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潛伏與陰謀
上京,臨潢府。
皇城之中,此時正是深夜,紫極殿中卻是燈火通明,著實有些反常。
“元帥,你所說之事可都有確切依據?”
天祚帝端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一臉凝重地望著眼前的兀顏光,很明顯,他在盡力控製著憤怒的情緒。
室內,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無第三個人,數百根明亮的蠟燭將整個房間照地白晝似透亮,一片寂靜中,朦朧的燭影倒映在窗紙上,空氣都愈加增添了幾分肅穆感。
“關於此事,那兩個自稱英吉利王室的人留下了一封密信。”兀顏光走上前了幾步,從袖中取出了一副未開封的信,雙手托住遞到了天祚帝的身前。
天祚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信封取過拆開看了起來。
然而瞬間過後,他的眼神就變得沉重了起來,整副臉龐都在扭曲,連握著紙的手都在顫抖著,就差沒把那張信紙給撕碎了。
“陛下,除此之外,我還探聽到,耶律淳此人和宋國的高俅恐怕有什麽暗中來往。”兀顏光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抱拳,眼神陰沉地說道:“為了國家的安危,臣建議將此事一並徹查!”
兀顏光說了這話,天祚帝卻是猶豫不決,眼神中浮沉不定。
“陛下,此事不能耽擱了!”
兀顏光咬了咬牙說道:“現在羅馬人既然在我大遼布下了這等潛伏之計,想必已經竊取了大量絕密軍機,我們現在隻有徹底整頓國內搖擺不定的人,再乘機一統中原。”
“待整合了中原和江南、川蜀之地,才稱得上天下強國,方可和歐羅巴諸國,以及天下第一強國羅馬一戰,一統宇內成就陛下的萬世霸業!”
“行了,此事休要再提!”
天祚帝粗暴地打斷了兀顏光的話,一甩手將那撕得粉碎的紙扔到了地上,低喝道:“秦晉王於國有功,他的事朕自有決斷,至於羅馬人……”
“他們有陰謀,我們自然少不了二手準備,大遼早已經暗中儲備了足夠消滅宋國的火藥和糧草,至於火炮,有沈風先生在此,何須再求那些蠻夷之人!”
說完,天祚帝猛地站了起來,右手往桌子下的暗格拉去,兀顏光循著聲音往側邊看去,隻聽轟隆一聲,那室內的整整四麵牆壁,居然已經開始同時轉動了起來!
很快,兀顏光已經看清楚了那上麵陳列著的天下地圖,以及其他各類信息,隻見那上麵的遼、宋、金三塊地圖都在分別閃爍著紫、黃、藍三種顏色的光芒。
而其它地方,要麽是灰色沒有占領的地方,要麽就是西夏那塊,被塗滿了黑色。
“你也知道,上次是你說為了留著西夏牽製宋人。”天祚帝沉聲說道:“所以我們才讓宋人的宰相蔡京出麵調停了那一戰,而現在,朕得知道任得敬這個人的下落。”
兀顏光也低聲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他現在就在塞爾柱,還有,陛下,您真的打算留著女真人養虎為患麽?”
西夏之所以這麽弱,就是因為任得敬出走後,至少帶走了十五萬精銳騎兵,以致西夏軍力大降,差點一戰亡國。
而根據兀顏光之前搜集到的證據,這個人已經確實和西夏皇室徹底決裂了。
“怎麽,你真以為朕會如此無謀?”天祚帝冷笑一聲:“隻要任得敬回不來,西夏就隻是一顆沒有任何威脅的棋子罷了,我們完全能夠集中全力在不久後對付漢人,至於女真人……”
“嗬嗬,朕隻是要留著等到最後來收拾他們,讓他們嚐嚐喜極而悲的感覺,朕要讓女真人……徹底亡族!”
隨著天祚帝的這道怒吼,狂風從窗外猛地灌了進來,將滿屋的蠟燭,幾乎是在瞬間都給吹滅了
兀顏光陰沉著臉,昂著頭打量著這四麵牆上的各方勢力資料,心中也一時為之震驚。
沒想到,大遼居然有著怎麽豐富的各方資料數據,想必離不開情報組織的功勞。
之前,他把今天白天在燕州城外那座莊園焚燒後,發現的一座堅固無比的,有著奇形怪狀文字的石刻,帶給了天祚帝。
雖然天祚帝不知道那是些什麽,但他還是派人專門監管了起來,準備有空請沈風親自回來破解這些絕密之物。
不過,有些事必須開始重視了啊。
嘴角帶起了一絲笑意,兀顏光走到了右邊的牆下,抬著頭觀摩著上方的大宋名將資料。
“陛下,宋國的鎮東候董平此人,無論如何也得開始放在計劃中了,不過,就沒必要放進斬首行動了,因為,我要和他親自帶兵較量一次!”
第二天清晨,尊品堂外,有些人的心情和其他人卻是截然不同。
“說起來,前幾天有個拿著流星錘的小夥,把五十兩黃金放到了那個怪人門前,也不知道他拿進去了沒有。”
“誰知道,也許他在裏麵睡得太死,三更半夜的,賊偷了都不知道。”
“傻子!這怪人什麽身手你是沒見過?連陛下身邊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怎麽可……”
“吱——嘎”
一陣老舊木門的轉動聲,混雜著沉悶的空氣,從尊品堂的大門邊傳了過來。
剛才還在爭吵的那些人,立即閉上了嘴,紛紛各幹各的去了。
沃德茨昂著頭看向前方街道上忙碌的人群,從腰間提出了那個黃金袋子,在陽光下仔細地盯著,愣了好一會兒,才感歎了聲。
“董平,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不想那些英吉利和契丹的人,怎麽趕都趕不走。”
大聲笑了笑,沃德茨轉身走進了店內。
而此時,梁山山腳下,北山客棧。
“客官,這邊請,來來來!”
“小二,來二十壇酒,五斤牛肉就好!”
武鬆大步走到靠窗的位置,尋處寬敞的地方坐了下來,豪爽地笑道:“再安排兩間客房,我們過幾日還得趕路。”
“好勒,二位且稍等片刻。”
小二說著,便搭著皂巾往後廚去了。
“哥哥,你看,我等今晚如何不上梁山,非得還要過幾日再說?”
武鬆眼神沉了下來,一邊仰脖喝了一碗酒,壓低了聲音說道。
林衝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兄弟,你對這梁山怕是有所不知,且不說王倫那廝,縱是往年晁蓋大哥在時,那朱貴也瞞著我等時不時在做那黑店生意。”
“隻是那廝頭腦靈巧,將客人骸骨丟入林中,謊稱是被大蟲撕咬而亡,甚至幾次賠得對方家屬銀兩,因此我梁山這名聲才保得住,我等也一直被他蒙在鼓裏。”
武鬆道:“大哥,想董平師兄被朝廷所害在這梁山泊落草,雖然無甚人知曉,我等終究不可在此拖延,當把要事先告知董師兄,這黑店之事雖然傷天害理,是不是以後再管為好?”
“兄弟,這事你就聽我一回。”林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堅定地說道:“我隻是想知道,董平是不是一個表裏如一的人,三天時間,足夠我了解這家酒店了。”
“在這種落魄的時候,他是能堅守底線,還是不顧一切?”
話音剛落,林衝不經意之間往窗外瞟了瞟,他的眉頭皺了皺,嘴角卻帶起了一絲冷笑。
“看樣子,這梁山的人還是不怎麽老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