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變

  曆史的軌跡如同一輛極速運行的火車，仿佛無論麵前出現什麽，都會將它衝散。回許昌的途中，左慈想到了什麽，渾身突然冒出了冷汗，加快了步伐。


  原因出在司馬懿身上，曆史上這個謀臣成了偷竊三國紛爭勝利的果實，孫子司馬炎接手了整個三國版圖，成了晉朝的開國皇帝。


  如果任由事情繼續發展下去，左慈不得不懷疑曹丕最後會繼承曹操的基業，然後按照曆史本來的軌跡覆滅。


  殺曹丕，滅司馬，繼基業，成了這次回去的最重要的目的。


  至於孫策，暫且留他一命。


  這次給他的打擊足夠沉重了，雖然從此勢不兩立，沒有了詐騙的機會，不過就憑這次的巨大勝利，恐怕沒個三五年，江東都難以恢複，更別提劉備還在蠶食他的老巢。


  快馬加鞭，很快便來到許昌城外，城門口此時似乎聽到了什麽風聲，看守的士兵比往常多出一倍，見到左慈身在城外，卻無動於衷。


  “我乃曹植，速速開門！”左慈停下腳步，對著守軍吼道。


  那群人當然知道他是曹植，隻不過大公子有令，沒有曹操的手諭，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可以放進來。


  守軍默不作聲，仿佛沒看到一樣，紛紛抬著頭眺望遠方，裝作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


  左慈見狀，心裏一目了然，必定是曹丕從中作梗，不放自己進來，暗罵一聲，便掏出長劍，對準守軍，大聲吼道：“若再不開門，我便率軍攻之！”


  身後的曹軍一臉懵逼，互相對視，嚴重充滿了疑惑。


  “怎麽自己家人打自家人？出變故了？”


  不過這容不得他們多想，左慈手中握有虎符，大軍皆聽令於他，他說什麽就什麽，這就是兵權的力量！


  守軍們見曹植動了火氣，望向城下數萬大軍，不禁有些畏懼，紛紛叫喊道：“三公子莫要難為小的們，小的們也是聽從命令罷了，若公子定要進來，小的可為您向丞相匯報一聲！”


  左慈氣急敗壞，這曹操病臥在床，昏迷不醒，哪兒來的手諭？分明就是不想開門。


  既然如此，休怪我無情無義！


  弓箭手們拉開長弓，紛紛對準守軍，正準備齊聲放箭，突然聽到一聲粗獷的喊叫聲：“且慢！開門放人！”


  又是一陣急快的馬蹄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曹軍大將夏侯惇。急忙登上城樓，怒斥那守軍，說道：“不知道變通一下？三公子你也敢擋？”


  夏侯惇是曹操的得力大將，更是還有一層血緣關係，守軍生怕事情擴大，無奈隻好打開長門，放左慈與其身後大軍魚貫而入。


  剛進城，左慈來不及與夏侯惇打聲招呼，匆匆點頭示意，便獨身一人快馬加鞭衝向曹操府上。


  這個節骨眼上，該站位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進了曹操府上，自然無人阻抗，家仆行事慌張，滿眼焦慮已經寫在了臉上，頗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無暇多想，左慈徑直來到曹操臥室，繞過一群太醫，跪在床邊，緊挨著曹丕。


  此時曹操仍在昏迷中，對左慈的到來毫無知覺。隻有曹丕怒視著看著他，壓低聲音訓斥道：“孽畜！父親告病多日，你卻在外麵逍遙快活，卻趕在這時候回來，居心叵測！”


  左慈懶得理會他，冷笑一聲，便伸出手指，搭在曹操手臂經脈上，唇齒輕輕吐露些咒語，體內的蠱蟲便逐漸收回毒素，安靜的伏在血液中。


  “放肆！你竟敢……”曹丕見狀，猛的站起身，回頭對著太醫們說道：“你們都看到了，這個孽障竟敢當著我的麵謀害父親！”


  太醫們麵麵相覷，不敢接話。曹丕心急之下還以為這群人與左慈勾結，氣的渾身顫抖，正要派人將他們拉出去砍了，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住口去，把荀彧等人一齊叫來，我……我有話要說。”


  曹丕轉過身，見到曹操蘇醒，心裏一沉，看向左慈的眼神越發冰冷。


  不多時，荀彧程昱等人紛紛到場，先是痛哭一陣，來沒來得及說上些什麽，便被曹操打斷。


  “我還沒死，哭甚！”


  眾人見曹操麵色紅潤，說話的底氣足了很多，自知這是回光返照之相，便不敢多語，隻知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紛紛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曹操環視一圈，最後的目光落在左慈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開口說道：“我曹操自知命不久矣，然大業未成，心有不甘，諸侯各持兵伐，天下紛爭不斷。今叫上爾等，隻為托孤一事。子建（曹植）年幼聰敏，機智過人，數次大敗江東孫策，可謂有勇有謀，繼我衣缽，平定中原指日可待。爾等日後需盡心盡力輔佐，不得有誤！”


  “諾……”大臣們紛紛低下頭應了一聲，至於心裏想著什麽，就沒人知道了。


  這個結果對於左慈來說，即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唯獨曹丕聽完，像是失了魂一般。萬萬沒有想到，曹操的決定如此幹脆利落，像是早就計劃好的一樣，完全忽視了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曹丕呆滯的自言自語，整個人如遭雷擊，踉蹌著走到床邊，突然猛的抓緊曹操的雙肩，用力搖晃，口中失心瘋般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


  本就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曹操哪兒經得起這麽折騰，隻見其瞳孔放大，“呃呃”發出兩聲動響，渾身突然像是散架一般，再也沒了動靜。


  大臣們被這一幕嚇得渾身哆嗦，急忙跑上前用力拉開曹丕，不管至少是否站位曹丕，此時卻是統一起來，滿臉怒色的看著他，一聲令下，門外的親兵便湧進來，手提長刀，死死架住他。


  “畜生！你！！你！！！害死了丞相，你罪該萬死！！！”


  大臣們還在對曹丕口誅筆伐，左慈卻沒工夫繼續陪他們演戲，如今曹操一死，四洲之主易主左慈，三分天下已得其一，該把重心重新放到孫策身上了。


  “傳我命令，曹丕狼子野心，謀害親父，大逆不道！立刻處死，以慰我父親在天之靈。”


  聽到命令，親兵們的動作很快，不容曹丕掙紮，直接拉出門外一刀砍殺。都這個時候了，該怎麽表現不需要什麽指示。


  大臣們也被他的果斷驚訝到了，丞相剛死，便把親兄處死，看來以後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子。為了以後的高官俸祿，還是縮著脖子做事吧。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今這首出自曹植的七步詩，倒成了諷刺。


  接下來的一係列流程，又在許昌耽擱了兩日。左慈心事重重，一方麵不清楚孫策的狀況，擔心變故發生，另一方麵就是司馬懿的下落不明。


  這個老狐狸，早在左慈進城後便預感不妙，偷偷溜了出去，至今沒人知道他去了何處。


  除了這些事情，還有一件事被左慈放到了心上。


  既然追求刺激，不如貫徹到底。


  曹操死後第七天，左慈宣布廢除漢獻帝，立國號“魏”，改元黃初，暫且定都許昌，追封曹操太祖武皇帝，自己為魏文帝，由此東漢正式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