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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未知的結局

  一時間,眾人幾乎是徹底愣住了。


  然而,程婉兒都這麽說了,他們隻得放棄了讓她來管理軍政這一個計劃。


  “怎麽樣各位,我可以走了嗎?”程婉兒掩著嘴輕笑道:“人家身子可是虛得很,沒力氣,也沒興致站在這裏和你們議論國家大事了。”


  “啊,當然可以,南宮姑娘,麻煩你和清照小姐帶著王後先回寢宮休息吧。”


  關鍵時候,還是石寶反應快。


  他一邊恭賀齊王和王後喜得佳子,大齊事業後繼有人,一邊讓南宮未和李清照帶著程婉兒回去休息了。


  程婉兒自然沒有再反對,她從容地一笑就離開了。


  隻不過,在離開大殿的時候,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而這邊,朱武等人卻開始了新的商議。


  “軍師,以我來看,還是讓你來主管軍政,如何。”石寶眉頭緊鎖,他在室內徘徊了半天,才右手托著腦袋,語氣低沉地開口了:“當年齊王他剛創業時,您不就是他的左膀右臂麽。”


  “是啊。”


  蕭嘉穗茗了一小口清茶,雙手抱著寶劍在胸前,也沉聲說道:“也隻有你的能力,才能當的起大齊基業,你就不要再推讓了。”


  朱武並沒有急於回話,他隻是坐在那主座上閉目養神,似乎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石寶和蕭嘉穗二人眉頭皺了皺,就在他們正想再說話的時候,一道聲音卻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並非我不願意,隻是,我和齊王他探討治國之法數載,現在,我有一個全新的政治結構理念,隻是……”


  朱武說著,他的雙眼也緩緩睜開了,看著下方的寥寥數人,他隻是微笑道:“不知道,各位是否能苟同在下的觀點?”


  “隻要是軍師說的,我們都願意聽。”石寶走上前了幾步,雙手伸出一抱拳正色道。


  朱武笑道:“那好,我這便說與各位一聽。”


  半個時辰後。


  “你說的是……民……民主集中製?”


  蕭嘉穗皺了皺眉,反複地讀著這幾個字,明顯,這個概念對他來說是第一次接觸。


  “軍師,這麽做可行嗎?”石寶沉聲道:“如今天下可沒有這種三個人一起來掌管最高權力的事,既然是最高權力,還分成三個人來管理,這會不會導致處理過程混亂呢?”


  馬擴亦道:“是啊老師,萬一出現什麽情況,三個人意見分歧,卻要如何來最終決策,雖說要改製創新,可一昧拋棄舊事物是不是有些不妥?”


  笑著搖了搖羽扇,朱武隻是說道:“我換句話說吧,這是齊王他自己畢生編著的理論,你們覺得他的改革這麽多年了,哪一個可有錯麽?”


  這一瞬間,所有人就都沉默了。


  之前,他們還擔心這是朱武自己的意見。


  畢竟,他們現在隻想早日決策出一個滅掉蔡京的辦法,當然得先選出一個領頭人。


  所以,這個時候,他們自然容不得一點差錯。


  不過,既然是董平他的觀點,那就無所謂了。


  對於這個托付性命之人,沒有人會對他的理論提出置疑。


  而現在,他們紛紛點頭,同意了這個觀點。


  “既然這樣,政治就由你來負責吧,老師。”馬擴說道。


  眾人再三相勸,於是決定由朱武來主管行政大權,和軍權分割開來,互不幹涉。


  朱武站起了聲,他沒有說什麽,隻是讓人把盧俊義請了過來。


  沒過多久,盧俊義就趕到了。


  “怎麽,要是再讓我來管理這軍政大權,我可不會答應。”盧俊義沉著一張臉,語氣低沉地說著話。


  石寶笑道:“放心,今天你就是想做這個獨裁者也做不了。”


  “你什麽意思?”盧俊義眉頭一皺。


  蕭嘉穗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盧俊義身前,微笑自若地看著他說:“你做主帥,石雲引和林教頭二人來協助你主管軍事,任何行動都由你們三人小組共同決議,誰也不能獨自掌權,明白了嗎?”


  “這……”


  盧俊義一臉茫然,很明顯,這個製度對他來說也是聞所未聞。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衝也開口了:“各位,這恐怕不太妥當,林某未立寸功,怎可……”


  “唉,林教頭,你這話可不對,這一次能抵擋呼延灼那麽久,還奪下了那麽多天下最精銳的戰馬,可都是你的功勞啊。”朱武在一旁搖了搖羽扇笑著說:“要不然,齊王他的計劃根本無法實施,我們隻怕要有滅頂之災。”


  “可我私心如此之重,一直未曾聽隨齊王的來中央,反而是無組織,無紀律,我……”林衝咬了咬牙,正想再拒絕,卻被石寶給打斷了話。


  石寶笑著說:“這是齊王他的意思,你要是覺得對不起他,那麽接下這個位置,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林衝沉默了片刻,還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然而,一直沉默的楊再興再也坐不住了,他咬著牙說道:“莫非……你們都不管齊王他的死活了嗎,他如今生死未知,我們於情是結識多年的兄弟,於國也是君臣,難道……”


  “難道隻是一句相信他還活著,我們就要接受這個事實嗎?”楊再興死死地攥著拳頭,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平複著怒火。


  然而,石寶卻隻是笑了笑。


  “你笑什麽。”楊再興語氣低沉地說道。


  石寶仍然是右手托著腦袋笑道:“我在笑,大哥他有著天下風毛麟交的寒星隕鐵鎧甲,如果還能死,那他就不是董平了啊。”


  楊再興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你故意不派人去找,也是為了不落下口實,讓世人都以為董平已經死了,我們也已經自暴自棄徹底頹廢了?”


  “不錯,正是如此。”


  朱武說著,他又走回椅子邊坐了下去,笑著說:“我們現在就是不能自己亂,等大哥他一回來,我們就可以打蔡京一個措手不及,讓這些自以為勝利,而欣喜若狂毫無防備的人,徹底覆滅!”


  一瞬間,楊再興也愣住了。


  聽到董平死了的時候,他和史進,孫立,唐斌幾人的反應是最大的。


  這麽多年的相處,他們早已經把董平當成了親兄長一般。


  聽到這個結果,他們說是瘋狂了也毫不為過。


  最後,還是石寶攔下了要去找蔡京拚命的他們。


  時間回到現在,楊再興聽朱武等人這麽說,他頓時也釋然了。


  “那好,今日天色已晚,就明天再來商討作戰計劃。”


  盧俊義深呼吸了一口氣,已經接受了這個身份的他,神色也平靜了下來,他看著所有人說道:“不過,我們一定不能輕舉妄動,要不然,陷入賊巢的上官義和柴進兩位兄弟就有性命之危了。”


  說完,他隻是看向石寶和林衝說:“二位意見如何?”


  林衝,雲引二人笑道:“此計高明,我等無有二話。”


  盧俊義笑道:“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要是下次再不反駁我,我可就辭官歸隱了。”


  眾人大笑,於是各自散去。


  周昂聽說董平已死,蔡京進軍順利,便引著這夥殘兵敗將,一路沮喪地往東京去了。


  第二日,清晨。


  “鏘鏘鏘……”


  清晨的院子裏,無數道金鐵碰撞的聲音回蕩開來,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視線的盡頭,是一個身高八尺上下的青年,隻見他左手持盾,背上背著一柄隕鐵製成的秋風劍。


  而在他的前方,是無數道被標槍貫穿的上等鐵片,它們此刻正被釘在牆上。


  青年眼神肅然看著前方,一動也不動,顯然,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所為。


  項充在牆上費盡平身之力拽了半天,也奈何不得那標槍,他隻得走了過來苦笑道:“二哥,你這標槍功夫真是震古爍今啊。”


  青年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說什麽,隻是走到一旁的石凳邊坐了下來。


  “我看,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董平他的生死吧。”李袞說道。


  “是啊。”


  樊瑞將手中正在擦拭的混世魔王劍隨手插在了地裏,語氣低沉地說:“董平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孤身一人來救我們不說,對待初次相見的我們也是禮賢下士,隻是……唉。”


  “是啊,董平是個英雄豪傑,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麽死了。”李袞輕聲歎了口氣,看著天空說道:“我原本已經準備把性命托付給他,沒想到那第一次見麵也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怎麽了各位,大清早的不去吃早飯,在這裏聊天麽?”


  就在三人歎氣的時候,一道聲音早已傳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雲引兄,是你?”樊瑞從石頭上站了起來,笑著說:“閣下前來,不知有何指教?”


  石寶笑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擺了擺手說:“沒什麽,你不要緊張,我隻是來告訴你們一些誤會。”


  “哦?”李袞眼神一變,語氣平靜地說道:“莫非,齊王他還活著?”


  “此話當真?”


  樊瑞和項充也一時激動了起來。


  石寶沉默了片刻,才笑著說道:“李兄不愧是智謀過人,不過……”


  說到這裏,石雲引隻是話鋒一轉道:“這件事,我們知道即可,不要讓他人知道一絲一毫。”


  李袞三人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石寶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道:“我這一次來找你們,是另有要事。”


  樊瑞道:“兄長說來便是。”


  “我希望你們,能在以後一切行動中和齊王他一同行動。”


  頓了頓,石寶看著一臉茫然的眾人,笑了笑說:“是不是很奇怪,齊王他明明有雪豹營,為什麽還要麻煩你們?”


  樊瑞道:“沒什麽麻煩的,這既是還了個人情,也是我們的分內之事,隻是如你所說,齊王他的護衛目前不夠麽?”


  “不是不夠,而是,缺少精英和配合作戰的能力。”


  石寶眼神沉了下來,語氣低沉地說道:“你們三人,還有張清兄弟,你們每個人的武功套路和領域都是天下獨一無二,而隻有你們配合起來,我們這個喜歡單打獨鬥的齊王殿下才能在任何時刻都安全。”


  刹那間,三人都震住了。


  石寶說的,確實沒錯。


  之前,他們三人就是常年配合作戰。


  更不用說,和董平以後配合起來,那再多的暗器和偷襲,也傷不了他們這個團隊分毫了。


  沉默了片刻,李袞還是說道:“沒錯,這一次齊王他要不是單獨行動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我們保護他的安危是絕無問題的。”


  說完,他又笑著看向雲引,指著樊瑞的劍對他說:“我知道齊王和你們還有一件事一直想知道,我大哥這把劍,以及我們的大量火炮火藥,還有我們三人的武器,都是沈大師給我們的。”


  “嗯?”


  石寶聞言,頓時眉頭一皺,語氣卻沒有多大變化:“你說的可是沈雲,這倒是好事,隻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聯係到他,我們現在都在找這個人。”


  樊瑞打開了李袞的手,笑罵道:“你小子倒挺喜歡越俎代庖啊。”


  說著,他又看向石寶,雙手抱拳說:“雲引兄,沈大師再三囑咐過我不得泄露此事和他的去處一絲一毫,沈大師對我有救命之恩,還請原諒。”


  “哦,那就算了。”


  石寶笑著站了起來,對三人說道:“走吧。”


  “還有什麽事?”三人一臉茫然。


  “給你們介紹對象啊,怎麽,還打算繼續打光棍?”


  石寶笑著,便已經率先離開了。


  三人沉默了片刻,也笑了笑,便跟著石寶走了。


  “喂,項充你小子跟來幹啥,當初不是說過要練武一輩子不娶老婆的嗎?”


  “滾,別以為你是大哥就整天欺負人,老子還想著給家裏傳宗接代呢。”


  “老子看你是武練不好,女人也對你沒興趣,腦子壞掉了,才一聽到女人兩個字就不正常了!”


  “有吵架的功夫,你們還不如早日學會馬戰,齊王他可是精通騎術的各位。”石寶頭也沒回地笑了笑。


  “……”


  下午,影衛傳來兩個消息。


  程婉兒消失了。


  燕青,不知道被什麽人所打暈在自己屋內。


  和程婉兒一起消失的,還有原本應該存放於密室內的含光,和兩架神雕弩。


  而此時,東京城,禦書房。


  “哈哈,好,好,好啊,好啊……”


  幾乎是瘋狂地叫著,看著手上那封密件,趙佶幾乎是狂吼了出來:“董平,董平這個畜生終於死了,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朕終於能揚眉吐氣了,真是暢快啊!”


  仰天大笑著,趙佶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把整間屋子的家具劈得全部粉碎,才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此時,一旁的趙構卻是鬱悶到了極點。


  這個董平,居然就這麽死了!

  心中把他罵了個遍,趙構還是憤怒不已,原本還打算借用你的力量來登上皇位,沒想到你居然就這麽敗在了蔡京手下!

  盡管如此,他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他隻得勸阻道:“父皇暫且冷靜下來,莫激動之下壞了龍體。”


  宿元景和李綱也再三相勸,趙佶才坐了下來,整個人仍然是陷在狂喜的狂熱情緒中。


  由次也可以反向看出,他對董平的怕已經到了什麽地步。


  董平的勢力還完好無損,隻是他一個人死了,就能讓趙佶高興成這個樣子。


  “聖上,那蔡京如今要如何處置?”宿元景沉聲道。


  “蔡京?”


  趙佶神色一變,又笑道:“朕差點把他給忘了,既然董平賊人已死,就讓他暫且駐守山東,朕還要好好賞賜他。”


  “對了,再派兵去協助他,這一次,把董平的殘餘勢力也給一戰蕩平了,不要留下一個人!”


  看著李綱那瞬間急劇變化的臉色,趙佶仍然是毫不在乎,大聲地下達著命令。


  “聖上,這樣一來,豈不是縱容了抗命之人的囂張氣焰嗎?”李綱咬著牙說道:“如此以後,朝廷法度何在?”


  宿元景亦道:“是啊,這樣一來,誰還能尊重朝廷?!”


  趙佶怒道:“蔡京幫朕除掉了董平,朕就是將皇位留給他也值得,按你等之計,莫不是寒了功臣之心嗎?!”


  “這樣以後,朝廷豈不是軟弱可欺,人皆可騎於頭上了?”李綱急道:“聖上,你絕不能這麽做,上次要不是沒能殺了聞煥章,蔡京他會有這個膽子來無視朝廷嗎?!”


  趙佶怒極,拔出劍指著李綱怒罵:“誰再敢廢話,朕親手殺了他!”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趙構,眼神卻是劇烈抖動了一下。


  聽到趙佶說要把皇位給別人的時候,他的神色完全變了。


  一瞬間,強烈的殺心,從他內心深處,爆發般噴湧了出來。


  李綱和宿元景看皇帝龍顏大怒,再不敢說話,趙佶冷哼一聲,轉身便離去了。


  而此時,太尉府。


  高俅坐在主座上,淡淡的喝著茶,聽取著下方之人報告的最新的進展。


  隻不過,他的眉頭卻越發皺了起來。


  看匯報的也已經差不多了,王稟便揮手讓那影天令主下去,又看向高俅,雙手抱拳說道:“大人,如今董平已死,我等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連紀元帥也已經出關歸來,現在……”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高俅的臉色,又繼續說:“正是您問鼎天下之際,不知還有什麽可煩惱的?”


  誰知,高俅隻是難得的笑了笑。


  王稟一頭霧水地看著高俅,更無話可說了。


  “嗬嗬,你不懂董平啊。”


  緩緩地閉上了眼,高俅隻是語氣平靜說道:“你不懂,和一個人交手這麽多年的那種熟悉感,正因為你不懂,你這樣疑惑,也不奇怪。”


  說著,高俅緩緩地站起了身,他來到兵器架附近,抽出了身上的宵練。


  看著劍刃上的冰冷寒意,和散發的光芒,高俅的眼神沒有絲毫閃爍。


  終於,一絲冷笑,蔓延上了他的嘴角。


  “我的這個老朋友,可沒這麽容易死啊。”


  “哢——嚓!”


  木料的碎片四濺開來,赤紅劍刃上的那抹鮮紅,卻毫無磨損。


  那抹血色,倒映在高俅的瞳孔深處,似乎蘊含著來自地獄深淵的寒意,又,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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