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高買把頭
“祭祀?祭祀什麽?”馬三兒偏過頭來看著鬼將一臉驚異的問道。
“祭祀魔神”鬼將一語驚人,如同炸雷般在流蘇的耳朵裏炸了起來,魔神,那是一個恐怖的存在,那是千萬兵馬怨氣所化成的的神奇存在,傳說實力不下於散仙,更有通天地的本領,本就是陰氣所化,可以自由出現在陰間和人界,這是陰間和人界都極為害怕的事情。
“現在有人可能在用這種陣法祭祀魔神”流蘇淡淡道。
猛地,鬼將的雙眼猛地一縮,身上的鬼氣猛地爆發,一股冷到骨子裏的寒意遍布四周。
叮,一聲清響,流蘇右手拿著竹簽兒,輕輕的敲擊在放燒烤的鐵盤上,發出清響,將鬼將剛爆發的寒意震的散了開來,消失在了天地間。
“失禮了”鬼將回過神來,這才對著流蘇點了點頭說道。
“嗯”流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此事,我會稟報神荼的,但是,陰司,冥界的魃我想還是需要回歸冥界,不能散落在人界”鬼將看著流蘇認真的說道,隻是嘴邊那一抹紅色的辣子油,牙齒上粘著的肉渣,怎麽看都有些搞笑。
“魃我先借幾天”流蘇嘴角笑了笑,從兜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符籙來,放在桌子上。
當那鬼將看到桌子上的符籙時,頓時嘴角抽了抽,對著流蘇抱了抱拳頭低的有些低“無意冒犯,仙人”。
“無妨,天界無位,冥界不收,人界暫留”流蘇哈哈笑了一聲說道。
“那仙人,打擾了,此事我想神荼會知道的”鬼將對著流蘇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進了大排檔的一個角落裏,消失在了黑暗中,而那排擋的老板和其他的食客像是沒有看到般,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沒有一絲的驚訝,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突然消失的男子。
幾人的眼光隨著那鬼將的身影移動了過去,當看到那鬼將一轉眼便消失在了轉角處,馬三兒和鬼麵狐對望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仙人”馬三兒轉過頭來瞪大了好奇的眼神打量了流蘇半天,他聽得清楚,剛才那鬼將稱呼流蘇為仙人,兩隻眼睛都快發出光來了,看了半天,才嘴角一撇“我去,就你這樣還仙人”說完搖了搖頭,怎麽看,都不像傳說中的仙人。
“對了,剛才那個真的是陰間的鬼將?”唐韻探出頭來問道,奇門的人都知道陰間,但說多一點兒,也隻是知道這地兒,能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法溝通,比如符籙或者法器,但來自陰間的鬼將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這道是個奇事兒。
“嗯”流蘇嘎啦一聲拉開了手中的易拉罐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為什麽鬼將能走在陽間?”唐韻有些好奇的看著流蘇問道。
“鬼將如果有神荼鬱壘或者崔判的手令,是可以自由出入陰間的”流蘇將手中喝完的易拉罐啪的一聲捏扁了放在桌子上。
“對了,你那仙人怎麽會事兒?”馬三兒搓了搓手,問道。
“散仙兒,修為達到了一定境界的修士被稱為散仙兒”流蘇說著有些落寂,散仙說著好聽,其實不過是一種稱呼罷了。
“不說這些,不說這些,來來,喝酒喝酒”馬三兒看出了流蘇心中的不快,連忙笑道。
“來,幹了”鬼麵狐手拿著易拉罐砰的一聲和馬三兒重重的砰在了一起。
“剛才鬼將說這東西是祭祀之法”唐韻將剛才那張紙攤在桌子上再次問道。
“嗯,祭祀之法”馬三兒和流蘇同時點了點頭回道。
“那就說明沈陽城裏還有巫師了?”唐韻有些不確定的看著流蘇問道。
“有這個可能,祭祀之法一般隻有祭司才會用,但到了後來並入了巫術”流蘇摸了摸下巴沉思道。
“還有魃扶自己也說過自己是被鍾聲喚醒,有沒有可能也是巫師幹的?”馬三兒這時候才想起魃扶的事情來。
“般若寺,看來我們隻有去般若寺看一看了,般若寺裏麵應該能給我們一些答案”唐韻點了點頭。
“先吃東西”流蘇看了看表此時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了,四周的食客多了起來,大排檔也變得吵雜了起來。
“聽說了嗎,道上出事兒了,就今天下午的事兒”坐在流蘇他們一桌不遠處的一個中年漢子赤裸著上身手裏提著一瓶啤酒對著坐在桌子旁邊的幾人小聲說道。
“聽說了,聽說現在警察都在找虎門大哥錢成,但具體不知道什麽原因”坐在一旁的是個胖子,光頭,脖子上帶著小拇指粗的大金鏈子,嘴裏鑲了一顆金色的牙齒,咧著嘴問道。
“我聽道上的人說,是因為錢成抓了王室珠寶的董事長王石和道上另一位老大王昭”赤膊著上身的漢子腦袋趴在桌子前麵,眼神裏全是得意。
倒是他身邊兒的幾個漢子都聽得入神了,雙眼瞪的老大“我去,王室珠寶的董事長王石那可是王家的人啊,他錢成是瘋了還是怎麽啦?”
“臥槽,王家那可是個大物體啊,王成現在是副市長,一把手,他錢成雖然在黑道上算個人物,但也不能這麽囂張吧”掛金鏈子的胖子嘴裏小聲的嘟嚷著。
“聽說在東街那邊兒被帶走的,王昭和王石兩個人被打的那個慘啊,狗日的兩三百號小弟,狗日的打的可真狠,那天王石他們保鏢都沒帶”赤裸著上身的漢子拿了一串裏脊肉吃著,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
“誒誒,我TM也聽說了,聽上次有一個道上的兄弟說,他們碰到了個硬茬子,一個人撂翻了五十多號人,屁事兒沒有”
“你就吹吧,還撂倒了五十多個,屁事兒沒有,你以為是趙子龍啊,殺他個七進七出”一群人在起哄著。
流蘇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但不時的有一輛輛警車從路邊開過,可見此事的重要性,估計要不了明天全城都要戒嚴了。
“現在的沈陽城真特麽亂!”馬三兒喝了口酒小聲道。
“怕什麽,過不了多久,這天兒就得清了”流蘇拍了拍馬三兒的肩膀安慰著。
“等會兒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兒”流蘇對著唐韻說道。
“行”三人沒多問,流蘇有自己的事情,他們也不便問。
沈陽城的今夜是個吵雜的夜晚,一些街道上的酒吧,被一群群的警察突擊檢查,整個沈陽城出動的警力不下於五百,但錢成就像是在沈陽城失蹤了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王室珠寶是王家的珠寶生意,沈陽城內有劉家之多,門麵裝修的極盡奢侈,裏麵二十四小時服務,翡翠,瑪瑙,玉石,寶石,珍珠,應有盡有,一般這個時候珠寶店還是開著的,但今天晚上卻是有些特殊,所有的王室珠寶全部關了門,沒有一點兒征召。
流蘇雙手插在兜裏,走在一條隻亮著路燈的街道上,這條街有些偏僻,一般過了九點,所有的商鋪都關了門,但唯獨有一家賣景泰藍的店鋪沒有關門,亮著燈,門口的牌匾上寫著景泰藍三個大字,但在三個大字的旁邊有個很小的金色圖標,一個金色的葉子的標誌,晚上看起來格外的顯眼。
流蘇打量了一番,踏步走了進去。
這家店鋪有些老了,裏麵放景泰藍展品的櫃台看起來像是有十幾年曆史的木頭了,普通的鬆木,進門是個大廳,不大,但還是比較寬闊,裏麵的景泰藍展品足有五十件之多,各不相同,手法不一。
櫃台旁邊的一個躺椅上,躺著個戴眼鏡的老頭子,一身唐裝,麻布褲子,黑色的布鞋,頭發很長,是用木簪子挽起來的,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老板,買東西”流蘇看著老頭吆喝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自己看,看好了結賬就行”老頭兒頭也不抬的說了句。
“我想買的東西不在這兒”流蘇說道。
“哦,那你要什麽?”老頭兒這次抬起頭來了,有些詫異的看著流蘇。
“層層進”流蘇雙手內扣,站在那兒,就這麽直直的看著那老頭,眼睛都不眨一下。
聞言,老頭謔的一下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流蘇“高千尺,誰和?”。
“入江水,大浪起”流蘇說完,從兜裏隨意的摸出二爺給他的牌子扔了過去。
那老頭兒身手矯健,右手一抓,便將牌子抓在了手裏,一看之下,猛然一驚,連忙對著流蘇拱手,“不知道把頭前來,老朽失禮了”說完便恭恭敬敬的將牌子遞給流蘇。
“浪頭不必如此,是小子深夜唐突造訪了”流蘇連忙對著老頭兒也拱了拱手,還了禮。(浪頭--前輩)
“不知道把頭深夜造訪是為什麽?”老頭子讓了坐,帶著流蘇入了內堂,招呼了一個小夥計看著前麵。
流蘇知道,老頭子對於高買的情感很深,老一輩的人都有一個歸屬感,但流蘇更震驚的是,二爺居然真的是高買的把頭,放著這麽大的一片地兒不要,跑去盜什麽墓,這不腦子鏽掉了嗎。
“王家,幫我查清楚王家所有的犯罪證據,還有,將凡是進入了沈陽的日本黑道勢力,全部趕出去”流蘇將酒井林子給的一箱子錢提了出來,沒人看清楚他是從那兒提出來的,他來的時候老頭可是看到清清楚楚,他是空手來的。
“這是二十萬美元,算是幫我調查的籌款”流蘇將箱子推給了老頭。
“這可使不得,把頭一句話的事情,整個沈陽分舵都會全力以赴,那需要錢”老頭兒連連擺手說道。
“浪頭收下吧,反正也是從鬼子手裏弄得不義之財”流蘇對著老人笑了笑說道。
“嗯,好,既然把頭這麽說,我便代替整個分舵收下了”老人愣了一下,隨即便點了點頭,將箱子收了下去,流蘇既然說了是不義之財,他便不好用出去,給分舵,是最好不過的了。
“不知道浪頭大名”流蘇嘴角微微掛著笑意問道。
“老朽姓金,名曆,高買沈陽分舵舵主,裏字輩,手下成員為五千六百餘人,皆是各行各業精英”叫金曆的老頭兒對著流蘇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叫你金叔吧”流蘇笑道。
“把頭,使不得”金曆連忙擺手阻止道。
“有什麽使不得的,你是老浪頭了,而我隻是個毛頭小子,僥幸成了高買的首領,不按幫裏輩分,你這麽大年紀了我也該叫聲叔”流蘇連忙打斷金曆的話說道。
“既然把頭堅持,那也行吧”金曆妥協了,點了點頭說道。
翁,流蘇明顯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連忙從兜裏掏出手機接了起來。
“喂,流蘇,有人找你”電話那頭是個女聲,清冷的很,流蘇知道這是鬼麵狐的聲音。
“誰找我?”流蘇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誰來,索性問道。
“你昨天救回來的那個女孩兒”鬼麵狐說道。
“她找我幹什麽?,既然醒了就把她送回去吧”流蘇有些懵,既然人家醒了就把別人送回家好了,怎麽這麽麻煩。
“她說她要見見你”鬼麵狐頓了一下說道。
“行,那我這就回來”流蘇說完便將手機掛掉放在兜裏。
“金叔,我還有事兒,我就先過去了,東西半個月後我會來拿”流蘇站起身來對著金曆說道。
“好,我送送你”金曆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
“不用不用,你先坐著,我自己出去就好了”流蘇連忙將金曆按回了座位上連忙說道。
“那好,你慢走”金曆點了點頭說道。
“好,下次再來”說完流蘇便走出門外,穿過清冷的街道,向著停在路邊的雪佛蘭走去。
“流蘇先生”猛地,一聲叫喊將流蘇抬起的腳步拉了回來。
“林子小姐”流蘇頭轉了過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酒井林子皺眉說道,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到酒井林子。
“流蘇先生,找你真的很麻煩”酒井林子今天批了個坎肩兒,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外加一雙黑色高跟鞋,看起來是那麽的誘人,黑色的皮衣包裹了胴體,勾勒出了優美的曲線。
“林子小姐有什麽事情嗎?”流蘇的右手搭在雪佛蘭的車門上臉上掛著笑意的問道。
“我這次來,是希望流蘇先生能幫我一個忙”酒井林子看著流蘇狐媚的笑著。
“林子小姐請講”流蘇攤了攤手對著酒井林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