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母蟲出現
這場戰役持續了三天三夜,卻一直是勢均力敵,分不清勝負。京都淪為血海,已分不清斷肢殘端來自於誰。
寒青陽沒有內丹,靈力像是沒有儲蓄的一樣很容易消耗且難以恢複。若不是白如令一直伴其左右加持,恐怕早在第一天就因靈力耗盡敗北了。
慕容德明幾次想要對寒青出手,卻都被白如令阻撓。寒青陽也不推諉,畢竟他此間任務並不在此。
等到慕容德明幾次三番不得手,脾氣也越來越急躁起來,卻也越發的將注意力放在了先將白如令打敗這方麵上。然而白如令除了為寒青陽擋住直麵的迎擊外,其他時間基本就是圓滑的很,目的很明顯,在於拖延。
慕容德明也注意到了白如令攔住自己去麵對寒青陽,卻一直不直麵回擊的態度,但對於他到底在拖延什麽,一時間想不出理由,也就繼續著這種你來我往的纏綿作戰方式。
而等他們等的,就是慕容德明轉變到此時的態度。白如令與寒青陽對視一眼,是時候了。趁著慕容德明與白如令進入膠著狀態無暇顧及之時,寒青陽已然退出戰局,換上了出自白如令之手的逼真的傀儡。
魔族製傀儡頗有門道,而寒青陽自開戰以來,一直表現的是靈力不足的強弩之末,基本就是站在白如令身後尋求庇護的樣子。所以在場所有人除了白如令本人外,就連慕容德明都沒發現這寒青陽究竟是何時被調的包。
寒青陽發足狂奔,運氣禦風之術,很快來到了那棵通往天界的參天巨樹下。四周的景色早已換了幅模樣,芳草萋萋,飄來陣陣清香。
此時天界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凡界的天兵身上,基本無暇顧及內部安全,所以此時去擊殺夏陰,再合適不過。
手中幻化出一柄純色長劍,映在寒青陽湛藍色的眸中雪鍛飄逸,然,這卻是要取那曾相許一生之人的命的武器。
寒青陽手執離淵,孤單的身影與巨樹相比如此渺小。除了青嫩抽芽的小草,再無其他陪伴。就在寒青陽望著手中離淵略微出神之時,忽然感受到一種熟悉至極的氣息,猛地抬頭,卻看一綠色光芒閃過。
“夏陰!”
寒青陽先是不可思議,但很快就像是清醒過來一樣,握著離淵的手上隱隱有青筋凸起,眸中厲色也愈發濃鬱。
嗬,不是說答應過自己絕對不插手此事的嗎?不是說交戰期間不會出現在凡界的嘛?不是說,絕對沒做過背叛自己的事……的嘛?還以為,“安無”之亂或許另有其人,但,你果然……沒有一句實話啊!
隻眨眼即逝的瞬間,青色光芒消失在天際。寒青陽自嘲的冷笑一聲,也化作一道白光劃破天際,衝著之前那道青色疾馳而去。
夏陰來到了與女媧約定好的地方,卻見她此時已是一身汙濁疲憊,說不出的頹然。
“怎麽回事?”
夏陰皺眉,既被稱作東方戰神,該是怎樣的劣境才能將眼前這位極其注重儀表的人在自己麵前露出頹勢?
女蝸見到夏陰後,像是等到了救星一樣激動的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求抱抱。但考慮到此時自己這幅髒兮兮的樣子,也就刹住了腳步。委委屈屈的解釋著這短短幾日發生的事情。
原來,自那日他們躲到了低下洞穴,以為可以得一修整片刻的空擋,卻沒想到那些“安無”控製的屍傀聰明的很,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能不用法術就那樣攻入了洞穴。當時很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淪為更加厲害的另一批“安無”了。
“安無”在這個時候竟然就能夠引向天界之人,隻是另所有人都沒有預料抖到的。看著眼前的昔日舊友,同伴,掛著僵硬的表情舉劍揮砍向自己的時候,都是難以接受的連連避讓。有的狠一點的以為下手就能得逞,卻沒想到有了“安無”控製之後的人就像是被調用了所有潛能一樣,極其難解決。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敵人很強,將自己人變成了敵人,然後敵人更強,己方愈發處於弱勢。
夏陰也是很難相信似的,“安無”究竟是什麽,他們也是沒有能明白。當初凡界第一次出現“安無”,已是情況非常糟糕的情況了。他和當時幾位天界神尊聯手才隻是將其母蟲封印。而一直讓人不解的,是那個“安無”的母蟲攜帶者是一個小女孩。
千萬年來一致性相安無事,幾乎都要將“安無”這事忘了的時候,沒想到卻在這精要關頭又出來蹦達。不管這一次攜帶母蟲之人究竟是誰有何目的,但能破解當初的那個封印,一定是另有乾坤。
夏陰不自主的抬頭望向頭頂的藍天,忽然生出一種,“天道這是在警告自以為是之人”的錯覺,而那“自以為是”之人,或許就是一直以主人自居的天界了。
潛移默化的,寒青陽的想法像是一種慢性毒藥,已經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影響這夏陰。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像春日瘋長的草原一樣無法抑製,一個接著一個可謂離經叛道的想法脫水而出。
等女蝸在夏陰麵前期期艾艾敘述完,才發現夏陰不知何時竟然走了神!而他眼中那種懷疑迷惘的神色,與當初的那個人別無二致,一種恐懼湧上心頭。
“夏陰,你準備怎麽做?”
女媧的話拉回了夏陰的神思,夏陰低頭看著變得狼狽的女蝸,名為愧疚的情緒不合時宜的出現。
女蝸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和自己做對的呢,夏陰也不記得了。似乎是蠻荒之戰之後,流言四起,天界都以為自己和女蝸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自己卻覺得無聊至極。
看著這個隻為自己一言便如此拚命的女蝸,夏陰無論如何都冷顏不起來了。
“還記得當初封印是怎麽封印‘安無’的嘛?”
夏陰語帶柔意,聽的女蝸略微怔愣。過了一會兒才磕磕絆絆說道:“令所有‘安無’陷入沉睡,引出攜帶‘母蟲’之人,集合萬人祈願,五神精血獻祭。”
“雖然這次的‘安無’是寄生於魔氣之中,但所除方法應是一樣。待會兒你為我守陣,我來吟‘靈鳴曲’,等母蟲出現,就交給你來暫時壓製了。”
能夠吟“靈鳴曲”的,非有夏陰不可。而這種能令所有“安無”陷入睡眠的曲,是要由神魂吟唱,極其耗損本命靈力。曾經尚有其他人相助,才能製住母蟲,還不甚有所犧牲。這次比起上次隻難不易,可謂生死難料。雖然女蝸召來夏陰之前便知道,但此時還是難免顯露擔憂。
若非實在沒人可用,夏陰也不會冒著這麽大的危險和女蝸二人試圖獨自完成這麽危險的事情。所謂“守陣”,便是在吟“靈鳴曲”時抵禦來自母蟲的攻擊。既然隻有女媧一人,就說明夏陰要在神魂極其衰弱的時候,還要顧及與母蟲的交手。
按照這次“安無”的這種可怕的進化速度,要不了多久後果就會不堪設想。現在能挑大梁的,也隻有夏陰和女蝸二人而已了。
夏陰取出之前備好的赤色墨筆,手掌大小的墨筆很快在夏陰手中放大,直到與人等長。
夏陰舉著筆,在一片相對幹淨整潔的地麵上很快便化出了一個圓形陣法,然後盤腿坐於陣中,閉目呈打坐之勢。而女蝸也取出了自己稱手的武器,全身戒備的警惕著周圍。
之所以不敢召集幸存的天兵,是因為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這次“安無”攜帶這人的耳目,萬一在最關鍵的時候橫插一腳,是極其危險的。說白了,就是女媧和夏陰作為上古之神,基本是不怎麽信任這些近年異軍突出的這些仙人,也就是修道士的。
夏陰麵前沒有任何樂器,口唇未張,卻似乎有空穀樂響,鳴鳴作響,猜不出是何種樂器發出的身影。其中混雜著隱隱約約的字句,聽得出並非來自耳中,而是直接在腦中回蕩,與靈魂產生共鳴。“靈鳴曲”之名由此得來,乃夏陰所創。
先是一陣無形的風刮過,所到之處,被“安無”控製的屍傀們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然後像是到時間累了要睡覺了一樣,一個個軟軟的倒在了原地。
不消片刻,就連圍繞在京都四周的屍傀也都停止了那漫無目的的遊蕩。京都內依舊交戰正酣,卻有一人,眉頭皺起,險些幾次失手,讓對手命中。
距離夏陰遠方,忽聞一聲詭異遙遠的鳴聲,似與夏陰所吟的“靈鳴曲”相互附和。而那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就說明,有什麽東西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靠近。
女媧渾身緊繃,秀美的臉上滿是肅殺,而夏陰也微微睜開眼瞼。
近了。
忽而狂風大作,揚起的沙塵遮住了視線。為了不浪費靈力,保存足夠的體力來應對接下來的敵人,女媧和夏陰都沒有用避塵術或結界。這樣似曾相識的經曆,隻一次便記憶尤深,所以他們都知道,接下來這陣帶著腥味的風,會停。而那個母蟲,也會出現。
果然,不過一會兒,那聲音變近在咫尺,像是對著耳朵在淒慘鳴叫,令人毛骨悚然。風落,一個矮小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即將散去的塵霧之中。
出現子在夏陰和女媧麵前的,與上次不同,不是一隻奇醜無比的蟲子,而是,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渾身赤裸,紋滿了詭異的紅色印記,一直蔓延至臉上,沒有瞳孔,眼珠是紅的,頭發也是紅的。渾身上下,隻有少數露出的皮膚是潔白的。那五官依稀記得,正是上一位母蟲的攜帶者,那個來曆不明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