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陰間的魃
夜,很深了,再過不久就要到淩晨了,市中心的一家日料店依舊燈火通明,酒井林子跪坐在蒲團上。
她的對麵是個男人,很年輕的男人,長相俊美,後梳的劉海,一雙眼睛裏滿是睿智的光芒,還有一個長相美麗的女人,大眼睛,高鼻梁,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說的便是此女子。
“流蘇先生,想不到你們居然這麽快就將東西取了回來”酒井林子誘人的嘴唇一張一合慢慢的說道。
“林子小姐不必用此低劣的手段,唇言,來迷惑男人的心智,日本殺手慣用的招式”流蘇雙眼一眯,淡淡道,這次他說的是流利的京都語,而不是和上次一樣交流時用的中文。
聞言,酒井林子猛地一頓,雙眼閃過一絲寒芒,嘴角勾勒出迷人的笑意。
“流蘇先生居然懂得唇言,而且京都語說的很好”酒井林子好奇的打量著流蘇。
“我懂得很多東西,但是現在物歸原主,希望林子小姐好好看管,不要再遺失了”流蘇將放在一旁的袋子提了上來放到了桌子上。
“流蘇先生放心,我不會再將神卷丟失了”酒井林子點了點頭將桌子上的布袋收了起來放在腳邊。
流蘇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也該告辭了”流蘇和唐韻同時站起身來,就要離去。
“等一下”酒井林子將流蘇和唐韻攔了下來。
“林子小姐還有事嗎?”流蘇轉過頭來看著酒井林子。
啪啪,林子嘴角的笑意還是那麽勾人,雙手在空中拍了拍,發出啪啪的響聲。
就在響聲過後,後麵的木門裏走出來一個精壯的漢子,手裏提著一個白銀的的保險箱,流蘇眼睛眯了起來,這個人的氣血很旺盛,黑色西裝下藏著的肌肉絕對充滿了極強的爆發力。
“流蘇先生,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酒井林子雙眼微微眯起,嘴角笑著,接過白銀色的箱子交給流蘇。
“好”流蘇也不矯情,將箱子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
“告辭”流蘇對著酒井林子點了點頭。
“請”酒井林子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流蘇和唐韻這才走了出來。
“裏麵是什麽?”唐韻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流蘇順手將箱子遞給唐韻。
銀色的手提箱看起來很輕巧,但是唐韻接過來時卻猛地發現這看似很小的箱子很重很重。
順手將箱子放在腿上,打了開來,露出來的不是白花花的人民幣,而是一疊一疊的美元,這一箱子足有二十多萬美元,驚的唐韻差點兒掉了下巴。
白色的雪佛蘭行駛在寬闊的車道上,指針剛好指到淩晨十二點,這個時候,人間和鬼界的陰陽門大開,人界開始有了鬼的身影。
“你真的接下了?”唐韻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流蘇問道。
“既然她敢送,我就敢接”流蘇點了點頭,無所謂的說道。
“嗯,好,那就收下吧”唐韻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順勢將箱子放在了腿上。
“誒,那是給我的”流蘇見唐韻將箱子放在了腿上,便知道她的意思了,連忙大喊道。
“誰說給你的,上麵又沒有你的名字,人家可能給我的呢”唐韻小嘴一撇不屑道,說的那個理直氣壯。
“小心”猛地,流蘇的白色雪佛蘭嘎吱一聲停在了路旁,此時的沈陽除了路燈還亮著,其他的店麵早已關門了,大街上空無一人,隻有來往行駛而過的車輛。
“怎麽了”唐韻猛地坐直了身子警惕的問道。
“前麵不對勁”流蘇的雙眼慢慢的散發微弱的金色光芒,這在道教經要裏叫開天眼,能洞察一切世間邪祟。
筆直的車道上,一輛輛的汽車急馳而過,流蘇的雙眼四周觀察著,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一種陰氣,很強大的陰氣。
“在哪兒”流蘇猛地推開車門將座位上的唐刀提了出來,唐韻也順勢推開門站了出來,在她手裏是一個極小的羅盤,羅盤是黑色的,上麵的指針瘋狂的轉了幾圈後指定了東麵。
“有邪祟”唐韻也驚呼了起來。
這條車道向西是一片林立的高樓,但東麵卻是一片老小區,灰色的牆上布滿了藤蔓,黝黑窄小的胡同,一棟棟四層的小樓覆蓋了一整片的地區。
“在胡同裏”流蘇雙眼猛地一眯,他看到了不遠處的胡同黝黑的氣體在空中飄蕩。
兩人身手不弱,猛地單手一撐翻過護欄,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那個胡同,這應該是通向某棟樓房的過道,下麵有清澈的水聲,上麵蓋著的石板,石板靠牆的地方長滿了一些青苔,看起來有些時間了。
青石板上,安靜的躺著一個長發的姑娘,看不清臉龐被長發遮住了,灰色的上衣,黑色的寬鬆褲子一雙腳上穿著的平板鞋,此時的她安靜的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般,在她的麵前,站著一個男子,一個麵容有些醜陋的男子,一張青黑色的臉上有著充滿了血絲的雙眼,還有露出嘴外的獠牙,一身綠色的長袍遮蓋住了他那寬大壯碩的身體,在他的四周黑氣環繞,他的雙手指甲很長,尖銳的指甲鋒利的有些像刀。
就在這怪物般的男人伸出鋒利的爪子要向躺在地上的女子下手時,猛地一張大腳丫子砰的一聲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將他踢的一個狗啃死,猛地撲倒在了地上。
不用想,這麽暴力的隻有唐韻了,要是流蘇直接上刀子,多省事兒。
“我去,是陰間的魃,怎麽跑出來的”流蘇猛地看清了這漢子的身影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人類,你們惹到了我了,我會慢慢的將你們的心脹掏出來吃掉”被流蘇稱為魃的怪物猛地翻身站了起來,雙眼緊緊的盯著流蘇,一雙獠牙外露滲人至極。
“魃,你已經觸犯了陰間的律例,私自逃出地牢,我將炳明崔判,將你緝拿”流蘇身形猛地一變,身上金光大作,雙眼散發出金色的光芒來,看起來如同一尊神將,威不可擋,這便是金色的丹氣,證明達到了丹成之境。
“人類,我已經受夠了地牢,每一代魃出世都將會被關在地牢,我不想再回地牢了,所以,人類你激怒了我,我會殺了你的,哈哈哈哈”魃猛地曲膝雙腿,瘋狂的從地上彈射而起,麵容猙獰,雙手上的鋒利指刀快速的向著近在咫尺的流蘇劃了過去,一抓之下,非死即傷,鋒利的指甲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嘯叫。
“退後”流蘇猛地拉去唐韻向後退去,左手食指卻是在空中猛地飛舞了起來,像是在畫著東西,像隻靈動的蝴蝶飛舞著。
“雷咒,起”流蘇的臉色有些疑重,左手猛地停頓,一掌將剛才在空中畫出的符咒打出,一道金色的符籙憑空出現在了空中猛烈的激打在了叫魃的怪物身上。
“砰”還不待魃近身,便被流蘇用雷咒打在身上,發出了撕裂的吼叫,猛的被彈射到了胡同裏,聽聲音便知道傷勢不輕,雷咒可是禁術之一,威力可想而知,雷咒擊打在身上,沒有輕重之分,必將受重創,雷之力,專克邪祟。
“道教的禁術”魃有些驚怒,顯然他知道些東西。
“魃,現在你退回陰間還來得及,等會兒陰間門戶收起,就連神荼鬱壘兩位大神都會讓你灰飛煙滅”流蘇勸到,這魃的身上沒有血腥氣,可以肯定他沒有傷過人,這是第一次作案。
“哼,陰司,沒想到我剛出來便會碰到難纏的陰司”魃有些氣惱,它第一次出來便碰到了陰司,傳說中修煉禁術的道士便是陰司,禁術是對付邪祟的最強克星。
“在我還未拔出斬邪出來,念在你初犯的情況下,希望你考慮一下”流蘇將唐刀杵在地上,雙眼仔細的盯著魃說道。
“哼,想讓我滾回那個陰暗的地方,做夢,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魃有些憤怒,整張臉已經變成了極為恐怖的樣子,獠牙外露,一雙恐怖的大眼像是能看穿一切一般。
“不好,唐韻將那個女孩帶遠點兒,它要發怒了”流蘇雙眼猛地睜大,臉色陰沉了起來,右手猛地拔出唐刀來,魃是陰間的邪祟,實力強大,一旦被激怒,便會使出三頭六臂的詭異鬼術來,一般的陰司都很難對付。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流蘇猛地將唐刀背在身後後,雙腳站定,左手二指掐訣,嘴裏默默的念著咒語。
“你怎麽辦”唐韻衝了過去將那個女孩背了出來,有些焦急的問道。
“放心吧,它傷不了我”流蘇轉頭笑道。
“結印”流蘇猛地半跪了下去,二指點地,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金色光芒化作一個圓形的罩子,將這一切籠罩了起來,不能波及到普通人,這是陰司的規矩。
“找死”魃猛地嘶吼了一聲,全身猛烈的壯大,從它的助骨下猛地伸出了四隻手來,他的脖子上也慢慢的衍生出了兩顆新的腦袋,看起來猙獰可怖。
流蘇平複下了內心,魃的身體還是給了他極大的衝擊,三層樓一樣高的身體,巨大的腦袋,還有六隻手臂,不管如何看,流蘇都不可能戰勝怪物一般的魃。
流蘇抬頭看著站在身前巨大的身影,心裏麵暗暗的想著,要是這廝和他一樣高,他一個能吊打兩個。
“我去,這麽高”流蘇咋了咋舌,右手的唐刀緊了緊,魃與尋常的邪祟不同,實力強大,很少出現在世間,但也不是沒有。
“死”一聲大喝,魃猛地伸出六隻巨手向著流蘇瘋狂的打了過來,速度之快,連流蘇都驚訝萬分,要不是流蘇立了結界,恐怕四周的房屋都會被摧毀,結界固然牢不可破,但衝擊力下還是有些波及,巨大的衝擊力量猛地刮起一陣旋風,將路邊的樹木吹得嘩嘩大響,一些枝幹經不起折騰,哢擦一聲斷裂了開來,還好胡同外兩邊的老房子沒有受到波及,要不然這件事樂子可就大了。
“走”流蘇猛地呼喝一聲,腳猛地向前一步,看似簡單的一步,卻很輕易的躲了開去,縮地成寸,一步十米之距,這是道教中有名的術法,但據說失傳已久,流蘇從何習得,這就不得而知了。
“風咒”流蘇躲避開了這魃的六隻巨手,猛地憑空畫起符來,將符籙運用到了極致,利用風咒帶起來的大風,將自己高高的托起,快速的衝向它的腦袋,乘著魃還未回過神來,右手的唐刀猛地紮在了魃的一顆腦袋上,隻聽巨大的哀嚎聲,魃的整個身子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六隻巨手還未收回來,流蘇猛地握緊了唐刀,哢擦一聲將那頭顱斬裂開了來,被唐刀斬過的地方是無法愈合的,這讓魃有些難以承受,黑色的汙穢之氣從它的腦袋上瘋狂的噴薄而出,流蘇猛地蹬了一腳,躲開了拍過裏的六隻巨手,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陰司,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魃腦羞成怒,六隻巨手拍的砰砰的巨響,剛才被雷咒打傷,現在再次受到重創,很難再維持現在的狀態,猛烈的縮小到了正常大小的模樣,四隻手臂縮了回去,另外三隻腦袋也縮了回去,露出了正常人的模樣。
此時它正捂著腦袋哀嚎著,但見到麵前站著的拿著唐刀的男人,魃的雙眼變得赤紅,紅的快滴出血來,它猛地將雙手向流蘇探了出去,原本正常的雙手,猛地變長,鋒利的指甲向著流蘇抓去。
“冥頑不靈”流蘇有些怒了,將唐刀叮的一聲插在地上,雙手猛地結印“捆仙鎖,降”口中呼喝一聲。
四道金色的鎖鏈隨著流蘇的話語剛落,猛地從虛空中探了出來,像靈蛇一樣將魃的四肢牢牢的鎖住定在了空中,讓它動彈不得,任它掙紮幾許也全無用處,捆仙鎖乃是一門極為罕見的捆縛術法,傳說煉到大成時,就連仙人都能捆縛,何謂仙?,飛天入地來去自如,仙何在?昆侖之巔。
“陰司,你對我做了什麽?”魃使勁的想掙脫開鎖鏈,但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頓時有些慌了,猙獰的臉龐變得惶恐,口中焦急的嘶吼道。
“魃,你還未成年,就這點兒實力,還妄想在人間為非作歹,好好回你的地府吧”流蘇雙手杵在唐刀上,看著魃掙紮著,被金色的鐵鏈嘩啦嘩啦的拉著消失在了夜空中。
流蘇將唐刀收了起來,平複下內心,這次碰到的魃還未成年,實力比之流蘇差遠了,成年的魃,可撼山嶽,一身實力直達天師境,而未成年的魃,隻能三頭六臂,身體神通盡顯。
若是平常的陰司,對付這未成年的魃都有些吃力,身上要帶大量的紙符,但流蘇已經超越了陰司,達到了散仙的地步,在日本,已經算是真正的神師了,實力在大陰陽師之上的神秘存在,可以憑空畫符,威力不減,手中的唐刀更是利器,凡是被唐刀傷過的地方,邪祟的煞氣極難恢複,這也是流蘇能立身的一種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