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說得還不夠直接嗎？
車窗外，霓虹漫漫，淡淡的熏香入鼻，伴著心跳。
一下，一秒。
一秒，一世紀……
這樣的寧靜，已經許久不曾有。
所以，誰也不想去打破。
但一切終歸是要有結束的時候，終歸要走向現實，走向彼此……
沉澱過後的心，或許依舊傷痕累累，可多多少少還是在慢慢的愈合中。
“迅哥，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對了，你剛剛想要和我說什麽？”她率先打破了這樣的沉默，不是受不了，隻是希望能夠更加坦然一點。
沒有了愛情，他們之間也還會有別的。
過去的十幾年，他們都是這樣一步步走來的，以後，一定也可以。
卓迅腳下的油門輕抬了一下，“手還痛不痛？”
夏楊微微蹙眉，而後笑笑道，“不痛了！謝謝關心。”
濃眉輕擰。
這一口一個的謝謝，還真是……
“明天幾節課？”
“上午兩節，下午好像沒有。”她對答如流，頓了頓又道，“你放心，嫂子今天已經來學校通知我了，明天的聚會我會按時參加的，這次就不勞煩你來學校抓人了。”
她自認為回答得很好，就連臉上的笑容也非常的到位。
果然……
這世上，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隻有想不想做而已！
如是，笑容愈發的燦爛，就好像她們之間真的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她將目光投向窗外，平靜的簡直不像往日的自己。
她說：“你安安心心的當你的新郎官吧，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在惹是生非了，好嗎？”
他笑笑，語調淡漠，“說得這麽誠心，我是不是要感謝你的善解人意？”
心，微微刺痛。
固執就像惡疾一樣在心裏滋長。
“我本來就是誠心的，是你一直想太多……”她脫口而出。
車，猛然停下。
卓迅偏頭冷冷的看了過來，“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夏楊攥緊了雙手，與他對視道，“我也沒有啊！我這不也是好好的在和你說嗎？”
“那之前你說的那些又算什麽？”
“夢話唄！還能是什麽？”她笑得燦爛。
是啊！
現在想起來，那些話，也隻能是發夢的時候才會說得吧？不然怎麽會那麽的不真實，那麽的痛徹心扉？
卓迅麵無表情，而夏楊突然又挺正經的說，“迅哥，你真的理解被人背叛的那種心情嗎？”
卓迅冷眸看她，目光不解。
夏楊抿唇笑笑，“所以，你要好好的對薇薇姐，以後都不要花這些沒用的心思在我身上了，我不會感謝你的！”
“也就是說，你對我，隻是這種程度？”他冰冷的反問。
夏楊定定的看著他，真想狠狠的扇他一巴掌！
“迅哥，你錯了！”她冷聲懟了回去，“是你仗著我對你的喜歡，為所欲為而已。”
她說得非常的直接。
“難道我不應該？”他回得更是理所當然。
夏楊隻覺得腦仁嗡嗡的狂響，“算了，我不想說了。我們還是聊點實際的吧！這樣，我答應給你當伴娘，可以了吧？”
嗬……
他在心底輕笑了聲，轉過頭，俊美的五官輪廓帶著幾分疲憊，而後，發動汽車。
夏楊同時歪過頭，不再看他。
……
邁巴赫再次靠停，夏楊利落的下車，沒有再見，沒有道謝，片刻不做停留的往電梯方向走去。
但這樣的逃跑，依舊是徒勞。
就在電梯門關上的那瞬，卓迅從容不迫的走了進來。
夏楊煩躁的咬了咬，裝作不認識他，可偏偏電梯裏的一個大媽開心的打招呼說，“喲！小夥子今天又來了啊？今天是住下還是一會兒就走？”
夏楊微微皺眉，怎麽這話聽著這麽別扭？
目光動了下，而一旁的大媽又笑笑說，“男人嘛！就該大度點，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這天天在樓下站著也不是個事兒是不是？”
他……
天天在樓下？
夏楊震驚的抬起臉，而卓迅的視線一直都在她身上。
那其中……似是還噙著深情……
夏楊飛快的轉過了臉。
那怎麽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時，電梯門打開，夏楊因為太過在意，直接悶頭鑽了出去，而這裏根本就不是她所在的樓層。
心，狂跳不止。
這到底算什麽？
老天爺，你別玩兒了好嗎？
……
半個小時後，夏楊還是來到了家門口。
卓迅正等著她，毫不意外。
夏楊好不容易平穩的呼吸又亂了幾分，隨後握緊了手裏的鑰匙，“迅哥，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你換鎖了？”他的聲音，一貫的諱莫，仿佛一條冰冷的水蛇，纏住咽喉。
夏楊深呼吸，應道，“那個鎖太舊了，我就換了，不是針對你！”
“開門！”卓迅偏了偏有些發僵的脖子，穩穩的落下兩個字。
可是夏楊就是不想卓迅突然闖進來才換的鎖，現在更不可能讓他就這麽進去。
“迅哥，現在時間真的不早了，你回去吧！回頭薇薇姐要是找到我這裏怎麽辦？你稍微為我考慮下好不好？”
“你不用把藍薇薇搬出來，現在就開門，或者，跟我去酒店。”
“你怎麽不講道理？”
“開不開？”
冷冽的口吻，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夏楊狠狠咬牙。
門，最終還是打開了，人，進來了。
帶著揮之不去的躁動，以及那些不知所措的迷茫。
沙發上，夏楊呆呆的坐了許久，十根手指頭絞得慘白……
倏而，身側的沙發沉了下去，也讓她自然的靠了過去。
卓迅的手從她的眉骨一點點的移動，劃過她的耳鬢，順著她的頸部曲線撫摸著，而後攬過她的肩頭，拉她入懷，歎息道，“想我了嗎？”
想啊！
她做夢都在想啊！
可她狠心的推開他，“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垂眸，又一次抱住她，沐浴過後的沙啞，酥酥麻麻的落入耳中。
“我想你了！”
卑鄙！！！
“你不想聽你說這些！你放開我！”話，依舊說得那麽決絕，可那雙手，卻輕輕的抓住了他的衣角。
卓迅的目光微沉，這樣的小舉動，這樣的她，無一不讓他動容，而她身上的香氣，正撩撥著他的神經，呼吸漸漸不穩，隨後，吻，紛紛落在她的耳畔，那麽的纏綿，那麽的悱惻。
夏楊本能的縮著脖子想躲開，卻反而將某人勾得悶哼一聲，“別動……”
夏楊呼吸顫抖，“可你……”
“聽話！”
“我不要！都說了讓你去找藍薇薇，你……”
“夏楊！”卓迅冷聲，“別說我沒警告你！”
心，一瞬間就像破了個大洞，泊泊的往外冒著鮮血。
這種時候，他還要警告她？
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拉著她入地獄嗎？
夏楊用力的吸氣，這一次是真的推開他，並站了起來，推到一邊，她瞪大眼睛，再也理智不起來了。
“你去找你的藍薇薇行不行？我都已經委曲求全到這一步了，你還想要怎樣？你非要逼著我去死嗎？是不是一定要看著我死，這件事在你看來才算是結束？是不是？”
冷冽的眸子，輕顫了一下。
醞釀了那麽久的熱情，沉澱了那麽多的思緒，最終在這一秒破敗成廢墟。
心，坍塌了一角。
倨傲的靈魂鬼怪般的作祟，最後，噙不出一絲的笑意，一貫涼薄，淡漠的語氣，“如果你非要這麽想，也可以！反正命是你的，對我沒有差別！我還巴不得你死了好，免得壞了我事兒！”
“你……”潔白的齒貝狠狠的咬住嘴唇。
夏楊氣到幾乎爆炸！
“那我就把這件事捅出來！死也不然你好過！”
“你去說！我看誰信你！”
“叔叔阿姨肯定會信我！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
他失笑，“行啊！明天就是機會，你就去老老實實的告訴他們，說我上了你，說我一晚上讓你濕了多少次，去說！一字都別漏！”
“你……你……”
夏楊目瞪口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說出口的話竟然粗俗得讓她聞所未聞。
而這邊，卓迅又說，“讓你讀了這麽多的書，就這點覺悟？還有臉用死來威脅我？夏楊，你對得起誰？你都不擔心你過世的父母會死不瞑目嗎？”
老天……
夏楊整個人一晃，差點站不住。
卓迅看在眼裏，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口口聲聲的問我想怎麽樣？那你想怎麽樣？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了就不喜歡了，這邊躺上我的床，那邊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哪兒來的那麽多委屈？哪來的那麽多情非得已？我逼你什麽了？我讓你別和那小子交往，你聽了嗎？我讓你留在我身邊，你聽了嗎？我說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你又聽了嗎？”
他指了指心髒的位置，明確道，“在你心裏，你當我是什麽？我結婚這件事在你之前，我有我的打算，有我的衡量，你考慮過我嗎？”
“……”夏楊的嘴唇在翕闔，竟是一個音也沒有發出來。
“夏楊！”他倒抓了一把頭發，沉歎了一聲，“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我現在說得還不夠直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