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另一邊
寒青陽眼中失落不言而喻,但白如令依舊堅持著,“沒有,我為了找出解除你天罰的辦法,也想過要相處魔氣,但是不行,古往今來都沒有這類事情的發生,所以沒有。你也不要白費力氣了,等人族被徹底清除,解除了天界的危機後,你們妖族將擁有自己的界域,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著,白如令來到了寒青陽身後,左右輕輕抬起,捂住了寒青陽的雙眼。因為寒冬蕭瑟,掌心下的溫度十分冰涼。右手環住寒青陽的肩膀,使寒青陽半靠在自己懷中。
“若是你看了難過,那就不要去看。你就這樣依靠在我身上,我會為你清理一切。”
溫柔的話語像是催命的毒藥,句句鞭笞著寒青陽的內心。離淵在體內顫動,不為別的,就因為方才,寒青陽明明是靠在了白如令的懷中,心裏竟然想起了另一個人!
若是那個人也能入白如令一樣,沒有欺瞞,沒有曲歧,也許,當初他們就不會分離,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無辜牽累了吧?
夏陰,你是否,有過後悔呢?
風雪的厚重掩埋了冰雪融化的聲音,寒青陽第一次依靠著白如令,沒有拒絕。也許在這寒冷的季節,唯有兩個人彼此相依,才能有足夠走下去的力量吧?
另一邊,天界的情況也是不容樂觀的。自青帝被妖王重傷的傳言流轉開之後,許多往日裏義正言辭要殲滅妖族,活捉寒青陽的神仙們消失了聲音。不為別的,隻單單是聽說,那些養尊處優的人就足以被曾經關於寒青陽以一人之力挑戰千萬天兵的傳言刺激的不敢多話。
之前還有個親手將寒青陽抓回的青帝大人擔保著,可如今就連青帝都重傷而歸,無人再敢應天帝之邀,帶領天兵攻打有了妖族和魔族兩大阻力的寒青陽勢力了。
“混蛋!都是群懦夫,懦夫!”
一尊赤金琉璃雙龍盞被摔在了大殿之內,碎裂成兩半,當中鮮紅色的液體四濺開來,像是血液灌注了白玉地板。低下的人都靜若寒蟬,無一人敢在這個時候做那出頭之鳥,即使天帝震怒非常,罪不責眾,他也隻有幹瞪眼生氣的份兒。
“你,你,還有你!當初是怎麽說的?用寒青陽引出魔族,妖魔兩族一舉殲滅?嗬嗬,你們倒是出個人帶兵去滅啊!怎麽了?難道天界就隻有一個青帝可用了嘛!”
天帝的話語像是一道道巨雷響徹大殿,而這麽做的結果,除了讓眾人將頭壓得更低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反響。
這時,一直掙紮猶豫的女媧上前一步,“若是無人,便有我……”
“還是我來吧!”
慕容德明的聲音蓋過了女媧,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當眾人視線掃來,慕容德明輕搖折扇佇立原地,難得的挺直了背脊,接受重人的洗禮。
“也許大家隻記得青帝是捉拿寒青陽歸來的英雄,卻忘了青帝那時是如何捉拿到他的了吧?”
話至此,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一派神仙都忽然想起,當初若不是慕容德明插手輔助青帝,恐怕青帝也沒那麽容易就抓回寒青陽的。這不,同樣的兩人,這次沒有了慕容德明的幫助,青帝還不是敗給了一個墮神?
“是啊!慕容神尊修為高深,若是這次由他帶兵,一定可以將那魔頭再度抓回來的!”
“是啊是啊!有了神尊大人,區區妖王何以為懼?”
既然有了這主動願意打頭陣的,大家當然很快便定了下來。原本這個帶兵的任務是人人爭搶的,畢竟寒青陽雖將青帝重傷,但自己也討不了好,可漣水一站之後,已經沒人再敢小看了那寒青陽。
漣水之戰名義上是人族芬奇為了給新皇報仇,但實際上,這麽多有修為的修道士和強大的戰力在短時間內集結攻打,也是有一把暗手推動的。
換句話說,若不是青帝突然重傷,這一切都會如計劃的一樣,妖族在魔族敢來之前被滅,隨後天界再以魔族幹擾凡界為由征討魔族。而如今魔族的首領血無情已為天界所用,寒青陽有青帝牽製,屆時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妖魔覆滅。
然而,就是因為青帝,全是因為夏陰的重傷,計劃才會被毀!
說起青帝重傷,眾人大多也隻是聽說,因為自打寒青陽和夏陰決戰的那晚過後,青帝便回了自己的春明殿,說是重傷昏迷期間不見任何人。有了龍烈那個戀主狂人,誰還敢探視!
一想到這,天帝大人就氣的要吐血三升。要不是因為青帝卻是至關重要,就憑這任性勁兒,動不動就撂挑子不幹的德行,誰要與他合作啊!
“天帝大人,女媧也請求出站!”
女媧站出一步,聲音晴朗明淨。自古都知女媧造人,其實,女媧在蠻荒之戰中出力頗多,東方女戰神的稱號絕非吹噓之語。所以這時再看,女媧往日的柔情散去,更加幾份英氣勃發起來。
“可以,女媧你就作為副將,協助慕容德明吧!”
“不,天帝大人,我要帶一半天兵,鏟除妖族和徘徊凡界的至純魔氣,而慕容……神尊,就隻對付魔族就好。”
天帝想著人族畢竟出自女媧之手,雖是受命天道,但多少也有些母愛之情,所以有此請求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剛要答應,卻被慕容德明打斷。
“不行!如今妖族和魔族已經聯手,我們若是分開行動,必會勢力薄弱而被一一擊敗,至純魔氣隨時可除,但妖魔野心一日不可存!”
“你!”
女媧很少被人反駁,此時在眾人麵前失了顏麵,羞惱非常。然而慕容德明油鹽不進,更是有女媧曾經挑唆龍澤,導致寒青陽逃出天界軟禁的把柄,所以壓根不準備將剛得到的兵權分割出去。
“什麽叫魔氣隨時可除?你可知,如今每耽誤一日,人族就越發接近滅族的危險?到時候人族都被滅了,奪了凡界給誰?”
女媧的話讓天帝一頓,隨即天帝高高在上的吩咐,直接給這個爭吵下了定論。
“這樣,女媧分區三成兵力,再輔助慕容德明的同時,在凡界掃除魔氣。”
“可是天帝!女媧她……”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德明你下去準備下吧!”
天帝不悅,慕容德明隻好收言,憤憤的看向女媧。等眾人送走了天帝,他走過女媧身邊附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什麽打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嗬,是嗎?這話因該是我說的才對吧?”
女媧也毫不示弱,回敬了回去。
等到眾人散去,沒人發現,留到了最後的女媧燃燒了一張傳訊符,不知是要傳達給誰。
此時,本該“重傷昏迷”的夏陰,正躺在那個自寒青陽離開後,連細微的擺設都分毫未動過的房間裏,睜著眼看著床頂,生出一隻手左右看著。
就是這隻手,親自刺痛了青陽的腹部,那溫柔的血液,像是怎麽都洗不淨一樣,湊近一點,那濃重的血腥氣任能使早已習慣了睡眠的夏陰再度失眠。
“青陽,你問我有沒有後悔,是指哪件事呢?後悔見到你,還是後試圖留住你呢?為什麽,你會這麽倔強呢?”
沒頭沒尾說著奇怪的話,這和往日裏那個做什麽都淡淡的夏陰不一樣。現在隻要一閉眼,就能想到自己重傷寒青陽的畫麵。
沒錯,所謂“青帝”重傷都是假的,夏陰雖也是受了重傷,但絕對沒到昏迷不醒的地步,所謂與寒青陽勢均力敵,那就是旗鼓相當的半分不差。再加上天界這麽多天材地寶,就是想要多傷重幾天都難。
那晚寒青陽說是來找自己決鬥,但事實卻是想要以自己的命,試圖換一族平安。
當寒青陽挑開了龍吟,作勢要刺向自己的時候,夏陰下意識就使出了全力出拳。然而在幾乎整個胳膊都要貫穿寒青陽,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心髒的跳動觸手可及的時候,他原本著了魔般的執念瞬間動搖。
若是得到的是一具屍體,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為什麽?你不是要報仇的嗎?不是想要回自己的內丹的嘛!”
“若是能讓你退出那個什麽狗屁計劃,即使要這條命,都可以。我不想,不想再牽累跟多的人了。”
當寒青陽說出這些的時候,夏陰其實也是有些迷惑的。一是迷惑為何寒青陽如此執著著與天界為敵,二是迷惑著自己這樣做到底為了誰。
門被敲響,有了之前下的禁客令後,此時還敢敲門打擾的,也隻有護住狂魔龍龍烈是也了。
“進來。”
夏陰放下手,支起身體坐在了床邊。龍烈雙手奉上一封信箋,麵容有些說不出的詭異莫名。
好奇沒到眨眼間,當夏陰接過龍烈遞上的信箋後,也是麵容扭曲了片刻。
粉色的信箋他可以理解,但上麵畫著一雙烈焰紅唇是什麽鬼!那撲麵而來的香氣簡直不忍直視,要不是考慮到其中可能有重要內容,可能真要立刻讓龍烈帶下去燒了。
“好了,你下去吧!”
夏陰收下信箋卻沒有立刻打開來看,隻是示意龍烈出去。這下龍烈不願多想都不行了,僵硬的臉上幾度扭曲著詭異的弧度,看著夏陰就像是在懷疑這個“惡趣味”的人到底是不是哪裏跑出來冒充他家主人的!
等龍烈下去後,夏陰拆開了那俗氣非常的,曖昧無比的信封看了起來。
其上隻有短短一行字:“隻博三分,願與君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