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天災起四家罷兵
趙構二話不說,隻是眼神微動,一旁的副將立馬上來道:“嶽元帥,請吧?”
嶽飛無話,便跟著副將上了車,一路往城內而去。
眾人拳頭緊攥,眼中各有凶光,正要說話,趙佶卻乘車到此,隻是冷笑道:“聽令,將這幾個抵抗強硬的賊首,盡皆處死!”
五百鐵騎得令,當下大喝一聲,一起殺向了張憲等人,眼看著,這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張憲隻是罵道:“這些畜生,兄弟們,我們今天跟這些狗官拚了,搶了大哥殺回延安,便自立門戶,跟這昏君拚個死活!”
話音剛落,眾人皆符合,於是五人各自和鐵騎死戰,一時間血流成河,喊殺聲震懾蒼穹。
而此時,大地仍在猛烈抖動,無數的官兵本來就感染了新型瘟疫渾身乏力,此刻天崩地裂,被巨石所傷,墜入深淵而死者不計其數,雙方兵馬卻徹底廝殺了起來。
這片戰場上,此刻,宛如地獄般,大自然收割著人類的生命,而雙方人馬為了利益,各自與敵對勢力大殺四方,赫然一片人間煉獄。
戰不多時,張憲等五將突圍出來集結了人馬,各自統兵猛攻,西軍和十節度軍雖勢眾,多有感染瘟疫者,因此難占上風。
又沒過多久,高俅的命令傳達過來,九大節度使暗自商議,便將兵馬暗中撤開一條縫。
張憲見了,便高叫道:“今日暫且退去,待天災結束,再救出大哥,與昏君一決生死!”
言畢,眾將各自統帥兵馬,搶了王煥,種師中二人,帶領嶽家軍從縫隙處殺出重圍。
節度使之兵皆有二心,東京禁軍更是原本就大部分為得病上陣,而來湊數之流,戰鬥力低下,又裝備差勁,為地震所死傷不計其數,這下如何抵得住西軍十餘萬虎狼之師和張憲等五員猛將?
隻是半個時辰,西軍就基本殺出重圍,脫離了戰場。
趙佶無奈,見己方損失慘重,也不敢再追,連忙叫趙構和王稟整理兵馬回城。
嶽飛在城內,被趙佶下令軟禁於天龍閣,見城外地震凶猛,雙方將士死傷慘重,隻是連連歎氣道:“可憐我大宋將士不禦外敵,卻在這自相殘殺,實為可惜,我何其痛心!”
腦海中一想到南宮未,嶽飛就更加痛苦,一邊又是聖上的命令,和自己以前犯下的罪孽,無論如何,這一次的事情也沒這麽容易解決了。
早知如此,何必要帶兵來東京,要死也隻是死我一人!嶽飛在屋內徘徊著,看著桌上的飯菜,卻隻是連連搖頭歎息道。
對了,莫非是副將他……
一想到這裏,嶽飛頓時眉頭一皺,他腦海中閃電般一閃,這個人一直慫恿我帶兵來東京,莫非他就是朝廷派過去的內奸?
越想越冷汗直流,嶽飛思索了一番,便打開窗戶,往外射去一支弩箭,不到片刻,便有兩隻信鴿飛來。
笑著摸了摸兩支信鴿,嶽飛隻是心想,我被軟禁在此,朝廷殺我則罷,若是不殺,忌憚我兵馬,必然不敢加害,如今董平兄長生死不知,且連番和蔡京,遼軍血戰,兵馬損失不小,若知我被擒,必然來東京死戰。
雙方戰端一開,萬一不敵朝廷,我便害了他!
到時候,大宋內部徹底崩裂,遼金一旦南下,則是亡國滅種了!
嶽飛想到這裏,心一橫,就寫了兩封信,各自給城外的張憲和山東的董平送去。
過無二日,趙佶接到情報,城外張憲圍城,放話如果善待嶽飛,便就此離去,否則必血戰至死,也要殺光城內人馬,雞犬不留。
趙佶大怒,欲要出城決一死戰,早有趙構攔住,王稟勸道:“如今我大宋內亂已有數月之久,前番遼寇正是因此入侵,雖被林衝和馬擴死戰所退,畢竟主力尚在,況且如今天災不斷,必不見我大宋內亂自相殘殺,要是再和藩鎮死鬥,非為上策也。”
趙佶怒道:“你也知道藩鎮,嶽飛之兵如今公然造反,威脅朝廷,早已是朝廷死敵,要是再做城下之約,朝廷豈不是人皆可欺,屆時威嚴何在?!”
“父皇,暫且息雷霆之怒!”
趙構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現在西軍精銳十五萬尚在圍城,父皇要是再與其血戰,萬一董平來為嶽飛報仇,高俅起異心從內而反,父皇可能敵之?”
趙佶沉默不語,半天後又說:“朝廷如此低三下四,和亡國又有何區別?”
眾人正要說話,忽然報有金幽冥王重陽從城外而來,趙佶疑惑,便讓他進來商議。
見了王重陽,眾人問其故,王重陽隻是冷笑道:“我千辛萬苦說通嶽飛率軍來此,你等為何放棄上好戰記,卻放了嶽飛手下之軍?”
趙佶還沒說話,趙構隻是針鋒相對地冷笑一聲:“我等禁軍多有瘟疫,地震傷亡者,實在不堪再戰,況且嶽飛已在我手,那些人群龍無首還能翻了天不成,倒是你王先生既然如此無敵,何不率你經常吹噓的明穹去滅了嶽飛的殘部?”
王重陽大怒,心頭火起就要拔劍和趙構火拚,眾人好歹勸住了,王重陽隻是冷笑一聲,將劍棄於地道:“有此人在東京一日,明穹便一日不出城殺敵!”
言畢,王重陽以輕功點地飛速出門而去。
眾人各自也怨恨,趙佶思慮再三,還是難以決策,趙構和王稟隻是苦勸:“如今東京之兵感染新型病毒,十節度之兵亦不是心腹,若是死鬥必然不是嶽家軍之敵,聖上當忍一時之辱,圖長久之功也!”
趙佶聽得煩,便叫散朝回去休息了,有人報李綱還在搶救,未脫離危險,趙佶隻是冷笑一聲。
第二日一早,又傳來消息,遼兵集結重兵百萬,調集糧草,兵馬調動更是頻繁,或即將大舉南下,再從太原,陝西,大名府三路入侵。
趙佶心頭愈加煩躁,正想答應張憲,城外又傳來消息,要兵器盔甲二十萬套,糧草兩百萬斛,否則依然攻城。
趙佶大怒道:“如此欺負朕,天理何在?!”
於是叫王稟帶人死守,絕不妥協。
趙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大殿內四處徘徊,眾臣皆麵麵相覷,王稟和趙構苦口婆心地勸道:“如今遼兵三路大軍入侵,太原,大名府前番城池已殘破,無險可守,再不讓嶽家軍去延安抵抗,大宋必將亡國滅種,屆時祖宗基業亦不保矣!”
又是半日過去,城外報西軍開始攻城,城牆本就坍塌許多,修補不來,實在抵抗不住,請調集天下各地援兵前來,否則必將守不住。
趙構等人磕頭出血道:“前番天下之兵俱被蔡京敗壞,如今城內能戰之兵不足五萬,西軍居蠻夷之地,速來彪勇凶悍,殘暴無常,若是聖上再如此,城破之日必將生靈塗炭,祖宗基業不保!”
丞相,太宰張邦昌以下數百人,皆磕頭求趙佶,放過嶽飛。
趙佶猶豫了半天,聽到此話便一咬牙道:“好,朕便答應了又如何?”
眾人大喜,連忙去城牆上宣布皇帝旨意。
張憲又言,要趙佶親按血印。
趙佶雷霆震怒,幾次要去和張憲死戰,被眾人勸住,隻得作罷。
與此同時,已有人把糧草和城內兵甲庫內的軍器全數運出,並趙佶血書送給張憲。
張憲看了上麵說,對嶽飛待遇從三公,隻是不許出城,西軍可每月派百人以下來見等。
暗自冷笑一聲,想起嶽飛前幾天飛鴿傳書而來之信,張憲隻是大笑數聲,便轉身帶兵走了。
趙佶在城牆上看西軍走,頓時癱坐在了地上,休息了半天,正想離開,後麵又有人來報,張憲殺回來了!
趙佶大驚,差點沒從城牆上摔下去,張憲看他那副狼狽樣隻是大笑道:“聖上莫怕,我隻是來告訴你,要是嶽飛沒事,我等自然為國家戍邊,沒有二話。”
說著,張憲的語氣也凶悍了起來:“若是嶽飛少了半根毫毛,西軍必將踏平東京,一人不留!”
“走!”
趙佶還沒回過神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直到西軍徹底消失在了視線盡頭,趙佶才徹底癱坐在了地上。
夜風吹拂而來,頭發散亂的趙佶看著四周空無一人的漆黑,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而與此同時,東京城外八十裏。
“停止前進!”
林衝一揮手,便讓大隊人馬停了下來。
整理了下衣領,林衝隻是昂著頭,看向漆黑夜幕中的那兩個人。
他看著前方飛奔而來的燕青和武鬆二人,什麽也沒說,隻是眉頭微皺了起來。
燕青的手上,好像有著一隻……類似鴿子一樣的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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