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楚江樓的行動
京東西路,青雲山,山寨大廳內
“那個天上掉下來的女娃娃,還沒醒過來嗎?”
一個相貌普通的高個青年坐在上位,看向下方的幾個嘍,語氣低沉地說道:“這都已經是第二天了啊。”
“回大王,小的確實不知是如何了。”
那些嘍站在下方,一臉驚恐地喊道:“小的們看那個女的有幾分眼熟,往年在東平附近采購物資時似曾見過,好像是什麽董平城裏的重要人啊!”
“董平?”
高個青年驚呼一聲,滿臉驚恐道:“不好,趕快放了她,趕快,休要遲疑!”
“可是……”
“可是什麽,上次穆弘他們讓我去救董平,我為了山寨這幾百兄弟性命著想才沒去送死,他們要是告訴董平,董平知道我們不給他麵子肯定饒不了我們,現在趕緊放了那女的,馬上棄了山寨去找董平請罪去!!”
“她身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我們一去碰她,就渾身打顫,近不了她的身啊!”
“一幫白癡,用木棍架著不就行了,再拖下去,等董平帶著人殺上山來了,我們都得小命不……哎呦!”
收回了粗壯的手臂,長相彪悍的婦人看著眼前已經被扇到地上的青年,插著腰指著他怒罵道:“你怕他作甚,不過一個董平,也是個人,還有三頭六臂不成?”
“還要私自投降董平,你長本事了啊,敢做事不過問老娘了,翅膀硬了啊?!”猛地揪住了青年的耳朵,彪悍婦人怒罵道。
青年苦笑著爬了起來,正要說話,卻看外邊煙塵彌漫,地動山搖一般,似乎有著大隊人馬在往這邊殺來。
“不好,定是董平追來了!”
咽喉動了動,青年盡管心中有些七上八下,還是一咬牙喝道:“所有人,跟我出去,會會這董平,看他是什麽態度!”
“好!”
他話音剛落,其他幾個頭領也跟著一起大步走了出去,眾嘍互相吆喝聚集,轉眼間已經匯集了數百人,跟著這青年而去。
而此時,一個機靈的小嘍卻是叫了幾個人過來喝道:“趕緊去叫樂頭領過來,快點,這裏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
卻說青年上了馬,一馬當先帶著人衝鋒,不到片刻已經到了下山的階梯邊,看附近無人,他便叫眾人停下,自己下了馬小心翼翼地往階梯邊走去。
不料,他剛走了幾步,隻覺得一陣強烈至極的殺氣襲了過來,顧不得逃跑,他隻得咬著牙拚盡全力抵擋。
然而,出手的是三個人。
“把這群土匪給殺光了!”
孫立揮舞著虎眼鋼鞭,右手的長槍已經隨著飛奔的身子猛地衝向了這幫嘍,幾乎是大吼著。
在飛出去之前,青年隻聽到了這麽一句話。
下一個瞬間,他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群畜生,敢動我夫君!”那婦人看得眼中噴火,大喝一聲,揮動手中長刀就殺了過來,直衝著董平而去。
“都住手!”
與此同時,董平也發現了不對勁,連忙喝住了就要動手的孫立和龍戰營戰士,再往旁邊一看,嶽飛正控製著那個青年,語氣低沉地喝道:“把你們抓到的那個女人交出來,快點!”
而此時,那個婦人早已經被龍戰營戰士們給抓住了動彈不得,卻還是在破口大罵著:“董平,誰是董平,給老娘出來,有種和老娘單打獨鬥!”
“我就是董平,怎麽了?”
冰冷的眼神盯著眼前這個婦女,董平冷笑道:“我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半柱香之內的時間,把那個女孩子放出來!”
那婦人正想說話,青年卻是大叫了出來:“大哥,你如何在此?”
“是你,孫新?”
眼神猛地一顫,孫立就像是呆住了一般,兩人就這麽對恃了片刻,孫立一腿就踢了過去罵道:“我叫你小子不學好,這麽多年都不來找老子,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大哥嗎?”
看著孫新已經摔倒在地,孫立衝了過去提著他的衣領罵道:“你這小子,當初我在梁山跟著董平大哥的時候你就不跟著,現在又來這占山為王,還敢搶嶽飛兄弟的女人,我今天就替爹娘好好教訓你一頓!”
“哎呦,大哥輕點啊,你聽我說啊……”
孫新的慘叫聲四麵回蕩開來,董平看著眼前的場麵隻覺得一臉黑線,幹脆用手捂住了臉,隻覺得無話可說。
“各位,且慢,莫要動手,莫要動手!”
董平等人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白麵少年從遠處狂奔了過來,雙手抱拳笑道:“誤會,都是誤會,各位英雄千萬不要動手!”
“誤會?”嶽飛眉頭皺了皺。
“是啊,外麵都是謠言,都是瞎扯的!”
此時,被打的豬頭一般的孫新也哭喪著臉喊道:“哥,我不是說了聽我說嗎,這個女人現在就在後山,她是昨天從天上掉下來的,我已經讓弟兄們把她帶來了,想必就在路上,我們碰也沒碰她一下……
“你看,她不是來了嗎?”孫新就像瘋了一般,突然指著那邊大喊道。
嶽飛回頭一看,南宮未果然已經慢慢走了過來,隻是她地身邊,還有一輛嘍推著的車,上麵有著很多木料和金屬的殘骸。
不知道為什麽,南宮未臉上似乎是有些無地自容,慚愧不已,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顯然是聞所未聞。
董平和嶽飛,孫立三人,以及那些龍戰營戰士,紛紛瞪大了雙眼,隻覺得難以置信,就差目瞪口呆了。
每個人的嘴角,都在劇烈地抽搐著,眼前這戲劇化的一幕,讓他們簡直覺得荒唐無比,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說書人的世界裏。
“你這小子,為什麽一開始不早點說清楚啊!”
“你們一上來就打人,差點沒把我打死,我哪裏來的及說啊……哎呦,你怎麽還打我啊!”
“你這種不聽話的弟弟,就得揍!”
“還有,當年說好了那晚一起在梁山東頭和董平大哥走,為什麽中途就沒看你人影了?”
“這能怪我嗎?要不是你把東頭和西頭搞混了,我帶著大家在那裏守了一晚上差點沒凍死,這幾年連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們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好了,好了……”
緩緩地走到了中間,揮了揮手讓戰士們退下去,董平向兩邊張開了手臂,示意大家放鬆下來,又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各位,不好意思了,今天的一切,都是誤會。”
董平強撐著哭笑不得地表情,語氣平靜地說道:“要是各位不嫌棄,就來東平謀個正當差事如何?”
“這……”
那幫嘍們狂喜地幾乎要叫了出來,然而,那個婦人隻是大吼道:“老娘不同意,我看看誰敢走人試試!”
“你就是顧大嫂吧?”
笑著走到了顧大嫂身邊,董平隻是伏到她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
很快,顧大嫂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整個人幾乎都癱在了地上。
“大哥,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麽?”孫立百思不得其解,一副一頭霧水地樣子。
董平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又看向了剛才趕來的那個白麵青年說道:“看樣子,閣下就是“鐵叫子樂和”了。”
說完,董平頓了頓,又笑著轉身看向了樂和身邊的兩個魁梧漢子說道:“二位想必就是“出林龍”鄒淵,“獨角龍”鄒潤了?”
三人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董平之前說的什麽。
剛才差點就要全軍覆沒,被認為綁架了董平的朋友的自己,現在……不但安然無恙,還能夠被董平招過去為官了?
幾乎是感激涕零,青雲山眾人紛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我等願為大哥出生入死,絕無二話!”
“好,各位兄弟姐妹且起!”
笑著扶起了孫新等人,董平看了看山下的方向說道:“好了,我們該走了,城內還有要事我得處理,各位把山寨整備好了再搬過來不遲。”
“得,這幫人這回連董都護都不叫了,一碰麵就喊哥了直接。”孫立笑著抱怨道。
嶽飛笑道:“這不正好麽,大哥他也不喜歡跟兄弟們拉開距離不是嘛。”
“好歹給大哥點麵子嗎,要不我怎麽說這幫泥腿子沒讀過書,情商也低的可憐呢?”
登雲山眾人大喜,頓時歡呼連天,各自開始準備,隻待騰空全山,收拾財物,好去早日做官。
“對了,未未,你今天是怎麽回事到底啊?!”嶽飛一臉凝重地神色,攔在了準備混在人群裏下山的南宮未麵前。
“嶽……嶽飛哥,我……我這不是沒事嗎?”勉強著笑著,南宮未看著嶽飛說道。
“我不是說了,讓你去梁山嗎,你怎麽在這裏出事了啊?”
“哎呀,人家這個小發明……出了點小毛病嘛?”南宮未勉強地笑著,瞟了瞟附近那一車的殘骸,她一雙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說著就要往山下跑去,一邊說道:“好了,不是說還有事嗎,趕緊先回去吧。”
然而,她隻覺得身子一下就停了下來,就像被什麽人給扯住了一樣。
回過頭一看,南宮未才發現嶽飛正牽著她的手,眼中的神色更是帶有一絲莫名的感覺。
“你聽著。”
一臉凝重地盯著眼前少女的雙眼,嶽飛眼神閃爍著,輕輕地咬著牙說道:“這種危險的東西,以後不要再用了,乖乖的走路坐車坐船去,聽到沒有!”
“不,不要。”南宮未輕輕地哼了聲說道:“人家好不容易才構思出來的發明,怎麽能……”
“因為我不答應,所以你不能再用了,我不允許,聽到沒有!”
雙手抓緊了南宮未的雙肩,嶽飛咬著牙輕聲喝道。
刹那間,兩人就靠近了許多,幾乎沒有了什麽距離,南宮未嘴唇微張,隻覺得整個人都愣住了一樣,很快,一抹緋紅已經爬上了她的臉頰。
“好……好了,我知道了。”南宮未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的瞳孔,隻覺得臉上微微發燙,口中楠楠地說著,卻不敢去看嶽飛的眼睛。
“喂……你們兩個,當我們是電燈泡是吧?”
“就是啊,再不走,你們就留在這當山大王得了吧。”
眾人都在下山的階梯處,看著嶽飛那邊一直笑著,南宮未卻是紅著臉快步走到了一旁。
“這幫人……”尷尬地笑了笑,嶽飛什麽也沒說,跟著南宮未就往山下走了過去。
“我說,你們是什麽時候好上的。”董平看了看還紅著臉的二人,笑了笑說道:“回頭不擺個宴席請我們這幫兄弟吃個飯嗎?”
“這……”嶽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尷尬的笑了笑。
“哼,董大哥你別理他,有什麽問題問我就好了,他對這些不懂的啦。”南宮未笑著看向董平,卻一直拽著嶽飛的手臂讓他根本想跑也跑不了,隻得和眾人一起走。
沒多久,眾人就上了馬車,準備踏上前往東平的路。
“對了,嶽飛哥,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剛到山腳下,眾人上了馬,南宮未卻把嶽飛給叫到了馬車上,壓低了聲音說:“你知道我在掉到這裏之前,在半路上遇到了什麽嗎?”
“什麽?”嶽飛的眉頭皺了皺,聽南宮未這語氣,似乎……
“是婉兒姐姐。”
“什麽?!”
嶽飛眼神猛地一震,雙拳瞬間握緊,幾乎是瞬間就要站起來。
“哎呀,你別急嘛!”
拚命地攔著嶽飛把他往下按,南宮未把手放在嘴邊做噓聲狀說道:“我隻是看到了一個像她的人影啦,那麽高,我也沒法確認啊!”
“你是說,讓我不要告訴哥哥他嗎?”
“是啊,董大哥他現在身體狀況也不好,我隻是看到了像的人,要是告訴他,他肯定會發瘋地去找,要是影響身體就麻煩了。”
“好,我知道了。”
“不過,嶽飛哥你知道嗎,我看到有人在追殺那個女人好像,而且……”
“而且什麽?”
“我聽他們隱約談到“嶽風”這個名字,而且不止一次啊!”
“什麽,嶽風?!”幾乎是瞪大著雙眼喊了出來,嶽飛也顧不上南宮未,猛地一把站了起來,幾乎是渾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我說了你別激動啊!”南宮未幾乎是跳起來捂住了嶽飛的嘴,看了看四周才低聲說著:“這個人到底是你什麽人啊,我也隻是隱約聽到的,壓根不敢保證準確性呢。”
“呼,呼,呼,呼……”
幾乎是瘋狂地低聲喘著氣,好半天過去了,嶽飛才抬起頭來,他卻隻是勉強著笑了笑:“沒什麽,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好了,我走了,回頭我會讓其他人去梁山告訴晁大哥,去暹羅運糧的事的。”
對著身後的南宮未擺了擺手,嶽飛跳下了行駛中的馬車,附近的幽影一見嶽飛,瞬間就歡快地奔跑了過來。
嶽飛一躍而上,駕馭著幽影瞬間就衝到了最前麵,思索了半天,又怕迷路,幹脆跑到了最後麵跟著馬車跑。
沒過兩個時辰,眾人就已經回到了東平,因為在青雲山耽擱了實在太久,現在剛進城就深夜了。
“那個緊急軍情是誰發的,怎麽回來了也沒個人出來迎接啊?”
“是啊,我們都在這都護府裏站了半個時辰了,怎麽還沒看有人來?”
“行了,既然沒什麽事,兄弟們就先回去,其他事明天再說。”對著所有人揮了揮手,董平笑著和眾人一起走了出去。
“散了散了,回去睡覺去。”
“哎,對了,周大師他可是還在老總督府裏養傷,大哥你不去看看?”
“那個死老頭子,現在估計需要安靜修養吧?”微笑著雙手抱在胸前,董平笑著指向前方說道:“我現在要是過去打擾他,非得被這死老頭子好好收拾一頓不……。”
話還沒說完,董平的下一個字卻像梗塞住了一樣,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剛才路過的總督府門口,掛上了白燈。
雖然數量不多,也有好幾盞,屋內也是到處擺放著花圈。
“怎……怎麽可能……難……難道周老他……”
“你別瞎說,周老身體好的很,怎麽可能就……”
幾乎是一瞬間,眾人就紛紛變了臉色,完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所有人之中,唯有董平和嶽飛一句話也沒說,在大門口愣了半天,二人麻木地走了進去。
看著那些白花花的花圈,以及擺放著的遺像,二人赫然發現,那上麵,正是周桐的畫像!
幾乎是大腦猛地一震,董平隻覺得腦海內響起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回憶洶湧而來,他隻能察覺到,整個人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老頭子……你……”
默默地伸出了雙手拿著那張照片,董平的眼神劇烈地抖動著,欲言卻無言,整條手臂上的青筋卻爆發般地跳動了起來,一旁的嶽飛同樣什麽也沒說,他眼神中的那一抹怒火,卻是怎麽也遮掩不住。
“你這死老頭子……真……”
董平正說著,突然隻聽到一陣巨響,把他的思路全給打斷了。
“喂,老夫特意發緊急情報叫你們幾個混小子回來陪老夫聊天解悶,怎麽,林衝和盧俊義這兩混球呢?”
眾人聽到這道聲音幾乎是大驚失色,抬頭往側邊看去,隻見從偏房那邊走過來的居然是……穿著孝服的周桐?!
“師父,他們兩個去青州和濟州駐守了。”嶽飛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走上前去說道:“隻是你這……”
“誰把我畫像放這來了?”周桐罵著把那個相框給扔到了一邊,又看了看眾人一臉茫然地目光,也猜到了什麽,便笑道:“一幫臭小子,以為老子死了是吧,今天是淩老太她……”
“什麽,淩老太死了?”嶽飛驚呼道。
“你小子能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周桐一巴掌扇在了嶽飛腦袋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老頭子,這麽多年了,你這老毛病可還是一點沒變啊。”笑著走到了周桐身邊,董平一臉從容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者。
“你小子,這麽多年了也不來找我這個師父,盡個孝順,這次又直接暈了一路,怎麽,嶽飛的威望可是超過你了。”周桐笑著拍了拍董平的肩膀說道:“幹脆把你的軍隊交給他,你做老二得了怎麽樣。”
“誰找得到你這個老怪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董平大聲笑道:“不過嘛,嶽飛兄弟要是願意留下來,我倒是願意給他打天下。”
“哥哥,快別說笑了……”
苦笑著看向眼前聊得正嗨的董平和周桐,嶽飛隻是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說道:“師父,你剛才還沒說完呢,今天這靈堂……
“到底是……怎麽回事?”
“打擾到各位大人了,老身在此道歉。”
就在這邊亂成一團的時候,淩母從一旁也走了過來,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家的唯一這頭耕牛,陪伴我們幾十年,卻在今天下午暴斃了,老身一想到今後兒子死了,家裏也沒了勞動力,要後半輩子孤苦伶仃就……唉……”
說著,淩母已經哭出了聲。
“等等,你說……淩鋒兄弟他……已經死了?”
和周桐正在聊舊事的董平眼神猛地一震,幾乎是衝了過來說道:“怎麽回事,為何此事嶽飛兄弟沒有告訴我?”
說著,董平又看向了嶽飛。
嶽飛卻是有些尷尬,他看了看附近的秦明和黃信,又看了看淩母,正想說些什麽,卻看秦明猛地就往淩母衝了過去!
“秦明,你要做什麽!”
嶽飛怒喝一聲,腿下猛然發力,就準備衝上前截住秦明。
“噗通!”
然而,秦明在淩母的麵前不到數尺的地方,騰地就跪了下來,眼神卻是盯著地板,什麽話也不說。
“這位大人,你這是作何?”
淩母雖然目不能視,也明顯感覺到了身前的不正常,她往前走了兩步,低聲說道:“你趕緊起來,你是大官,怎麽能拜我這個平民呢?”
“快起來呀,要是鋒兒他看到了,也會覺得不好意思,怪罪老身的……”
“老人家,我對不住你!”
“咚!”
刹那間,全場震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秦明一個人身上。
猛地磕了一個頭,秦明死死地咬著牙站了起來,低吼道:“是我……是我殺了淩鋒他!”
“我秦明為朝廷賣命,從未懷疑過自身的使命,我忠的是對百姓好的人,能讓世上像我秦明這種乞丐出身的人過上好日子,從宋江大哥到聞煥章,即使是現在也一樣!”
“我這一生殺人無數,可隻有淩鋒兄弟,我從心底裏感到愧疚,殺了這個義氣參天的豪爽漢子,我心中整日不安!”
死死地盯著秦明,董平雙手背在身後,他的眼神中複雜而淩亂,讓人完全捉摸不透,然而,他卻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殺了我吧。”秦明咆哮了半天,也已經冷靜了下來,他語氣低沉地說道:“殺了我,給你兒子償命!”
然而,淩母卻是一動不動,就那麽盯著秦明的雙眼,什麽也不說。
秦明一咬牙,拔出佩劍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噗!”
眼神幾乎是猛地一震,秦明幾乎是完全愣住了。
淩母正用雙手死死地按著那柄已經把秦明脖子割破皮的劍,那劍刃上的鮮血,不知是淩母手上,還是秦明脖子上的。
她的力氣顯然和秦明是天壤之別,因此雖然用了全力,秦明的脖子還是開始噴血了。
迅速丟掉了手中的劍,秦明扶住了淩母大喊道:“老人家,你瘋了,為什麽要阻止我!”
“嗬……嗬嗬……傻孩子,你聽著,沒有一個人,可以輕易地去死啊。”
淩母坐在地上喘著氣,苦笑了一聲:“這個世道裏,窮人活著已經不容易了,沒個生命都有著無窮的價值,天下人都是大地的孩子,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放棄自己的家人朋友,為了個人的私欲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啊!”
“鋒兒已經死了,現在,我不願意再有一個無辜的人,再在我眼前無意義地而死了……”
“可是,我無法忍受內心的煎熬!”秦明怒吼道:“老人家,你就殺了我吧,不要再說什麽了,我秦明沒有二話!”
淩母搖了搖頭。
“為什麽……為什麽……難道你就不恨我,這個殺了你兒子的人嗎?”
“因為,你和我們一樣,都是底層百姓,我們有著一樣的人生啊。”
“……”刹那間,秦明就愣住了。
“雖然認識你沒多久,但是你說的這些話,我不相信你是那種惡人。”淩母笑著抱住了秦明說道:“人生各為其主,你是個好孩子,我不會怪你。”
“我……”秦明淚流滿麵,然而脖子上的重傷讓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把秦明兄弟送回去治療!”董平揮了揮手,看著秦明被士兵抬走後,才沉聲說道:“大娘,您放心,別說這頭牛,從今往後,我們都是您的孩子。”
“我們會把您當成自己的母親一樣的。”嶽飛笑著握住了淩母的手說道。
“好,好,老身有這個福氣,就是死也沒什麽怨言了……”淩母說著,也漸漸地笑了起來。
“好了,各位兄弟,今晚就先散了吧。”
叫人把淩母也送去療傷,董平便和眾人各自散去了。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啊老頭子。”
“何事?”
“你就為了這點破事,發緊軍情把我們從外麵催命似地叫回來啊!”
半個時辰後,董平到了自己的屋前。
看著這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也沒有什麽大變化的建築物,董平什麽也沒說,隻是雙手抱在胸前,把這座房屋打量了一遍後,微微地笑了笑。
剛踏進院內,一個不到十歲小男孩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怎麽,你來了,小楊楊。”
董平看了看那個人,隻是笑著說道。
“哥哥,我如期前來了,請教我武功,我要保護我娘!”小楊過雙手抱拳,當下就行了個拜師禮。
“不錯,看來你的力量已經練到位了。”
看了看小男孩身上的肌肉,董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然而,下一個瞬間,小男孩隻看到一道殘影在他眼前閃過,董平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四處張望,才發現董平已經到了屋頂。
“嗬嗬,要來拜師,先把速度和基本的功夫全部練好,再來找我吧!”
話音剛落,董平的身影早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師父,我會的,我會強大到,超過你的那一天……”
握著雙拳精神奮發,楊過望著麵前的房屋大吼道“我會讓整個天下都記住楊家的威名,記住楊過這個名字!”
夜,依舊寂靜無聲。
好似,這個晚上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第二天。
早早地就起來了,董平先圍著院內跑了一個時辰,又健身了半個時辰,看外麵街上的小販已經基本開張了,便出去吃了個早飯。
這個上午,董平先安排了幾件事,首先,是讓人按照小明月的計算公式,火速開展蒸汽機的建造,以最短的速度恢複生產鏈,阻止全方位的生產計劃。
然後,重點生產碳鋼盔甲,兵器,以及火炮三大類,同時,運用在燕州買到的黃銅改良生產車床,開始拖延了這麽久的玻璃製作。
畢竟,這些東西在這一次的大會戰中,消耗巨大。
至於其他的,董平把這次從遼國帶回來的黃銅盡數拿出,要湯隆帶人趕緊打造出至少五十套黃銅盔甲和武器來,最後……
運用天下僅剩一塊的寒星隕鐵,趕緊打造出一套盔甲和馬盔,以及一對長槍來。
不過,還得留著這塊隕鐵的五分之一,因為要用來打造時空儀的一些工序。
雖然看上去事情很多,但董平隻是下個指令而已,所以一共也隻用了半個時辰,忙完這些後,董平早早地就來到了安道全的醫館,眾人聚集在外屋,等著安道全的最後一日搶救結果。
按安道全的話來說,今天的救治要是失敗,馬擴和杜,馬麟,歐鵬四人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所有人的臉龐上都可謂無比緊張,氣氛一片沉悶,房間中幾乎是落針可聞。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很快,隻聽砰的一聲,那扇讓眾人如梗如塞的木門,終於被推開了。
看著一臉期待望著他的眾人,安道全隻是脫下了手套,環視了這間屋子內的所有人一眼,他那張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很幸運,四位兄弟的性命都保住了。”
“太好了,安神醫,您真是妙手回春啊!”
“安神醫,就是華佗扁鵲在世,也比不過你呐。”
“好了各位,他們還需要休息,這一個月以內,最好不要接觸他們了。”安道全將大門輕輕地給合上,才轉過身來沉聲說道:“先別高興的太早了,事情沒這麽容易解決。”
安道全話音剛落,眾人就沉默了下來,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麽,眾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叔父,你有什麽盡管說。”董平眉頭微微皺了皺,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們也好早些做準備,叫人采購名貴藥材之內。”
“那好。”拍了拍董平的肩膀,安道全看著他的雙眼說道:“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他們雖然已經脫離了死亡,但是,至少半年內,是沒法醒來的。”
“好,我知道了。”
說完這一句話,董平徑直走向了屋外,甚至都沒有叫上其他人。
劉和楊再興等人眉頭皺了皺,還是跟了上去,董平一路快步而行,沿途的街道和繁華的市場如同走馬觀花一般,瞬間,一行人就來到了城樓之上。
看著遠處山嶺上的風景,董平雙手撐著城牆,目光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裴宣,把這一次的傷亡名錄送上來。”沒過多久,董平站直了身子雙手抱在胸前,頭也沒回地開口了,隻是他的聲音中,帶有一絲明顯的沉重。
“是!”
大步走上了前方,裴宣從身上取出了一份文書來,一臉嚴肅地神情望著董平,雙手遞給了他。
什麽也沒有說,董平深呼吸了一口氣,先是閉上了雙眼,隨後,將手中原本合上的文書,猛地打開。
看了看上方的文字,董平的眉頭很快已經皺了起來。
戰前總兵力:十五萬
步兵七萬,騎兵五萬,預備役二萬,民兵一萬
兵員傷亡:步兵陣亡三萬,騎兵陣亡一萬五千,傷員若幹
俘虜兵馬:俘虜五州官兵共八萬五千
曾頭市第二輪降兵五千
歸順兵馬
萊蕪城兵馬一萬人,東昌府兵馬八千人,山東其餘城池各處人馬一萬人
將領名單
陣亡一人:淩鋒
重傷性命垂危,失去意識四人:
杜,馬擴,歐鵬,馬麟
重傷五人
楊春,徐安,扈成,淩振,劉唐
“呼”
合上文書後,董平將其交給了裴宣,便轉過身對眾人道:“這些兄弟,我們這一次的勝利,離不開他們付出的一身鮮血。”
“大家記著,戰爭,靠的都是戰友兄弟們的齊心協力,任何成功,都離不開兄弟們的支持合作!”
幾乎是嘶吼著,董平嚴厲的眼神打量著所有人喝道:“團結,就是我們克敵製勝,戰無不勝的法寶,棄之,粉身碎骨,護之,百戰百勝,記住了沒有,各位?!”
“我等謹記在心!”
眾人振臂大呼,嘶吼聲響徹雲霄。
“好,給受傷的各位兄弟家裏,一人送去黃金五百兩,為撫慰之費!”
“遵命!”
“嗬嗬,現如今,我們也是坐擁二十萬大軍的人了。”董平看了看前方的數十員大將,仰天大笑了數聲說道:“各位兄弟,要是現在去征服宇內,你們可有畏懼?”
“大哥,就是你要做玉皇大帝,我們也沒意見啊。”劉笑的最厲害,都快要岔氣了。
“你小子這樣,最多當個弼馬溫!”董平指著他,裝作一臉正經地說道。
“哈哈哈,我看他當個卷簾大將還是可以的。”孫立笑道。
“那也比你這廝病鬼強!”劉笑著懟道。
“好了,各位,若是再爭下去,我這個金翅大鵬是不是得造玉皇大帝的反了?”嶽飛也大笑道。
眾人皆哄堂大笑,一時間整片城牆上洋溢著歡快的氣氛,仿佛聚集了整個天下的樂趣一般。
而此時,董平早已經打開了係統,一瞬間,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董平一看,係統已經達到了三階,看來擊敗聞煥章,奪取整個山東後,曆史已經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一個,在平行時空的,已經被他董雙改變的,和曆史上的北宋再無瓜葛,全新的世界。
往上方的虛擬光屏幕看了看,係統提示,目前的武力值為:115
身體素質已經達到人類巔峰水準。
“嗯?”
董平眉頭皺了皺,他也不知這個巔峰水平到底有多厲害,看描述,大概……和美國隊長差不多?
“叮係統提示,宿主聲望值已經達到一百,是否查看所有新獲得城池情況?”
“好。”董平幹脆利落地同意了。
刹那間,一道道數據在董平眼前憑空展現了出來。
濟州
人口:六十萬
兵力:三萬
守將:楊再興,史進,楊春,陳達,朱武
青州
人口:一百萬
兵力:三萬
守將:林衝,武鬆,楊誌,魯智深,
淩州
人口:五十萬
兵力:三萬
守將:劉,孫立,唐斌,孫安
東昌
人口:五十萬
兵力:三萬
守將:徐寧,石寶,上官義,馬擴
東平
人口:一百五十萬
兵力:八萬
守將:索超,秦明,杜,王寅,穆弘
梁山仍由晁蓋率兵駐守,曾頭市由羅文帶兵駐守,其餘城池皆由本地守軍防守。
看到這裏,董平隻是笑了笑,便退出了係統。
站在城牆邊眺望遠方,董平的眉頭也徹底舒展了開來。
如今,整個山東數十座城池盡在掌中,而其他城池都是讓本地的基本守軍守著就差不多了,隻要這五座重地都有重兵把守,山東,就固若金湯。
至於沿海,董平早已經布置了火炮和強大的水師,他還調了太湖四傑和孟康,葉春來統帥,近日就會到來。
一陣微風吹拂而過,舒爽的感覺拂過每一個毛孔,一時間,董平隻覺得意氣風發。
這就是掌權者,上位者的快感嗎?
如果有你在,能和你一起分享,那該有多好啊。
微微笑了笑,董平叫上其他人下了城樓,往城內走去。
“對了,朱仝兄弟,你可能將雷橫兄弟說來和我們一起行事?”
“估計不行,我這次出發前就曾經喊他同來,不料他根本沒有回應,而且此人死忠於宋公明,最近他調到滄州擔任兵馬都監時,還寫信訓斥了我一頓。”
“……”
接下來,董平在城外和山東境內遊玩了幾天散心,順便幫幾位兄弟促進了幾門婚事,然而……
也引來了一堆大財主,要把女兒嫁給董平。
董平推辭了數次,最後幹脆閉門不見,那幫人站了好幾天自討沒趣,隻得各自散去了。
秦明的傷勢已經恢複了,董平就讓他去統率重甲騎兵軍進行訓練。
又過了幾天,董平聽說費茵茨醒了,便趕到了他的府上。
剛進門,董平就看到李清照正抱著費茵茨,將他給扶起來坐到了床上。
“元帥大人,不知道傷勢如何了?”董平笑著坐在了床邊問道。
“閣下莫要說笑了。”
費茵茨微微地擺了擺手苦笑道:“董先生如今可是國家重臣了,你叫我費茵茨就好。”
“那好,費先生,你可知道傷你的就是那個英吉利人嗎?”董平冷笑一聲:“你放心好了,不管你是回國還是留在這裏,我已經叫人去搜尋那個人了,找到他就一定讓你親手殺了他!”
“真是麻煩你了。”沉默了半天,費茵茨隻是這麽說了。
“嗬嗬,你既然是清照的姨父,那也是我的家人了。”董平笑道:“何況,你還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這點事情不值一提。”
“真是感激不盡。”費茵茨笑道。
“姨父,注意安全,早點寫信來啊。”李清照給費茵茨收拾好了東西,關切地說著。
費茵茨笑著點了點頭,又道:“你有這麽個好大哥,我和你姨母也就放心了。”
李清照微微點了點頭,也不說什麽了。
穿好衣服站了起來,費茵茨叫人把收拾好的東西都帶上,才對董平說道:“我有事還得早日回國,這一次安神醫願意救我,閣下也為了救我花費名貴藥材不少,以後就當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了。”
“先生快別如此說,我們早已經是忘年交了。”董平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已經叫水軍護送你回國了,一路順風,我隻是想知道,你們羅馬如今,到底是什麽情況。”
已經走到了大門口,費茵茨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隻是沉默了片刻,隨後又微微笑了笑。
“羅馬,如今已經是天下第一強國了,連歐羅巴一半土地,也為帝國鐵騎奔騰之地。”費茵茨頓了頓,又說道:“可惜,我們為此耗盡了玄武玉璽的所有力量啊,玉璽如今已經是一塊普通的玉了,對了……”
“羅馬很有興趣,和閣下的領地開展商業貿易。”
說完這句話,費茵茨一言不發,大步踏上了外出的道路。
“那個囂張的英吉利小子名叫蘇威士,好好記住了,董先生!”
聽到這道漸行漸遠聲音的同時,董平隻是雙手抱在胸前,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漸漸爬上了他的嘴角。
“玄武玉璽麽……的確很有意思呢?”
而此時的大名府外二十裏,卻是有著幾分意外的狀況,發生了。
“程小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冰冷的眼神盯著眼前這個少女,楚江樓將手中的龍翎劍給插入了地下,他看了看自己左臂上的傷口,才語氣低沉地說道:“怎麽,這就是你對我這個救命恩人的態度?”
“嗬嗬,你就別裝了,你這次來漢地,又是為了竊取情報,為了你們以後奪取中原吧?”
程婉兒咳出了一口鮮血,冷冷地看向楚江樓的臉,自己卻明顯有些站不穩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說道:“我不要你可憐,那幫海影天的人還殺不了我,況且,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跟你回去的。”
楚江樓一直皺著眉頭,半天過去了他才大笑了兩聲:“看樣子,你有很多誤會,首先,我不是來打探情報的。”
“我管你是來幹嗎的。”
一劍抵到了楚江樓的咽喉上,程婉兒隻是咬了咬牙站穩了身子,隨後冷笑一聲:“你這個敗類,我今天就要殺了你,做好覺悟吧!”
“嗬嗬,程小姐,憑你現在這個模樣可殺不了我。”
冷冷地瞟了一眼眼前的劍刃,好像那股寒意與他楚江樓毫不相幹一般,楚江樓隻是笑了笑:“或者說,全盛時期的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你會不會不高興呢?”
“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幫助你們打開玉璽,除了幫助董平拖延時間逃走以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借助你們的力量徹底掌控玉璽之力罷了。”程婉兒根本不理會楚江樓,手中劍刃一動不動,卻隻是冷哼一聲:“現在多虧了你們,中央玉璽,似乎已經認我為主了呢。”
“看樣子,你還是不明白啊。”楚江樓望了望天上的月光,隻是語氣平靜地說道:“如果我說,我這一次的目標不隻是你,還有……”
“不惜一切代價,帶走董平呢?”
“你說什麽?!”
一瞬間,程婉兒手一用力,就把楚江樓的脖子給劃出了一道鮮血,咬著牙喝道:“你要是敢對董平下手,我絕不會放過你!”
“那就要看你的選擇了。”楚江樓淡淡地說道:“交出玉璽,跟我回去,我就放棄董平。”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不是。”程婉兒冷哼一聲。
“無所謂,我想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況且,你要是殺了我,就憑附近這些海影天的人,以你身上的傷,跟他們對上,你是活不過今晚的。”
“……”
“自己選擇吧,是無意義地死在這裏,看著董平被我帶走,還是交出玉璽和我乖乖回去。”楚江樓眉頭皺了皺,沉聲說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終於,程婉兒把手中的含光給放了下來。
“鏘!”
楚江樓正想說些什麽,然而,一陣金屬磕碰的脆響過後,煙霧,已經迅速彌漫了開來。
不好!
楚江樓暗喝一聲,他想跳出這片煙霧,然而這範圍,似乎有些太大了。
“別高興的太早,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傷害我家人的人都付出代價的!”
程婉兒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開來,也不知道到底傳遞到了多遠,而她的身影,卻徹底消失不見了。
“那個女人在這裏!”
“這邊!”
“幹得好!”楚江樓冷笑一聲,看了看後方的聲勢,隨手拔出了插在地下的龍翎劍,他腿下隻是爆發般發力,整個人瞬間就衝了出去,來到了數十米外。
居然走之前還能給我設下陷阱,引海影天的人來,真不愧是你啊,智勇雙全的玉麵寒槍!
幾個跳躍下翻,不過片刻間,楚江樓已經來到了一片遠處的密林,徹底和敵人拉開了距離。
沿著密林深處奔跑,楚江樓看了看自己的地圖,也隻是笑了笑,這片地方,已經不可能有人追過來了。
然而,前方,楚江樓察覺到了一陣濃烈的殺氣!
這是個,絕頂高手!
來不及任何思考,楚江樓手中龍翎劍已經雷霆般出鞘,和那個人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雙方明顯都是為了速勝,各自之間強烈的求勝心更是不必多說,一上來就進入了生死搏鬥。
一招,兩招,三招……
二十招,三十招,五十招。
整整五十個回合過去了,雙方盡管已經施展了全身手段,居然還是,分不出任何高低。
林中殺氣四溢,連樹和竹柏都被砍斷了許多,此刻,雙方仍然是在全力以赴,隻希望看到對方倒下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
猛地一劍抵住了對方手上的刀,楚江樓低喝道:“為何要在此與我為敵。”
“與你為敵?”那人不怒反笑道:“真是自作多情,你也配與我曹封為敵?”
“曹封?”眼神猛地一震,楚江樓隻是覺得有些耳熟,頓時停了下來。
聽著後方已經依稀可聞的追殺聲,他咬了咬牙,還是沉聲說道:“曹封,你若是和我聯手,共同來為大金賣命,豈不是好過在這裏和即將趕來的強敵碰上血戰?”
“嗬嗬,強敵?”曹封隻是冷笑一聲:“我曹封還沒有怕過誰,休管什麽強敵,先分出勝負便是!”
言畢,他持刀就向楚江樓衝了過去喝道:“小子,要我曹封給你這種貨色賣命,你還不夠資格!”
然而,楚江樓隻是往側邊一避開,迅速地逃離這裏,離開了和他的戰鬥。
而此時,後方數以百計的高手也已經追了上來。
很快,他們已經將曹封給圍地裏三層外三層,說直白點,就是隻鳥,也飛不出去。
他們每個人盡管沒有任何武器,但是無疑,曹封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殺氣騰騰。
這些人,毫無疑問,個個都是千裏挑一的絕頂高手。
“那小子,倒是個臨陣脫逃的慫貨啊。”
看著楚江樓離開的方向,又過了半天,曹封才轉過身子看向了這幫人,開始直視他們。
環視著所有人,曹封沒有任何動作,隻是他的嘴角,早已經蔓延起了一絲冷笑。
“董平,隻能讓你多活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