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懷疑
郭嘉走了，安靜的躺在床上，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婦人趴在床頭，抱著他的身體嚎啕大哭。
從宮裏調過來的太醫們戰戰兢兢的排成一排，在曹操麵前大氣不敢出，低著頭數著腳邊的螞蟻。
因為他太平靜，仿佛並沒有為了郭嘉的離世而感到痛苦和悲傷，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的曹操才是最可怕的。
幸運的是，曹操並沒有為難他們。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仍然在和鬼神掛鉤，華佗簡單的手術構思也會被當成謀殺的手段，想依靠他們救活郭嘉，還不如誠心燒香拜佛。
趕走了太醫，郭嘉府上接二連三的來了很多人，荀彧，荀攸，程昱等等，連同數不清的達官貴人擁堵在門口。
“滾！通通讓他們滾！”曹操怒喝一聲，片刻後沒有了嘈雜的喧鬧聲，貴族們嚇得魂不守舍，放下一堆值錢的物件，頭也不敢回。
接下來還是按照流程走下去，宦官們準備好白巾，將整個府上掛滿了白布，點燃蠟燭後，整座許昌都變得明亮了一絲。
默默的看著郭嘉被抬進棺材，曹操默不作聲，袖袍下的拳頭捏的緊緊的，仿佛快要擠出掌心的肉來。
很快，府上被一陣哭聲淹沒。
曹操沒打算繼續留在這裏，轉身前往書房。剛要起身，曹丕便小心翼翼來到身邊，低聲安慰道：“父親不必太過傷心，軍師若知父親如此悲傷，定含笑九泉之下。”
這是曹丕難得能和父親說上話的機會，暗中注意到曹操的情緒不穩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上前安撫一二。
沒想到曹操壓根沒聽進去，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他，“哼”了一聲，轉身便大步離開。
“叫曹植過來。”
走到門口，曹操突然回頭對著親兵說了一句，便再沒了動靜。
這一幕自然是被曹丕看在眼裏，望著老三抹了抹眼淚，應了一聲便急忙跟上，心底暗自惱怒，“裝什麽孝子，哼！”
往往人在傷心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對於別人來說曹操這會兒是洪水猛獸，冷不丁的賜你一死，但對曹植來說，這是自己謀權的一個好機會。
如果真的一輩子這樣風平浪靜的過去，那哪兒來的可乘之機？
強忍著激動的心情，左慈貓腰來到書房，輕輕帶上房門。曹操正襟危坐，麵前擺放著一本破舊不堪的卷軸，仿佛沒看到左慈一樣，輕輕的擦拭上麵的灰塵。
左慈低著頭，恭敬的跪在地上，一時間也沒注意到曹操的舉動。
父子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的想著心事，一時竟有些安靜的可怕。
還是左慈率先忍不住，這樣的感覺很不好，一方麵是來自曹植靈魂深處對父親的敬畏，還有就是出於本能的警惕。
“父親，叫植兒過來是……”
打破了原有的寂靜，曹操歎了口氣，翻開卷軸，冷眼望著他，沉聲問道：“這書，你是不是看過？”
左慈心中一驚，急忙抬頭望去，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曹操還是發現了什麽，他手中的卷軸，正是自己偷窺的《奇門遁甲》的殘篇。
哪怕心中洪水滔天，左慈依舊暗中緊咬舌尖，一口咬定，隻說沒看過。
這下他終於體會到了為什麽世人都說曹操多疑，居然能在郭嘉的書房中注意到這本平平無奇的古書。
就這樣，二人又開始對峙起來。曹操手指輕輕叩打桌麵，發出陣陣響聲，如同緊盯獵物般死死盯著曹植，半晌，終於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看過，以你的聰明才智，也一定能夠理解這本書講的什麽意思，你隻需要告訴我一個答案，我想聽你說一次實話。”
如果曹操生活在現代，一定是位出色的刑警，光是這樣的威壓，恐怕大多數犯人都會如實招來。
可惜，左慈擁有著白羊肉的記憶，破案之類的電視劇情節他可沒少了解，引蛇出洞？抱歉，就連柯南都懶得用這招，又怎麽可能騙的過左慈。
麵對曹操的質問，左慈依舊咬定自己沒看過，甚至露出茫然無措的表情，直愣愣的迎接他的眼神。
“父親，兒子真的沒看過，也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麽。師父對我雖好，但畢竟和我相處的時間很少。不瞞您說，這還是兒子第一次看到這本書。”
聽聞此言，曹操深深皺起了眉頭。
他不知道為什麽程普會一直拿他戴綠帽子的事情說事，甚至四處宣揚曹植並非親生所出，也不明白為什麽曹植會在短短幾日性格大變。
直到他注意到這本書，裏麵的內容深奧莫測，雖然不懂這本書究竟在說什麽，但預感告訴他，裏麵隱藏著驚天的秘密，極有可能與曹植的改變有關。
不得不說，這樣的洞察力和判斷力，世上真沒幾個人可以與其比肩。
他猜的很正確，隻是時代的局限性限製了他的想象。
等到屋外人聲逐漸消失，莊嚴肅穆的守夜氣息越發濃重，曹操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趕走曹植，“還杵這裏幹嘛？你個不孝子，還不快去給你師父守夜！”
得了曹操的命令，左慈鬆了一口氣，急忙爬起來，顧不得膝蓋上的灰塵，連忙告退。
出了房門，被夜晚的冷風一激，左慈渾身一抖，這才發現後背已經濕成一片，口中念叨一番，汗水逐漸蒸發殆盡，這才快步前往靈堂。
“老狗賊，居然懷疑到我身上了，我讓你盡早去見郭嘉！桀桀桀桀……”
郭嘉的喪事驚動了天下，這段時間曹軍按兵不動，大營裏豎滿了白布。孫小瑋趁著這段時間也恢複的差不多了，除了陰天會隱隱作痛，其他卻和平日沒兩樣。
該吃該睡，眼前的佳人能看不能吃，還不敢偷腥，頗為沮喪。
周瑜的死，還是沒能傳出來，他還在等白羊肉的消息。
“大師，郭嘉已經入葬，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有所行動了？”趙雲馬超等猛將一齊拜訪，說明了來意。
如果失去這次主動進攻的機會，今後很有可能會一直陷入被動。
曹軍掐斷了後路，如果不能夠扯開一個裂縫，必定會被曹軍蠶食。
這相當於是客場作戰，唯一的糧食補給，還得靠城中的自給自足，可冬天又能有多少糧食供得起三十萬大軍消耗？
在大殿徘徊片刻，孫小瑋終於下定決心，放開手和曹操幹一場！
“趙雲聽令！命你統領五萬大軍為先鋒，殺出幽州，以許昌為目標向前推進。”
“馬超聽令！命你統領五萬大軍夜襲幽州附近曹軍大營，製造混亂，破壞江東一線的曹軍關卡。”
“嘉儀聽令！給你十萬大軍，隻守不攻，同時保證前方大軍的糧草供應，不得有誤！”
“我負責統帥三軍，坐鎮中軍，可有異議？”孫小瑋虎視群雄，不威自怒，自然無人敢發出意見。
“那我呢？”小豬雙手叉腰，嘟了嘟嘴，滿臉的不服氣。
勾了勾嘴角，孫小瑋邪魅一笑，附在她耳邊悄悄說道：“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實在過意不去就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