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再入般若寺
“二十年前,太遙遠了,我隻知道我從天山趕來的時候,烏泱泱一大片人,看不到盡頭,全在混戰,邪祟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來,尖耳,獠牙,身材魁梧的不像樣,六個手臂見過嗎,我見過,三個身體的見過嗎,我也見過,三個身體的是邪祟有三麵,一麵是個麵容慈祥和尚模樣,一麵是個青麵獠牙的惡鬼,一麵又是不悲不喜的佛陀頭顱,六臂互使,三種兵器,錫杖,鐵棍,樸刀,我上去不到四個回合被那和尚一麵用錫杖刺穿了胸膛,我連忙退了下來,那傷口一直不見好轉,也未愈合”
“能被封進洞天的,豈是平凡的邪祟,五個邪祟就讓我等拚盡了全力,天山的大牛妖被一個狼麵人身的邪祟一刀劈成兩半,我親眼看見一個茅山老道招來鬼將,被那邪祟打的消散,那老道也被邪祟一掌打死”
“我們眼見著就死傷大片,一道白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將那些邪祟劈退了開去,我們才得以脫身,兩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從山下衝了上來,其中一個便是提刀的人,還有一個聽說是太一的掌教真人,二人衝上山後,以二抵五,太一的太清符咒是我見過的符咒裏威力最強大的一種符咒,淩空畫符,一擊就將那三身邪祟胸口打成窟窿,那個提刀的道士身手也不弱,唐刀出竅,就有兩個邪祟被砍傷,右手一招,兩道白色的閃電也將另外兩個邪祟肩膀轟沒了一半,但那些邪祟極強的愈合傷口的能力,是我們所沒見過的,不到半刻鍾,便恢複如初……”
“後來怎樣?”馬三兒見將臣講到一半不講了,連忙追問了起來。
將臣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窗外,流蘇已經猜到了結果,上清派上一任的唐刀接任者並不是自己的掌門師傅,而是自己的師叔醉仙人,十年前醉仙人將唐刀傳給了流蘇,並未多說什麽,所有的刀法都是自己的師傅交給自己的,他也聽聞自己的師傅說過,自己的師叔當年動用了一次秘法,六丁六甲誅神咒,傷了筋脈,想必這動用秘法的那一次便是將臣所說的二十年前了。
“對了,你去般若寺幹什麽?”流蘇問道。
“般若寺內的東西能助我恢複實力”將臣淡淡道。
“你說的應該是那口古井的煞氣吧”流蘇問道。
“嗯”將臣看了看流蘇,這般實力的修士想不發現那般若寺內的煞氣都難。
“我們作筆交易如何?”流蘇嘴角掛起笑來問道。
“什麽交易?”將臣貌似也來了興趣。
“那口古井內的煞氣被我用東西鎮壓著,我可以將那煞氣讓你恢複實力,但你也得幫我辦一件事”流蘇笑道。
“什麽交易?”將臣問道。
“般若寺內有一頭百年虎蛟,我需要你我連手”流蘇說道。
“蛟?”將臣張大了嘴巴,蛟啊,百年不見的東西了。
“嗯”流蘇點了點頭。
“你確定以我們兩個的修為能奈何那頭百年虎蛟?”將臣問道。
“那頭虎蛟若是全盛時期,你我確實奈何他不得,但若是受了傷,嘿嘿”將臣舔了舔發紫的嘴唇。
“現在去?”將臣問道。
“不,等料理玩一些渣子了再說”馬三兒搖了搖頭說道。
“對了,聽說石門的王家犯了一些修士的眾怒?”將臣問道。
“他們將石門的守將打傷了,另一位守將不知所蹤”流蘇皺眉道。
“王家到底要幹什麽?”
“現在聽說一些修士已經來石門了”馬三兒從兜裏摸出一根巧克力棒用牙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你從哪兒知道的消息?”流蘇一臉驚異問馬三兒道。
“你不會以為上麵那個老頭兒真的能瞞得住消息吧”馬三兒說道。
“嗯?”流蘇相信那個滿身殺氣的老頭。
“上麵的關係錯綜複雜,總有老狐狸聽到了風聲,想要分一杯羹”馬三兒滿臉的不屑。
“到了”汽車嘎吱一聲停在一個小門診的門口。
“臥槽”將臣差點兒整個人栽了出去,爆了一句粗口。
小門診兩邊是有些老久的房子,估計有些年頭了,上麵的牆皮已經慢慢開始脫落了起來。
門診前麵就是街道,對麵是高樓大廈,儼然一副城中村的模樣,但過了十多年也沒見城中村要拆的模樣。
門診是個矮小的小店鋪,上麵一個大大的牌子清晰的寫著門診兩個字,下麵一排白色的小燈照射著,將門診兩個字照的透亮。
兩扇小木門兒,估計有些年頭了,現在木門忒貴,小門診也安不起。
木門上貼著兩個門神,一個門神瞪著眼睛,手中拿著一把銅鐧,身披金燦燦的鎧甲,若是仔細看,那臉麵和古恩老頭的臉有了八分相似,上麵散發著一陣陣威懾,妖魔邪祟確實不敢靠近。
反觀另一個門神畫像,卻是一個麵容慈祥的武將,手持一柄丈八長槍,槍神彩帶圍繞,身上鐵甲為銀色,若是細看臉麵便和柳先師有六分相似。
馬三兒直接推開那掛著門診的兩扇小木門,露出裏麵的麵容來,裏麵很大,中間放著假山,繞過假山便是一個大一點的廳堂了,裏麵放著一張木床,上麵躺著一個人,麵容死寂,宛若死人。
木床下麵放著一盞陶瓷油燈,上麵的火焰慢慢搖曳著,流蘇聽馬三兒說這是柳先師要昏迷前讓他們做的事情。
“好重的妖氣”將臣嗅了嗅鼻子驚訝著。
流蘇也查覺到了柳先師身上的妖氣,掀開被子,流蘇清楚的看到他身上一道深可見骨的抓傷,上麵的傷口已經發黑。
“能看出來是什麽傷的嗎?”流蘇問道。
“看樣子像是被傷了元氣奪走了魂魄”將臣磨砂著下巴。
“如果我沒猜錯,他的魂魄應該在般若寺?”流蘇臉色有些變了。
“為何”將臣臉帶微笑問道。
“守將乃是城隍欽定為一方福將,若是有人施法中傷守將必會遭受報應,更別說拘其魂,估計得天雷劈的灰都不剩”流蘇道。
“唯有般若寺的虎蛟無懼天雷,而且可以屏蔽一些氣數,般若寺裏供奉的一位佛像便是三十五佛之一的金剛不壞佛”。
“這可難辦了,那尊佛像可不好惹”將臣咧了咧嘴,露出一些牙齒來。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拘守將的魂魄?”馬三兒問道。
“幹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去救他的魂魄,他就會死”流蘇淡淡說道。
“給你電話”馬三兒扔過來一個電話。
“謝了”流蘇接過電話。
電話上隻有一個號碼,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電話。
“喂”流蘇撥通電話,對麵傳來回應,是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今晚要動手”
“這麽早?”對麵有些驚訝。
“事關重大,我想你也聽過守將,石門的守將現在生死未卜,除了王家,我想石門沒人敢對守將動手”流蘇道。
“我知道了”對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一棟居民樓的地下室裏,站立著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精壯漢子,手中拿著黑色的95式突擊步槍,頭上戴著黑色的頭盔,看不到臉,除了一個鼻子和眼睛從頭套裏露了出來,腳上穿著黑色的陸地戰靴,整齊劃一,安靜,整個地下室都安靜的能聽到整齊的呼吸聲。
站在隊伍前麵的是一個老頭和一個掛著二毛一軍銜的中年男人。
“二十分鍾後給我圍攻石門所有的黑勢力,若有反抗,就地格殺”扛著二毛一軍銜的中年男人雙眼透露出精明的光芒來對著眾人吼道.
“是”場內是整齊劃一的回答聲,隨即而來的是槍械調試的哢哢聲響,還有彈夾放入子彈的聲響來.
二十分鍾後,一群矯健的軍人,快速的衝出地下室,進入一輛輛黑色的裝甲車內,巨大的燈光照亮了街道,裝甲車如同一條長龍,今夜注定不眠……
馬三兒帶著兩人開到了一處軍事基地內,這是那個老人特意允許的,軍火庫不大,但物質齊全,流蘇收拾了一陣,背了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將臣磨磨唧唧了半天,暗搓搓的往自己的包裏塞著東西,將小背包撐的鼓鼓的,還好流蘇沒看見他往包裏塞的東西,要不然非打死這個老東西不可。
馬三兒倒是看到了將臣往包裏塞的東西,一張臉拉的老長,沒敢啃聲,沒看見那老家夥用眼睛瞪他嗎。
“走”流蘇背著包踏出了軍事基地,將臣左右看了看,從旁邊隨手抄了一把銀色手槍放在兜裏。
“你沒必要用手槍吧”馬三兒看著將臣嘴角抽了抽說道,他知道這家夥不是一般的能打,何況還是僵屍一類的將臣,肉身強悍的可以。
“我看這玩意兒不錯,收藏當個擺設”將臣說的馬三兒啞口無言。
馬三兒滿臉鬱悶的從旁邊的槍架上挑選了一把威力不錯的突擊步槍,腰間插了一把三棱軍刺,要知道這玩意兒可是國際禁止的,要說禁止這個軍火庫所有的武器也算是禁止的武器。
所有的槍械均是使用鉛彈,鉛彈的威力自不必說,普通子彈對於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能沒用,但鉛彈卻對那些東西特別管用。
“等會兒我”馬三兒將流蘇的小車發動了起來,將臣站在路邊放了放水,收起褲子,才朝馬三兒跑來,看的馬三兒一陣驚奇,僵屍也會放水?
“你也會放水?”馬三兒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與其他同類不同”將臣坐在後麵無所謂道。
馬三兒偏了偏頭,貌似這家夥和其他僵屍一樣,還懂得放水,一看就是一個有智商有思想的老怪物,當然,也有可能某些人類機能沒有喪失。
“前輩,你對虎蛟了解多少?”馬三兒改口比翻書還快,對著將臣問道,他知道這老家夥存在的時間很長,知道的肯定多。
“虎蛟魚身蛇尾,有四個鋒利的爪子,龍屬,這麽多年過去了,估計那頭虎蛟的實力,嗯,沒法想象”將臣如實回道。
“比起前輩你全盛時期,如何?”馬三兒繼續追問。
“沒法比,讓它一隻手”將臣道。
“前輩你全盛時期到底有多厲害?”馬三兒來了精神。
“吾全盛時期,統領僵一族,橫掃天下,就連那些隱秘的結界內,我都曾打過,最後受了一些傷,睡了很久,實力下跌,隻能從頭再來”將臣說完這話,臉不紅心不跳,陰森森的獠牙有些不好意思的動了動。
凡是了解將臣的人,都知道,這家夥滿嘴跑火車,曾經確實帶領僵一族打遍天下,要不是那些名山修士礙於僵一族老輩的交情,像他這樣胡搞,早就一巴掌拍死在地上了,爬都爬不起來。
可這廝還以為他厲害無邊,天上地下無所不能,最後招惹上一位年輕的修士,被一掌給打斷了一顆獠牙,還被那修士手中的一把長劍將靜脈給傷著了,倒也不怪那修士,是那把劍有了靈性,自己動的手,氣的將臣哇哇直叫,最後又被那修士一掌打的爬在了地上,半響沒起來,從此之後將臣痛定思痛,修養了一段時間,又上門挑事兒,這次被一個來訪的強大鬼修給折騰的死去活來,被幽蘭鬼火燒的境界跌落,若是他全盛時期確實不怕那虎蛟,要知道僵一族本就是各種鬼怪之首,實力強悍的沒話說。
馬三兒心頭一驚,他覺得自己對這些鬼怪事件已經免疫了,就算看到將臣它都未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這次確實心態起伏了,那個年代,僵一族縱橫,它記得它在一本比山海經還古老的竹簡殘骸上見過一絲記載,僵一族由將臣而領,占領天下山川,次年僵一族退至百越,後黃帝蚩尤戰與逐鹿,蚩尤敗,殘部逃往百越,與僵一族相戰,血流足以成江河,蚩尤殘部奪得百越之地苟延殘喘,僵一族從此消聲覓跡,不見蹤影。
“我記得,僵一族不是早就躲進一處秘境中休養生息了嗎?”流蘇問道。
“咳咳,胡說,我們僵一族怎麽可能逃跑”將臣死鴨子嘴硬,狡辯著,心裏嘀咕著這家夥怎麽知道的,這都成年老黃曆了。
“般若寺到了”將臣終於找到了轉移話題的借口,對著馬三兒和流蘇說道。
般若石還是和以前一般老舊,隻是門前多了幾個腳手架,上麵放著一些塗料,看來應該是般若寺正在維修,隻是淩晨時候,那些工人早已休息去了,隻是那些東西擺放在哪裏。
馬三兒將車停在不遠的地方,從一邊拿出一把黑色的突擊步槍,卡啦一聲拉上槍栓,左手推開車門,靜悄悄的下了車,將臣和流蘇也同時推開車門下了車。
“小子,現在是淩晨三點,七點天亮,咱們得速戰速決”將臣看了看天色皺了皺眉頭。
“好”流蘇答道,從腰間的槍袋裏掏出兩把黑色的手槍來,那把唐刀用來吸收煞氣,暫時沒有趁手的兵器,就在軍火庫順走兩把手槍來,他想將臣到了白天應該會被太陽燒傷,應該會躲起來。
流蘇和將臣瀟灑的跳到了牆頭,可憐馬三兒背著一把突擊步槍一個箭步衝上牆頭將他那幾百斤體重的身材甩了過去。
般若寺內安安靜靜的,偶爾有兩個和尚拿著手電筒巡邏經過,流蘇嗅了嗅鼻子,聞出那些和尚身上的妖氣。
馬三兒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流蘇在他背上貼了一張閉氣符,極怕他的陽氣泄露了出去被察覺,流蘇自然有道家的呼吸法閉氣,將臣是僵一類,本身就沒有陽氣。
三人等那兩個和尚走後,悄悄的向著那口枯井摸去,枯井的內的煞氣早已降低了不少,大部分是流蘇那把唐刀的功效,此時的唐刀上麵布滿了黑色的紋路,密密麻麻,像蛇一般盤旋著。
將臣雙眼冒起綠光,看的馬三兒一陣膽寒,這家夥什麽眼神,看那口枯井就像在看一個美女似的。
“大補啊”將臣猛的衝了出去,腦袋探向那口枯井,猛烈的呼吸這,黑色的煞氣聚成一條線衝入將臣的口鼻間,馬三兒此生都難忘那種場景,將臣的身體開始壯碩了起來,獠牙變得極長,身上的氣勢劇增,攀升到了一個頂點,吸收了一部分後,將臣才停了下來,盤坐在一旁吸收了起來,流蘇環保雙手,思索著。
煞氣對於人類來說是大凶之物,但對將臣一類的僵一族來說,卻是大補之物,可助其修煉,鞏固根本,若是人類能吸收煞氣,那將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