陷入了深深地糾結。他要到哪裏再找一個楚霸王給劉邦啊混蛋！
口胡！這是報應吧報應吧！
他確實YY過，就像穿越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充滿王八之氣，虎軀一震，便有無數小弟心甘情願為你赴湯蹈火，其他男人再強再猛那也是炮灰，最後都死啦死啦地，所有的漂亮女人都對他投懷送抱，愛他愛的死去活來。
他錯了還不成麽，他懺悔還不成麽，怎麽還不來個旁白畫外音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
旁白畫外音自然是沒有出現，少年項莊卻來了。
兩人坐在後花園中的小亭子裏閑磕牙。
這裏地勢高，空氣對流暢通，很適合夏秋季觀景喝茶。
“楚大哥，你這幾日怎麽悶悶不樂，不然，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劍法？”項莊拍了拍腰間的長劍道。
項府門客雖不多卻也有三五十人，其中亦有文采出眾武藝高強之輩，楚歌這種人一看就是廢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目不識丁不說，性子也軟綿綿的，按照項莊的標準，那就是無用之人，可以不去理會的，項莊對他這麽上心，兩人基本上天天混在一起，雖然說是項梁的吩咐，但絕大部分是因為他那張同項羽生的一模一樣的臉。
實際上，項府上下都很有把對項羽的感情寄托到楚歌身上的意思，比如為他準備的衣服掛飾，都是項羽最喜愛的顏色和款式，每日三餐送上來的基本上是項羽平時愛吃的食物等等，換句話說他就是靠臉吃飯的。當然楚歌這個粗神經的家夥是感覺不到的，完全不挑，所以說他還是很好養的麽。
楚歌聽說項莊要練劍，立刻收斂了他那一副愁眉苦臉，嘛，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今朝有酒今朝醉，這樣一想，他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又生龍活虎起來。
喂喂，就這樣輕鬆起來沒關係嗎？你以前糾結那麽長時間是怎麽回事啊混蛋！
“我能看看你的劍嗎？”楚歌兩眼放光的看著項莊手裏樣式古樸犀皮為鞘的鐵劍，那可是古董哎。
項莊有些不適應的笑笑，他還不習慣這張同項羽一樣的臉上作出這麽垂涎的表情，但還是將鐵劍遞給楚歌。
“嘩！”楚歌接過來，頓時手上一沉，幹脆用兩隻手托起來，咋舌道：“好重！”
項莊汗了一把，這家夥同他的堂兄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極其優秀，一個極其無用。
“呃，其實這把劍才隻有三斤。”項莊搖搖頭，將劍拿回來，拔劍出鞘，輕鬆隨意的揮了一下，劍身發出嗡嗡的聲音。
楚歌隻覺一道冷厲的疾風刮過，劍影一閃，眼前一片飄然落下樹葉瞬間碎成數片。
項莊收劍，上前查看樹葉，皺眉道：“還是不行。”
楚歌咋舌：“這還叫不行？”
剛才那個揮劍收劍的動作真是幹淨利落，在楚歌眼裏項莊隻是揮了一下，實際上卻是出了四五劍，似乎隻在一眨眼間便完成了全部動作。
項莊歎了口氣道：“我二叔一劍便可以將這片樹葉碎成粉末。”
楚歌默默遠目。
誰要聽這種炫耀式的抱怨啊。
項莊有些黯然道：“我要練的劍法是羽哥創的，還沒起名，羽哥便……二叔便叫它‘殤劍’。”
說著，如同大鵬展翅一般，腳尖輕輕點地，從亭中躍到下麵的空地上。
項莊大喝一聲，抖開一束劍花，霎那間劍光閃爍，少年身形宛如遊龍，時緩時急，動作猶如行雲流水，長劍在他手中便如臂使指，劍勢渾厚，隻攻不守，招招殺機，猶如千軍萬馬洶湧而來，霸氣十足，銳不可當。
即使是個外行隻能看熱鬧，楚歌卻也能感到那遙遙撲麵而來的磅礴氣勢。
這套劍法之所以重攻不重守，全因項羽是為上陣殺敵所獨創，若是使用內勁馬力全開，殺傷力十分巨大，項莊隻空擺了架勢而已，否則這花園就要遭養了，楚歌也不會看的如此清閑寫意了。
而楚宅男此時正雞凍的握拳，兩眼放出狼一般的綠芒，輕功！劍法！武林高手！
項莊練完一套，收劍閉目凝神，運氣一周後才睜開眼睛。
楚歌屁顛屁顛的跑到他身邊，圍著他團團轉：“我可以學麽我可以學麽？”
他十分無恥的想，以後可以利用這套劍法耍帥把妹哇卡卡卡。
項莊被纏的沒辦法，隻好伸手捏了捏楚歌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手臂，沉吟不語。
楚歌急道：“放心吧，我根骨奇佳的。”
他還真敢說。
項莊嚴肅道：“楚大哥，你真想學？”
楚歌點頭不迭。
“好吧，”項莊遲疑一下道：“我會和二叔說，以後你就跟著我學劍吧。”
楚歌喜不自勝，搓了搓手道：“那個，我得要一把劍不是？”
項莊扶額：“楚大哥，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你現在還不需要劍，得從基礎開始。”
楚歌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於是立刻展開三寸不爛之舌，充分論述了一把劍對於初學者的重要性。
於是項莊被楚宅男忽悠了一番，暈暈乎乎的隻好帶著他進入兵器庫。
這是一件很普通的庫房，沒有過多的裝飾，可楚歌就是覺得這裏陰森森的，緊緊地縮在項莊的身後。
庫房裏的武器種類很齊全，弩，盾，殳，刀，戟，戈，矛，還收藏有數套盔甲，當然最多的還是劍，金屬的表麵散發著冰冷的光芒，它們被整齊的列在一個個的木架子上。
項莊介紹道：“這裏最名貴的兵器當屬這柄巨闕。”他走向一個裝飾華麗的木架，那裏單獨陳列著一柄巨劍，外表質樸無華。
哪泥？！楚歌急忙湊上去，一睹這由春秋時期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造的曆史有名的神兵利器。
劍如其名，劍身鈍而厚重。
“此劍乃昭王賜予我項氏祖先。刃長三尺有三，柄長七寸，刃寬約五寸，重約五斤。”項莊鄭重的用雙手托起劍身道。
聽說這柄劍的劍氣十分厲害，越王勾踐將它拔出來指向馬車，沒想到馬車竟然被劍氣劈成兩半。
“可以拔出來看看不？”楚歌蠢蠢欲動。
項莊欣然道：“當然可以。”
巨闕被緩緩的拔出來。
楚歌屏住呼吸，不自覺的往旁邊退了一步。
什麽事也沒發生：沒有光芒萬丈，沒有劍氣縱橫。
楚歌有些失望：“不是說它削鐵如泥嗎？越王勾踐用它切銅鍋就像切米糕一樣容易。”
“穿銅釜，絕鐵糲 ，胥中決如粢米，故曰巨闕”，原話是這麽說的，形容的出神入化。
項莊笑道：“越王勾踐乃劍法大家，自然可以做到那種地步。巨闕劍需要充沛的內力來激發劍氣。”
楚歌差點噴了，項莊說的真是那個懸梁刺股，啊不，是臥薪嚐膽的越王勾踐嗎？
“真的假的？”他不信。
項莊不滿道：“我自然不會說謊。”他深吸一口氣，一手握住劍柄，將巨劍對準木架，另一手掌心抵住劍柄頂部，手掌邊緣散發出瑩瑩的白光。
隻見巨闕劍身突然劇烈晃動一下，發出嗡嗡的聲音。
楚歌畏懼的後退幾步，一腳踩到衣袍的下擺，踉蹌了一步往後倒去，背部正好撞到一個木架上，好在幅度不大，並不太痛，他下意識伸出手撐了一下，卻被不知什麽兵器的刃割了一下，還來不及查看，一道璀璨的光芒從巨闕劍中激射而出，吸引了楚歌的目光，連手痛也忘了。
誰知巨闕在此之後又黯淡下來，木架邊緣的一個小角角隨之崩裂，吧唧一聲落到地上。
項莊擦了把汗，稍稍平穩氣息，收劍回鞘，麵上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我隻能做到這樣了。這柄巨闕劍連二叔都無法駕馭。”
楚歌卻被這一景象震驚的無語，隻伸出爪子狠狠的在劍身上蹭了幾把，也算是在這柄曠世名器上做了“到此一摸”的記號。
“咦，楚大哥，你的手流血了。”項莊訝道。
楚歌舉起手看了看，隻見掌心正中一道約五厘米的細長傷口橫貫而過，血珠還在不停地滲出來，有些微的刺痛。
項莊突然驚呼一聲：“怎麽回事？”
楚歌聞聲望去，項莊手中的巨闕劍此時仿若活物，在劍鞘裏劇烈震動起來，項莊險些拿不穩，隻得使出全身力氣握住。
房間裏所有的兵器似有所感應，皆在木架上顫動起來，撞得木架匡匡作響。
一道血線沿著劍鞘上凹槽仿佛是被吸引一般緩緩流進鞘裏麵。
“嗆”！
巨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竟掙脫出項莊的手，飛出劍鞘，停在半空中，通身散發出淡淡的紅芒，威嚴猶如王者，其他兵器們頓時噤若寒蟬，在木架上平靜下來。
看的兩人目瞪口呆。
楚歌一臉扭曲，口胡啊！這是奇幻大片麽？
項莊喃喃道：“怎麽可能，巨闕竟然認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