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結束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
“他……他說的都是真的?”
“費……費茵茨會長他居然真的是羅馬人的奸細不成?”
一時間,所有遼軍士兵,包括兀顏光等人在內,在場的人都是難以置信。
“走!”
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費茵茨已經抓住了機會,猛地用力撥轉馬頭,再一鞭子過去,那馬已經往城門外飛馳了過去。
緊接著,楊再興和石寶二人也已經駕著馬車,在遼國士兵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往城門口一路飛馳了過去。
“把門關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城門上的士兵楞了片刻,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
“不準動,放董平他們出城去!”
這一聲怒吼,把正在猶豫的士兵給震住了,立馬停下了準備前往吊起城門的行為。
有些士官心中怨氣衝天,往那個喊話的人看去,正想罵上兩句,等看清那個人是兀顏光後,頓時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而這個時候,董平一行人早已經沒了人影。
“元帥,你怎麽能放走董平!”
天山勇咬著牙低喝道:“這個人可是天下奇才,要是放虎歸山了,他日必成我大遼心腹大患啊!”
“我做事,莫非還要向你請示不成?”兀顏光語氣陰沉地說道。
“可是……”天山勇眼神劇烈的顫抖著,拳頭也死死地攥了起來,看那樣子都想衝出去親自攔截了。
“怎麽,非得讓我把話挑明了說?”兀顏光冷笑一聲:“我告訴你,現在有人揭發你是高俅的臥底!這橫衝營是我兀顏光從十五歲起,曆時數十年訓練而成的部隊,除了我兀顏光,天下任何人都休想調動!”
天山勇一聽這話,頓時又渾身冷汗直流,嘴角不停地哆嗦了起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個兀顏光,居然選擇在這種時候,徹底翻臉!
“放掉董平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任何人也不用管,若是朝廷怪罪,我兀顏光一人承擔便是!”
“費茵茨會長是否奸細,自有朝廷來判斷,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動!”兀顏光威嚴的眼神從天山勇和所有士兵的臉上掃過,語氣分外地嚴厲。
“天將軍,你若是對大遼忠心,現在就由你帶人去把城外那些邪教的莊園給拆除了。”
兀顏光冷哼一聲,對剛從外地率援軍趕來的兀顏延壽說道:“你去給天將軍帶個路,可別讓他分不清影天和妓院,回頭跑到女人床上起不來了。”
“孩兒得令!”兀顏延壽雙手抱拳說道,又對一旁的天山勇伸出了手指向城外,冷笑道:“天將軍,清吧?”
“對了,把莊園裏的一切資料帶回來,我要親自交給陛下審查,其他建築一把火燒了就行。”兀顏光補充道。
聽兀顏光這麽一說,天山勇死死地咬了咬牙,心中暗罵一聲,也隻得帶了人和兀顏延壽一起,往影天的山莊而去。
這個兀顏光如此多管閑事,居然要通報陛下,高太尉,秦晉王,對不住了!天山勇心中怒罵個不停。
看樣子,這一次你們影天的所有資料,是保不住了!
恐怕,連秦晉王和高俅的私人合作也會終結!
當看到被包圍的蘇威士和呈琳兩個人時,兀顏光隻是冷笑一聲:“現在的任務,是把這兩個冒充英吉利皇室成員的狂徒給拿下!”
他這話一說完,士兵們頓時來了興致,這二人居然敢在城內大開殺戒,明顯是不把他們天下聞名的橫衝軍放在眼裏。
不到片刻,橫衝軍的數千人呐喊連天,已經做好了向二人發起衝鋒的準備,外排的戰士也拉開了弓弩瞄準,勢必要一舉擊殺二人!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一臉嘲笑,為這兩個不自量力的人感到好笑,而兀顏光的臉龐上,卻帶有幾分凝重。
“蘇威士哥哥,現在怎麽辦?”呈琳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四周一臉凶悍的士兵,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這一次……隻能放棄任務了啊!”
“嗬嗬,那可不一定。”
蘇威士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嘴角漸漸揚了起來。
“上啊,殺了這幫大膽狂徒!”
在一片喊殺聲中,空中厚厚的雲層似乎也被震開了一般。
在那雲層之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麽,空氣,變得怪異了起來。
而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幾個校尉。
強大的風壓,似乎要把一切摧毀殆盡一般,已經從上方襲來。
“這……這是什麽啊?”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一架巨大的黑色木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上方,此刻正揮舞著鋒利的鐵製翅膀,在空中不斷盤旋著。
不過,看得出來,它想長時間懸浮在空中是不可能的,因此,上麵的人也在催促蘇威士二人趕緊上來。
一片慘叫聲過後,十幾個來不及反應的橫衝軍士兵,已經被那高速轉動的鐵製羽翼給奪去了性命。
“趕緊躲避,別和那怪物正麵接觸!”兀顏光抬起了右臂擋在頭前,咬著牙對附近的人下達著軍令。
附近的士兵在這恐怖的怪物帶來的衝擊之下,早已經支撐不住,聽兀顏光這麽一說,立馬按秩序分批撤入了附近的胡同裏。
看那木鷹上已經拋下了一條繩索,蘇威士也沒空多想,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和呈琳捆上了繩索,然後扯了扯繩子示意。
巨大的風旋在附近盤旋著,不時有瓦片被強大的風壓掀起,在這已經蒙蒙亮的清晨,把那些百姓倒是給嚇得不輕。
無數的灰塵和樹葉在卷起的風旋中上升,直到將木鷹上的幾人所完全遮蓋,以至於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那些遼國士兵都不清楚。
“混賬,這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兀顏光死死地咬著牙,抬起頭不甘地看向遠處早已滑翔而走的奇怪飛行器,眼中的那抹怒火卻是怎麽也遮掩不住。
莫非,是漢人傳說中由公輸班和墨家製造的,早已失傳千年的木玄機不成?
什麽鬼,為什麽這些歐羅巴人會有這些技術,他們又怎麽會千裏闖入這中原來?
想到這裏,兀顏光的拳頭也死死地攥了起來,看了看附近那些從胡同裏走出來,同樣一臉陰沉的士兵,他眼神中若有所思地轉動著。
”來人,去通報陛下,讓人徹查費茵茨一事,再對外發布通緝令,擒拿今日逃走這二人的,賞黃金五千兩!“
沒多久之後,蘇威士一行人已經在一公裏之外的山頂上降落了下來。
“呼,總算是有驚無險,”呈琳靠在一塊巨石上輕呼了一口氣,整理了下裙擺,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擺弄木玄機的提文和蘇威士兩人,一臉迷茫地問道:“對了,提文老師,你怎麽會拿到陛下他的“鷹玄機”的?”
“今天這事可沒這麽簡單。”提文從鷹玄機上跳了下來,語氣低沉著說道:“沃德茨那裏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容易解決,這城內的軍力也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控製,總之,今天隻有打道回府了。”
“哢——嚓!”
“開什麽玩笑!”
望著麵前這兩截斷裂在地上的樹,蘇威士握著劍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著,眼神陰沉著說道:“那個董平和費茵茨居然一起聯手了,我們不是……正好能一網打盡嗎?”
與此同時,一抹冰冷的笑意已經從他的嘴角漸漸揚起。
同一時間,燕州城外二十裏。
董平等人駕著馬車,已經駛入了官道。
沿途有費茵茨出麵,自然是暢通無阻,又過了幾十裏進入華北平原後,董平還是把三輛馬車帶入了山間,選擇了幾處稍微平坦的道路,前後並排而行。
畢竟誰也說不準,通緝令什麽時候會下來,萬一費茵茨也已經被契丹人給放棄而通緝了,走山間自然是保險一些。
隻是,這一次董平有幾件事想不明白。
首先就是那幾個英國殺手,根據石寶所說,他們是看上了自己的科技。
那麽,他們遠在萬裏之外,又是怎麽可能知道的?
莫非,是出了什麽叛徒?
又或者,有什麽情報組織,在出賣自己這邊,甚至整個國家的情報?
想到這裏,董平的眉頭幾乎是擰成了一條線,他不著痕跡地瞟了瞟附近的費茵茨,在這個人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一絲異樣的神情。
這個人,是出於什麽目的,要來向他們這些素不相識的人伸出援手?
“看樣子,你似乎有一些困惑。”費茵茨扯著手中的韁繩,笑著說道:“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救你?”
“事到如今,先生還能這般淡定從容,實在是讓在下佩服啊。”
董平笑了笑說道:“根據我們漢人的了解,貴國不是和遼人一向不和麽,怎麽如今會發生這種事?”
他沒有說的是,按照曆史軌跡,東羅馬帝國這個時候應該正被西歐的十字軍打的自身難保。
而且他們和遼國,兩年前因為不發援兵已經差不多鬧翻了,怎麽和遼國又結為聯盟了?
而且看今天那些人說話的態度,似乎很是忌憚東羅馬這個二流國家的商會總會長?
莫非,歐洲已經出了什麽變故?
“如果我沒猜錯,你那裏有個叫李清照的女孩吧?”費茵茨隨意地笑了笑,一邊把一份藥膏丟給了董平,“接著,這是我們羅馬皇室特製的“冰核引”,可解百毒,你身上的劇毒再不管可就沒救了。”
“謝了。”董平抬手接住了藥膏,塗在了傷口處,隻覺得體內那股無力的感覺,正在以能夠察覺到的速度,在緩慢地消散著。
“我是她的姨夫,清照她好幾次寫信跟我談起過在故國的遭遇。”
“當然,也說起過你。”費茵茨語氣漸漸沉了下來:“清照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全族隻有母親的妹妹一個人僥幸活了下來,跋涉萬裏到了羅馬,在暈倒前被我碰巧救了下來。”
“我遇到她的那天,她手上還抱著她的侄女,也就是清照她。”費茵茨一臉凝重地望著遠方的天際,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回憶。
看了看這個最多三十歲出頭的青年人,董平的眉頭也皺了皺,沒想到今天這麽巧。
要不是李清照的姨夫碰巧在燕州,這一次恐怕是要死在這裏了。
嗬嗬,天山勇,你這一道毒刺,等下次見麵,就是你百倍奉還的時候!
董平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讓馬車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這次回去解決了蒸汽機和玻璃的問題,就得開始時光儀的研究了。
這可是舉足輕重的一項研究,說是所有投入中最為重要的中流砥柱,也絲毫不為過。
這項時空控製的技術,可是連二十五世紀也不能完全掌握的科技!
他董雙之所以被穿越到宋朝,也是係統的穿越功能不完善的緣故。
說明白點,這玩意壓根就不能控製,沒穿越到原始時期已經算是萬幸了!
知道這件事後,董平也恨不得把那王總裁抓出來揍一頓,這拿我當小白鼠呢?
不過,對於這個高科技的製造工藝,董平目前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那密室裏的確是有記載,不過由於走的匆忙,董平也沒來得及帶走那些資料!
由於使用了特殊材料,董平調用了係統數據才發現,自己拍攝的那些關於時光儀製造程序的圖片,完全是曝光過度的樣子,什麽都看不到。
看樣子,隻能下次來遼國的時候再打這些寶物的主意了,董平暗自歎息了一聲,隻希望遼國人不會和高俅的關係好到那種地步,把密室內的東西都移交給高俅吧。
讓董平感到困惑的另外一件事,就是程婉兒了。
她居然能知道青龍玉璽在高俅那裏,這是什麽情況?
唯一能知道玉璽具體方位的,隻有用特殊手段打開山海殘卷,才能探知具體的實時方位。
而山海殘卷目前半份在他董平手上,至於剩餘半份,就在劫持了李師師的高俅手上,也難怪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拿到青龍玉璽。
而程婉兒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莫非,她已經背叛了完顏兀術,從別人手中知曉了玉璽的所有秘密?
又思索了片刻,董平還是搖了搖頭,放棄了對這件事的推論,這次回去後,無論如何也得對曾頭市和祝家莊動兵了。
拖了這麽久,這項目前最為重要的程序,終於要開始運轉了。
等拿下了金國在內地的這兩個據點,搜集了所有證據,就能開始下一步,利用趙構,向趙佶居功邀官!
對於這件事,以董平對趙構和高俅等人的了解和把柄掌控來看,他可以說有著十足的把握,
想到這裏,董平的嘴角也帶起了一絲笑意。
“我們終生未有後,所幸有這麽個懂事的孩子,我們便一向將她視若己出。”費茵茨嘴角帶起了一絲淡淡的苦笑,自嘲了一聲:“至於和遼國往來一事麽,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
“這個計劃注定已經覆滅了,若是願意,能否讓在下在鎮東候先生的領地上駐紮一段時間?”
說完,費茵茨隻是看向前方,控製著馬車在山間小道上的平穩,也不再說話。
董平回過頭看了看馬車內的扈三娘,確認她沒有什麽大礙後,便轉過身來,當他的目光掃向天空的時候,頓時笑了笑:“很遺憾,費茵茨先生,這一次,恐怕不能如我們所願了。”
巨大的風壓和呼嘯的盤旋聲離地麵越來越近,卷起了林中的落葉,風暴甚至將林中的灌木連根拔起,場麵可謂震撼。
這所有的一切,無不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每一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