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難兄難弟
“什……什麽?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小賊原本的不可一世,在聽見寒非岩提到二長老後蕩然無存,一看便知有多少底氣。“二,二長老又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我們是效忠六長老的。”
寒非岩不屈不饒,義正言辭,“是不是二長老你自己心裏清楚,我本以為他隻是有意構陷三長老他們,沒想到已經敢動手動到我的頭上了?其實想要自立為王的,是他才對吧!”
小賊顯然已經慌了,“沒有!二長老根本沒有自立為王的意思,隻是不想讓你們去第三宮而已!”
“哦?”
寒非岩忽然變得饒有興味的看著他,小賊話語剛落便知自己已經說露了嘴,支支吾吾的看著大哥。大哥皺眉,“罷了,既然你已經知道,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免得吃了苦頭。二長老雖然沒讓我們傷你們,但也沒說不讓,希望前妖王大人自重!”
“前妖王”的“前”字咬的極重,看來麵前的這兩位正是因為有違背寒非岩作為妖王的心思,才被派來做劫持這檔子事兒嫁禍給三長老。看來他們之間矛盾雖有,但絕對不是二長老口中說的那樣簡單啊!
寒非石略顯驚愕,“哥,你怎麽知道他們是二長老的人而不是三長老的人?”
兩個賊在前麵拽著網,寒非石問出口後,具是不動神色的豎起了耳朵正大光明的偷聽。他們也很好奇,寒非岩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明明之前配合演習了很多遍的呀?
寒非岩淡淡的瞟了一眼寒非石,“你不是也知道嘛?還早就知道了,不是麽。”
!!!
兩個賊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百隻蒼蠅一樣精彩,自以為表演的很到位,難不成就差到了這種境界?!
寒非石嘿嘿一笑,“原來當時我的提醒,你聽進去了啊!”
寒非岩點頭,“嗯,我當時有意不戳破,就是為了看二長老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是我小看他了,沒想到天界法器他都有。”
原來在來時的小道上,寒非石問寒非岩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對的時候,是因為他們都明顯感到了周圍飛鳥族的存在。
飛鳥族被派來暗中保護寒非岩寒非石兩兄弟,重點在於“暗中”二字,不該這麽輕易的被察覺到行蹤。若說是寒非岩寒非石的修為高深,這也說不過去。他們修為尚且不如三長老,最善於掩蓋行蹤的飛鳥連寒非岩兩兄弟都隱瞞不過,又怎麽做到讓三長老也察覺不到?
正是因為這批飛鳥族中太多過於年輕隱藏功夫不到位,才會露出這麽大個馬腳。隻要想一想便可知道,二長老也許一開始就不是按照說的那樣想,才會那麽不走心得派了一群毛頭小妖來完成這個有可能會對寒非岩兩兄弟安危關係極大的事情。
而所謂的“明早不歸便發兵”,一來是為了擾亂他們的心思,讓他們感到時間緊迫無暇想太多;二來可能他們現在被抓起的原因,出兵。
沒想到剛到妖族露麵,就變成了引發內戰的由頭。這個妖王當得未免有些失敗了些。寒非岩沒有了說話的欲望,安安靜靜的任由兩個賊拉著往前拽,寒非石也很安靜,似乎是在想著對策。
兩個賊聽了方才寒非岩的解釋,瞬間釋然了。原來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是那群小黃雞的錯。那麽即使二長老怪罪下來,也好開脫了。就說嘛,他們兩兄弟的演技如今已經爐火純青,怎麽可能剛出場就露餡嘞!
他們一路走得都是密道,這一點讓寒非岩和寒非石兩個人有點疑惑。因為密道是在第三宮裏麵,直接與第二宮宮內互通的。那麽也就是說,這兩個宮之間一直有著來往。難道,是內應不成?三長老他們知道麽?
進了雖然陰森黑暗,但內裏鋪設的還算不錯的地牢裏,寒非岩和寒非石便被推了進去。丟下幾句色厲內荏的場麵話,昨晚了標準的劫持流程,愛演的兩個小賊這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場。
另一邊,三長老從一個內室裏走出,剛打開門,便見心腹手裏捧著一隻充有狐火的靈珠候在門前。連忙接過查看,“送這個的人現在在哪?”
心腹躬身回到,“已經走了,說會改日拜訪。”
三長皺眉,看了看屋裏的方向,忽然一拍大腿,“糟了!快!快派人去找,挖地三尺都要把這兩個人安全的找回來!”
“是!”
心腹領命,急急忙忙的轉身離開。三長來又不自覺看向內屋方向,哀歎一聲。
“哎!老二,但願你不要一時糊塗才好!”
黎明初曉,整個妖界都陷入了一片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氛圍,壓抑沉悶。不知是何處最先迫不及待的發出了爆裂巨響,也許是信號,也許是第一個靈力暴擊,總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喊打喊殺。妖界開始,陷入了混亂。沉澱了三百年的矛盾,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所謂內憂外患,就是排著個的等著蹂躪新的妖界。妖族人民先是和人族打,然後是被神族大,再然後是和自己打。某個叫做局勢的家夥,有時候就是那麽操蛋,該死的甩不掉的發展規律!
寒非岩和寒非石一臉無感的聽著天空中自遠處傳來的各種巨響,那是獨屬於戰爭的嘶喊和血腥。
“哥,你想明白為什麽二長老會和三長老他們打架了嘛?”
“……隻想到一種可能。”
“嗯?”
寒非石這下是真的訝異不已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以往不善權謀的寒非岩,“什麽原因?”
妖族和人族打,是為了搶占生存地界;和神族打,是因為欺壓;可究竟為何妖族內部也要爭鬥,寒非石在幾個可能因素中來回塞選,還是找不到答案。
“可能,是因為六長老。”
“嗯?六長老怎麽了?”
寒非岩臉色有些怪異,“我覺得,二長老想從三長老那裏搶回六長老。”
“啥?”
寒非石像被雷劈了一樣僵立在原地,也不怪他完全沒往這方麵想,比起寒非岩,寒非石才是那個完全繼承了寒青陽捉雞情商的孩子。要不然,也不至於相愛想殺那麽久還差點害死寒非岩,才明白自己對寒非岩真正的心意。
“你記得二長老是怎麽說起六長老的嘛?”
寒非石按照寒非岩的思路想著,“說六長老背叛父親,要自立為王?”
“嗯,雖然背叛妖王乃是謀逆大罪,但因為六長老身份不低,在妖族也落不到死刑,而二長老作為指認六長老罪責的人,不論父親在不在,都是最有可能獲得六長老處決權的那個。”
“額……妖族的條例我記的不是很清楚。所以說,二長老真正要對付的,其實是三長老,而六長老自立為王的罪名隻是二長老為了到時候舒服他的借口?”
寒非岩猶疑著想要點頭,“因該是這樣的。可是我又覺得,好像有那裏不對。”
寒非岩打斷,“算了,他們之間的九九想那麽多幹嘛,隻要知道這次內戰的某後主使是二長老就行了不是嘛!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妖界內亂,父親會不會主動現身呢?畢竟父親是那樣的護著妖族,要是知道他們內部打起來了,肯定要氣死了吧?”
寒非岩作為在與寒青陽另一種意義上如影隨形了幾千年的人,其實明白父親堅持的是什麽。說寒青陽會出來平亂,不如說他會在那個安靜的深山裏隱居更靠譜。
正要開口說話,一陣驚天巨響響徹天際,打斷了寒非岩未出口的話。兩兄弟齊齊看向窗外與戰場不同的另一個方向,現實琉璃碎裂一樣,那道“百年束縛”的結界徹底被某個追妻狂魔打破。
站在寒非岩和寒非石的角度,隻能看見一道青色的光砸到了地麵上,瞬間地動山搖,就連距離如此之遠的這間地牢,都簌簌掉落了幾塊屋頂的碎石。
“不得了啦!天界的人打過來了!你還不快放我們出去,不然你們二長老可就活不了了!”
寒非石忽然扒在牢門上衝著外麵中氣十足的大吼,嚇得真在喝小酒的小兵一口把酒從鼻孔裏噴了出來,那酸爽,簡直了!
眼見遠處確實有異變,在得到二長老授意後的小兵自然知道牢裏這兩位不是一般的犯人。於是不敢怠慢,哆哆嗦嗦的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因為是近幾年才有的這種叫做牢房的建築,有沒有所少犯人被關起來過,所以小兵業務不熟,看得寒非石幹著急許久,才聽見那一聲悅耳的開門聲。
寒非岩倒是不怎麽著急,“先讓夏陰那家夥和二長老他們敘敘舊,夏陰破了父親結界一定是費了大功夫的,現在一定有二長老在好好招呼,也算是幫父親出出氣好了。”
寒非石一想有理,“好,就放著他們狗咬狗一會兒,不論誰輸了,對我們都有好處的!”
小兵側目,顯然對寒非石說二長老壞話很不滿。
然而青色消失,緊接著又是白色,又是紅色,接二連三。因為是來自不同的方向,所以顯然不是一路人。也許是血緣關係的原因,寒非岩和寒非石第一時間察覺到,那幾道光中,有一個當中有寒青陽的氣息。
兩兄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激動,“父親!”
小兵隻覺眼前一花,原本說不急的兩個人,就這麽把地牢的屋頂穿出了一個大洞。好吧,說是地牢,其實隻是建在地勢較低的普通牢房而已。
站在大洞下無語看天的小兵,仰著頭看了一會兒天色,又默默的回去繼續喝小酒去了。大人物之間的事,與他無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