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殺！
一聲令下，五百門藏在大山中的火炮，隔著數十裏路齊聲發出轟鳴，無數的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不偏不倚的射向吳軍中間。
“轟！”的一聲，整座大山被這陣巨響震的搖晃起來，巨大的爆炸產生的熱浪撲麵而來，左慈捂住耳朵，麵前揚起的灰塵遮擋住了視線，但依舊蓋不住吳軍發出的慘叫聲。
不等灰塵散去，左慈再次發出命令，接過火把點燃引信，又是一陣齊射，部分曹軍準備不及時，被這巨大的轟鳴聲震聾了雙耳，左慈手捏一法決，封住耳朵，這才懊悔不已。
“不好，大意了，怎麽把耳塞給漏了！”望著周圍的曹軍痛不欲生的模樣，左慈咬咬牙，心一狠，吼道：“繼續！繼續發射！不許停！違令者斬！”
可惜這會兒根本就沒有人聽見，忍耐力差的士兵趁著灰塵四起，捂著耳朵，躬起身子悄悄躲了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幾輪齊射下來，吳軍仍舊損失慘重。
早在靠近出口的時候，孫小瑋便有所警惕，但是戰鬥經驗告訴他，如果有伏擊，是不可能在這麽遠的距離射中的。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用著超越這個時代一千多年的火炮！
“一定是曹植！白羊肉！給老子等著！”看到炮彈的第一反應，孫小瑋便意識到了，除了曹植，不可能有人知道火炮的製作方法。
在這驚天的轟鳴聲中，每一顆火炮都會帶走數十人的生命，宛若一場盛大的煙花表演，在空中綻放，隨即便消失殆盡。
火焰熊熊燃燒，將整個平原烤成一灘爛泥，從未見過這種仗勢的吳軍嚇破了膽子，還以為天神發怒，以神雷懲罰眾人。
大片大片的吳軍根本沒法兒躲避，一個蘿卜一個坑，戰場上血肉橫飛，那些運氣極佳的幸運兒們也無心作戰，紛紛跪拜在地，乞求天神的原諒。
孫小瑋回頭一看，十五萬大軍支零破碎，濃煙下遍地的殘肢斷臂，頓時雙目通紅，宛如被激怒的公牛，衝回後方拉起一名跪拜在地的士兵，怒吼道：“根本就沒有神，這是火炮！對方用不了多少，快給我衝出去！”
然而那士兵根本沒有聽進去，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喃喃說道：“我等犯了死罪，被天神懲罰了……”
孫小瑋見勸解無效，憤憤甩開那人，扭頭尋找下一個無知的士兵。
爆炸還在繼續，左慈終於可以眯著眼睛看清戰場，隻見吳軍軍心大散，無心作戰，一片狼藉，心中大喜，正好火炮的溫度已經達到了臨界點，便下令進攻。
“停止發射，全軍出擊！”
趁著吳軍士氣低迷，損傷慘重，左慈看準時機，擊鼓進軍。
五萬曹軍從山中四麵八方湧下來，宛如走出巢穴覓食的白蟻，密密麻麻的向吳軍襲來，露出獠牙，興奮的尖叫著。
聽到動靜，孫小瑋急忙停下腳步，眯著眼望去，心中一涼。
這時趙雲馬超也跟了上來，三人站成一排，對視一眼，隨即握緊武器，冷眼看著那鋪天蓋地的曹軍。
短暫的時間內還是距離起一小部分悍不畏死的吳軍，這些人不是山越，而是跟隨孫堅一路打拚下來的老兵。
和死神擦肩而過數十次，哪怕有火炮這樣駭人聽聞的武器，也很快鎮定下來，從成群的“虔誠者”中走出來，緊緊跟隨著孫策。
大致盤算了下，也隻有堪堪三萬人左右。
一場還未開始的戰鬥下來，十五萬變成了三萬，多麽可悲。恐怕就是贏了，也無地自容，更何況現在勝負難說。
十裏，八裏，五裏，一裏……
雙方人馬眼看就要碰撞起來，孫小瑋怒吼一聲，揮動手中的長槍，一馬當先，率先衝進曹軍。
“殺！！！”
呐喊聲響徹天地，兩兵交接，頓時人仰馬翻，你來我往，皆抱著馬革裹屍的決心廝殺成一團。
孫小瑋三人宛如狼入羊群，大開殺戒，胯下迅雷蹄步如飛，一路殺進曹軍中央，隻要有人接近，便是一槍落馬，無一幸免。
左慈坐鎮大軍後方，冷眼看著雙方人馬廝殺，口中念念有詞，手指快速結印，瞬間捏出一法訣，頓時狂風大作，西南風轉變成東北風，朝著吳軍進攻的逆方向吹去。
狂風席卷而來，攜帶著漫天狂沙，孫小瑋獨身一人殺進曹軍中間殺的正起勁，突然眼中吹進幾粒黃沙，頓時被紮的睜不開眼。
“操你大爺的！”
憑感覺輕鬆紮死一人，孫小瑋騰出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手上全是鮮血，眼睛不僅沒睜開，反而更加難受。
這一幕被左慈看在眼裏，咧開嘴露出一抹奸笑，拎來一副長弓，搭上弓箭，瞄準他的心口，猛然射去。
弓箭順風而行，勢如閃電，宛如一條毒蛇，死死盯著那顆跳動的心髒。
而這時馬超距離孫策隻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剛剛起風之時就發覺不對勁，這風向說變就變，必定有蹊蹺。
果不其然，剛一睜眼，無意中便看見一抹寒光正向大師射去，頓時大驚，大喝一聲：“大師快躲！”
戰場上充斥著人的慘叫聲，馬匹的嘶鳴聲，槍劍金屬的碰撞聲，馬超的這聲吼根本沒掀起任何浪花。
來不及繼續提醒，馬超猛蹬馬腹，淩空飛躍，瞬間來到孫小瑋身邊，還未來得及推開他，隻聽見“噗”的一聲，那弓箭便射中其小腹，穿插而過，隻留出短短一寸箭羽。
鮮血頓時“咕咕”的往外冒，馬超也應聲倒地，周圍的曹軍見狀紛紛捅了上來，好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孫小瑋終於睜開眼睛，怒吼一聲，挑飛刺來的長矛，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馬超，頓時驚慌失措，翻身下馬，撲了上去。
“搞妹！搞妹！快醒醒！”
輕輕拍打著馬超的臉龐，卻沒得到一絲回應。孫小瑋深吸口氣，探出顫顫巍巍的手，往他鼻下摸去。
沒有進的氣，也沒有出的氣……
這一箭，要了她的命。
可惜戰場無情，根本不給他憤怒的機會，剛剛嚇退的一波曹軍再次圍了起來，獰笑著看著他，手中的長矛緩緩探去……
孫小瑋也意識到了周圍的情況，輕輕放下馬超，重新拾起地上的長槍，額頭青筋暴起，滿眼血絲，猙獰著看著他們。
“死！！！！！！”
隨著一聲低吼，孫小瑋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殺意，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猛的衝進人群，見人就殺，鮮血四濺，即使渾身浴血，也擋不住一心為搞妹複仇的殺意。
戰爭如同一隻巨大的絞肉機，到處都是夾雜著鮮血與泥土的骨頭，狂風過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盤旋在天空上的禿鷹再也忍不住，俯身衝下來大快朵頤，享受這人間美味。
長生丹發出微弱的紅光，吸引著兩道淡淡的白氣。
左慈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沉醉的模樣。
“人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