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性
完顏兀術眼睛一酸，感覺眼眶有些熱了起來，半天過去了，他隻是說道:“孩子，等大金趕跑了那些壞人，你們的父母都會醒過來的。”
楚江樓在遠處聽到這話，頓時心中猛地一顫。
“太子殿下，那個什麽趙皇帝真的是壞人嗎？”一個小男孩一臉正經地看著完顏兀術。
“當然！”完顏兀術語氣也低沉了下來，蹲下身子看著那些小孩，摸了摸他們的頭說道:“那個皇帝無惡不作，害老百姓，隻知道自己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害得老百姓餓死，沒有房子住凍死，你們說，這種壞人該不該教訓？”
“該！”
孩子們都大聲喊了起來，那個小男孩的聲音最大:“太子殿下，我要當大將軍，衝在最前麵，把那個壞皇帝狠狠收拾一頓！”
“你叫什麽名字。”完顏兀術看著麵前那個小男孩，語氣低沉說道。
“我叫陸文龍！”小男孩昂首挺胸，自信地大聲說道
“嗬嗬，好，好，那你可要好好吃飯，長高一點，早點能當大將軍。”完顏兀術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樣，你爹他也會安心的。”
“我……我爹他為什麽，就要過那樣的生活。”小男孩想到這裏，又低下頭哭了起來:“我們全家的羊和馬在去年冬天，就被大雪壓死了，連我爹娘也都在雪災中死了。”
說到這裏，那個小男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孩子，不要傷心了。”完顏兀術站起身來，望了望遠處的天空，語氣低沉說道。
“待大金鐵騎訓練完畢，一定能讓你們搬離這片土地，過上人過的日子，讓那些無仁無德之人滾出中原，我們金人和中原百姓能共享盛世！”
太子殿下，我何嚐不知道！楚江樓心中感歎一聲，大金國土之上天災人禍常年橫行，不宜居住之地太多。
而趙宋皇室無仁無義，不配坐擁中原富庶之地！楚江樓緩緩抬起了右臂，握緊了拳頭。
母親，對不住了，楚江樓心中歎息一聲，這一次為了天下大義，孩兒不得不向您的故國出兵。
不過您放心，孩兒會約束軍心，隻殺貪官皇帝，為天下蒼生請命，絕不會濫殺無辜！
楚江樓定了定神，放下手臂向前方望去，隻見那些小孩已經散去，完顏兀術正站在荊山麵前，一臉複雜的情緒。
“太子殿下，你如今還擔心什麽？”
楚江樓看著一旁背著雙手，正站在荊山麵前的完顏兀術，也笑了笑說道:“大金現在有了中央玉璽，何愁不能統一天下？”
“話是沒錯，現在大金已經擁有了五十萬鐵騎。”
完顏兀術說完，從身上拿出玉璽，放在了掌心。
赤紅色的玉璽正上方，幾行字逐漸從上空浮現了起來。
“東北百裏曰荊山。其陰多鐵，其陽多赤金。”
“又西八十裏曰符禺之山。其陽多銅，其陰多鐵。”
盡管兩年過去了，看著那空中浮現出來的字，楚江樓還是有些震撼不已。
兩年前，在程婉兒的幫助下，玉璽的力量一展現，全國各地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首先就是，全國的地貌完全變了。
數十座山，憑空出現在了國土之上，而玉璽隻是微微閃爍了幾下。
而那些山中，發現了大量，不，應該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鐵礦！
楚江樓心中清楚，大金這五十萬裝備精良，全身披帶鋼鐵盔甲，武裝到牙齒的精銳騎兵，全靠這個玉璽這兩年帶來的神秘力量。
完顏兀術現在的心情卻不怎麽好，他又歎了一口氣:“我總覺得，這些神秘之物用起來不敢保證萬一啊。”
“嗬嗬，什麽神跡，看來你還不明白第五文明的事。”
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完顏兀術和楚江樓心中猛地一驚，幾乎是同時轉過了頭。
程婉兒身著一襲淡藍色漢裙，緩緩走了過來，語氣淡然說道:“這是第五文明的全部科技和當時的資源，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中央玉璽的冰山一角罷了。”
完顏兀術嘴角微微動了動，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既然有了實力，就趕緊完成你的承諾。”程婉兒美眸中閃過了一道寒芒，語氣低沉說道。
“你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嗎？”完顏兀術咬了咬牙，還是說道:“已經兩年了，董平他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程婉兒什麽也沒說，隻是一步步走了過來。
“我告訴你，完顏兀術。”程婉兒盯著麵前那個青年的雙眼，語氣格外的低沉:“我們除了合作之外，不會產生一絲一縷其他的關係。”
“否則，我不介意毀掉這塊玉璽，讓你的大金徹底破滅。”
聽著程婉兒冰冷的話語回蕩在耳邊，完顏兀術抬起頭看時，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內。
死死地咬了咬牙，完顏兀術握緊了雙拳。
“殿下，別放在心上了。”楚江樓走了過來，笑了笑說道:“董平既然已經死了，程小姐她又在你的身邊，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隻要多費些心思，她肯定會明白你的心意的。”楚江樓說完，笑著拍了拍完顏兀術的肩膀。
完顏兀術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抬起頭望向了天際。
夜晚，已經徹底落下了帷幕。
漫天的繁星，點綴著這副美妙絕倫的星空。
與此同時，成都。
“南宮小姐，你倒是挺能喝的啊。”段譽一臉無奈地看著麵前的南宮未，有些無語了。
自己倒是真沒看出來，這小姑娘酒量這麽好。
“哎，這算什麽。”南宮未右手托著下顎，迷迷糊糊地說道:“人家可是大理的第一天才，呃……”
話音未落，南宮未的身軀失去了重心往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小心！”
段譽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急忙伸出手往前撲去，想要護住她的頭部。
“呃……”
段譽看著現在的場麵，確實有些尷尬，剛才的動作幅度太大，兩個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別人一個小姑娘就這麽被自己壓在身下。
看著旁邊人異樣的目光，段譽連忙站起了身來，將醉了過去的南宮未扶在了凳子上坐著。
思索了片刻，段譽又對嶽飛說道:“嶽飛兄弟，今天也這麽晚了，不如去休息吧，明天也好早點趕路。”
嶽飛點了點頭，又說道:“也好，不過我連夜得趕路去東平城找我董師兄。”
“嗯？”段譽心中猛地一震，強行按捺著情緒問道:“兄弟說的可是東平城太守，雙槍將董平？”
段譽看嶽飛一臉嚴肅，便笑了笑說道:“兄弟恐怕不知道，在下是大宋龍驤營統領，你看看這個。”
說完，段譽拿出一麵金牌來，遞給了嶽飛。
“如何？”段譽笑了笑說道:“我也知道董平這人為國為民，除掉了山東兩大叛賊，年紀輕輕就立功無數，現在滿朝文武也是早就知曉他的名聲了。”
嶽飛再三確認了之後，把金牌還給了段譽，笑著說道:“我不是要懷疑兄弟，隻是得確保萬一。”
“這次我從軍中去董平師兄那裏拜訪，來回隻有二十天時間，因此不能耽擱，既然如此，我們二人結拜為兄弟如何？”嶽飛笑著說道。
段譽大笑道:“好，在下正有此意！”
兩人當下來到客棧的關公像前，用刀割開手指滴了血，分到各自碗中，對著關公麵前焚香立誓。
“我段譽，嶽飛二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結為異姓兄弟，若有違背誓約者，當死於刀箭之下，萬劫不複！”
因為段譽長嶽飛五歲，便為兄，說完，兩人站起身來，將血酒一飲而盡，把碗猛地摔碎在地上。
兩人商議一番，嶽飛便決定現在出發。
“大哥，今日暫且別過，以後兄弟有空了定來大理拜訪！”
嶽飛對著段譽雙手一抱拳，便拿起包裹往外麵大步走去了。
段譽拱了拱手，看嶽飛已經走了，也決定先上樓去休息。
“什麽，隻剩一間房了？”
當晚，段譽隻得打了個地鋪，望著外麵的漫天繁星，心中思緒複雜。
轉過身來，段譽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南宮未，輕聲歎了口氣。
“哼，你們幾個笨蛋也想抓到人家，癡心妄想！”
南宮未盡管已經睡著了，嘴角還在微微動著，不時要說幾句話。
段譽看著她那副模樣，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但是，為什麽自己心中會有一些其他的情緒呢？段譽心中抉擇不定，又是歎了口氣。
不行，那件事說什麽也得直接匯報給陛下！
段譽想到紫苑公主的事，猛地坐起了身。
摸了摸臉上，段譽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冷汗直流了。
上麵的人越是阻攔，說明這件事越是蹊蹺，不管如何，一定得把自己目前得知的全部線索通報給趙佶，讓他不再為愛女的事整日痛苦！
想到這裏，段譽連忙起來就著油燈寫了封信，放進特質木匣中鎖了起來。
思索了片刻，段譽出了客棧大門，連夜叫來了大宋明士，讓他們把木匣交到趙佶手上。
一切收拾齊全後，段譽舒展了下手臂，又打著哈欠回客棧房間去休息了。
“那個笨蛋，我才不會跟你回去！”
段譽剛走進房門，差點被嚇了一跳。
“嗬嗬，這個小姑娘。”
段譽笑了笑，伸出手替她把被子蓋上了一些。
窗外的徐徐涼風吹了進來，九月的成都晝夜溫差相當大，段譽躺了下來，望著外麵的星空。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已經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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