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傷我兄弟者,殺無赦!
那個人刹那間停了下來,神色自若地看著對麵的董平,似乎對他腦袋上的那把弩機毫不在意一般。
“哢!”
“哢!”
不過片刻,又是兩把弩機上膛的聲音響起,那人也知道自己已經被團團包圍,不但沒有任何畏懼之色,反而是仰天大笑了起來。
“我勸你最好收斂一點。”董平神色平靜地說道:“妄想叫人來支援的話,我們不妨賭賭誰更快怎麽樣?”
他剛說完,那人就想動,扈三娘和梁紅玉二人眼神一震,低喝道:“別想動,否則現在就取你性命!”
“哈哈,董平,你真是有意思。”那人大笑道:“我羅文乃是大唐羅公之後,豈能被你這等反賊所辱,待我十八年後再來索你性命!”
笑聲剛落,這個自稱羅文的青年人右手上鋼刀一翻,隻聽唰地一聲,竟然對著他的脖子抹了過去!
“鏘!”
“你……”
缺了刃的鋼刀飛到了幾丈開外,在牆壁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碰撞出了幾絲火花。
羅文一臉難以置信地神情,盯著眼前的董平一行人,右手都有些微微地顫抖著。
“董平,你到底想幹什麽!”
羅文咬著牙罵道:“要殺就殺,玩什麽把戲!”
“嗬嗬,你不要激動。”董平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從容地看著眼前的羅文,隻是隨意地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立場,但是跟著金人的走狗混,你覺得羅公他英靈能安息麽?”
“董平,少給我廢話!”
羅文一步衝上前來,董平閃了個空,右手抓住他的手臂,腿往下別住一用力,早已經將他掀翻在地,瞬間蹲下將他牢牢地控製了起來。
“你今天不殺我,我來日必殺你!”羅文盡管全身動彈不得,還是破口大罵著:“少在這挑撥離間,我們曾頭市乃是朝廷忠臣,豈是你這虛偽的逆賊可比!”
“董大哥,這廝作惡多端,助紂為虐還口出狂言顛倒黑白,今天殺了他算了!”梁紅玉看著眼前這個人,眼中充斥著怒火,手上的劍柄也在微微地顫動著。
微微地擺了擺手,董平又把目光移到了羅文身上。
“嗬嗬,想必你有很多誤會。”董平望著這個羅文,微笑著說道:“等你醒來後,你就會知道真相了。”
話音剛落,羅文還來不及掙紮,董平右手成掌刀狀用力往他脖子上砸去,他眼前一黑,早已經暈死了過去。
“哥,今天這事到底怎麽辦?”扈三娘蹲下來在羅文身上搜了搜,把一塊木符交給董平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之前在後院看到過此人,他就是曾塗的副將。”
“放心,我自有辦法。”
董平看了看那塊木符後,嘴角隻是帶起了一絲笑意,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來往屋外走了過去。
“把這人拿繩子捆了,你們回去休息就好。”
與此同時,青城之外數裏的山林中,嶽飛和他遇到的神秘少女都已經醒了過來。
“唔……你……”
少女瞪大了眼睛,等看到眼前的場麵後,差點就要捂住嘴唇。
“小……小姐,這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
騰地一下跳了起來,嶽飛腦海中幾乎是一團混亂,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剛才是……是有賊人追襲……所……所以……”
“算……算了,沒什麽,話說,這是哪裏啊?”少女臉色緋紅地看了一眼嶽飛,拍了拍身子站了起來。
“這裏……我也不是太清楚。”嶽飛沉住了情緒,昂著頭看了一眼附近的叢林,眉頭卻微微地皺了起來。
看樣子,附近的藤蔓和樹木,都不像青城的。
不對啊,這裏我可是來過好幾次,嶽飛心中思索著,莫非,剛才已經跑出去太遠了?
“算了,我們還是先走吧,出了這片叢林再說。”嶽飛說著,下意識地拉起了少女的手,往外邊走了過去。
幸好,幽影就在附近,雖然受了點傷,但總歸沒有什麽大礙。
看著它那傷痕累累,還強撐著的模樣,嶽飛眉頭皺了皺,正想上前去看看,卻感覺好像走不動路一樣。
回頭一看,嶽飛才察覺到,那少女臉頰上帶著一絲紅暈,眼神也有些不自然。
“不……不好意思。”嶽飛這才反應過來,也有些臉色發紅,連忙就想鬆開手。
“沒事的,我們走吧。”少女遲疑了片刻,隻不過微微地笑了笑,手卻是沒有動。
沉默了片刻,嶽飛還是往前走了過去,摸了摸幽影的傷口後,又看了看附近的地形。
思索了一會,嶽飛拿出了一副膏藥給它塗上,隻見幽影原先那萎靡的神色,現在已經消散了大半。
“這……這是什麽啊?”少女瞪大了一雙美眸,似乎對眼前的事難以置信。
“這是我師兄那裏,請人特製的膏藥,專門對馬的外傷所用的。”嶽飛笑了笑,又說道:“小姐,你上去吧。”
“還……還是你坐著吧。”少女微微地搖了搖頭。
嶽飛笑著說道:“我們打仗的人這算什麽,你剛才從天上掉下來有傷在身,還是先歇息一會再說吧。”
少女一聽到這話,卻突然雙手抱住了頭,神色緊張了起來,似乎有些什麽痛苦的事一般。
“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嶽飛眉頭皺了皺,沉聲問道。
“我……我好像忘掉了好多重要的東西,還有……重要的人!”
少女楠楠地說道,她抬起了頭,眼神中似乎帶有一絲迷茫,又有著一絲痛苦。
“好了,我們還是離開這森林,有事回去了再慢慢想吧。”嶽飛輕聲安慰著少女,不管怎麽說,現在這附近也算不上太安全。
輕聲嗯了一聲,她點了點頭,還是上了馬,二人就順著司南,一路往南而去。
而與此同時,曾頭市,村北大寨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中,氣氛,似乎顯得有些沉重。
大片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這片林子中潮濕的土地上,場麵著實有些詭異。
更慌張的,還是暫且活著的那些人,他們盡管現在沒什麽事,但身邊的同伴一個個突然倒了下去,這讓他們心中不可謂不恐懼。
“混賬,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一個人不甘地嘶吼著,同時往前方的黑暗中踏入了一大步,猛地一刀連帶著風聲橫掃而去,試圖把那個人的身影揪出來。
“噗!”
在所有人見了鬼一般的目光下,那個人再一次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就像,之前就中箭昏迷過去的曾塗一樣。
那些人不禁心中恐慌不已,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也中了箭,什麽銀甲衛的榮耀,在現在的他們眼中,和莫名的恐懼比起來什麽都不算。
不過,很快,他們又鎮靜了下來。
他們明白了一件事,對麵可能怕近戰,剛才曾塗中的那根弩箭,細小到肉眼幾乎看不見。
“小子,有種就給爺爺出來,是個漢子就來一刀一槍地來和爺爺打啊!”
幾名將官模樣的人在遠處聲竭力嘶地喊叫著,卻不敢上前一步。
但是,前方並沒有什麽聲音。
“哈哈,看樣子,那是個慫貨啊。”一個人對身旁的同伴大笑道:“原以為是個高手,不想……”
“噗!”
這一次,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人被一條鋼槍所貫穿,倒在地上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長久的沉默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濃濃恐懼。
直到現在,他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之前那個曾塗的副將走了之後,就發生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怪事。
首先,是曾塗被暗處的一箭射中,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再到現在,他們這五百多人的精銳,在那個神秘人的襲擊之下,已經陣亡了足足幾十號人。
所以,他們現在選擇了拔腿就跑。
當然,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曾塗,也被他們給拋在了腦後。
然而,現在逃跑,早已經為時未晚了。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一個跑在最前麵的人。
他原先以為,跑在最前麵是最安全的。
所以,身為這支部隊的副官,在指揮官昏迷之後,他用那聰明絕頂的頭腦一想,就拿定了主意。
跑路!
其他人一看,得,你都走了,還管什麽大公子的死活,反正責任推給你不就得了。
結果這下,這位副官同誌跑的正歡,卻沒有注意到,一股殺氣已經在向他襲來。
“噗!”
眼前寒光一閃,銀甲衛副官早已經倒地身亡。
這下,所有人總算看清楚了,正前方,是一個身著黑袍,把全身上下蒙地嚴嚴實實的人。
其餘的人心中的恐慌再也控製不住,紛紛像炸了鍋的鴨子一般滿地亂跑了起來,再也顧不上什麽紀律。
即使是在之前對付梁山,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接應曾塗的時候,他們也沒這麽恐懼過。
但這種完全無力反抗,就要命喪黃泉的廝殺,讓所有人渾身發涼。
人,可以和碾壓自己的強者一戰。
但,無法在一個隱匿於黑暗中的刺客麵前,提起決鬥的勇氣。
沒有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黑衣人揮動手中雙槍,如同虎入狼群一般,轉眼間已經殺進了銀甲衛中。
轉瞬間,又是大批人倒在了地上。
“我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啊!”
一些人絕望地大喊了起來:“閣下為何要如此斬盡殺絕,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那!”
“得罪我?”
黑衣人大笑道:“聽著,你們可以侮辱我,可以嘲笑我,甚至可以偷襲我,我董平都不會對任何人動殺機。”
“而你們,敢傷害我的兄弟,那就隻有一個下場!”
“來血債血償吧!”
董平大吼一聲,雙臂猛然用力,整個人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道來,似乎連穹頂也為之震懾。
下一刻,董平大踏步上前,身形暴漲間,雙腿往前猛衝而去,手中的雙鋼槍帶著呼嘯的風聲,向著混亂一片的銀甲衛部隊,再一次發起了衝鋒。
那些人眼神中盡是濃濃的恐懼,完全喪失了鬥誌,幾乎絕望地跪了下來。
“鏘!”
劇烈的金屬碰撞聲,響徹雲霄。
冰冷的夜風吹蕩著樹葉,挲挲的響聲回蕩在這片空間,兵器碰撞的回聲四麵擴散開來,將林子中的鳥給驚飛了一大片。
風雲,亦為之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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