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風情萬種?!瘋起來很有種!!(二)
突然一陣狼嚎聲在外邊響起,在空曠的山林間傳到空洞的山洞裏顯的格外陰森淒涼。
我感到背後一僵,南宮亦雙在我身上立即拉著起身,我對著中街狼哥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一起進山洞裏麵,本來陰森的山洞頓時緊繃起來。
我拉著南宮亦雙走進一個小分洞中,中街狼哥隨之跟上,背後狼嚎聲不斷響起,在這九曲十八彎的山洞中傳進我們的耳朵,如同悲愴的號角,一聲比一聲緊湊,嘹亮,湊近.……
又是狼,要不要那麽悲催啊,這次沒有車供我們撞啊!
洞中越往裏靠越黑暗,最後漸漸隻聽聽到壓抑的腳步聲,慢慢向前摸索著。
“別往裏走了,你在這裏不要出來,我們去外麵的小洞口守著,如果有異動,記住一定要拚命往裏麵跑。”中街狼哥音色不複往日的散漫,緊繃生硬。
這般鎮定而又有條不紊的命令,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行,中街狼哥不能出去。” 一向冷冷冰冰的南宮亦雙拽著我們的手。
事實證明,在生死攸關之間,所謂的隔閡,芥蒂,全都不知覺的置於一邊一毛不值。
“噓……狼應該沒有靠近山洞,不會有事的.……”中街狼哥說完就往外走,我的手以示安慰,接著跟出去。
我和中街狼哥在洞口外警覺觀察外麵的風吹草動。
狼哀嚎聲一直綿延不絕,似就在洞口,又似從恒古穿破而來。
暗夜中,中街狼哥如同鋒利的豹子,直到黝黑的眸色被綠森森的狼瞳浸染……
洞內,南宮亦雙突然聽到一聲狼嚎,不同於剛才那般似近非進,是近在咫尺,猶如就在耳邊響起,在空洞的山洞裏,餘音像水紋一圈一圈放大,連綿不絕繚繞……
我和中街狼哥相互對視了一眼,這狼的數量不再少數,我們殊死抵抗根本無濟於事,立刻往洞中跑去。
這次不同於上次的,危險係數呈指數爆炸型,中街狼哥拉著著自己的身體,機械的邁著腳步跟著,忘了驚叫,忘了害怕,黑暗中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拖著我,在洞中摸索中磕磕絆絆,黑的,黑的,全都是黑的.……
心跳隨著每一次似乎就在耳邊的淒涼狼哀嚎聲,停滯一拍,緊接著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跳動。
前頭是未知的黑暗,不知道有沒有盡頭,會不會是深淵,後頭是追命的哀嚎,還有餘佼和莫恒的安危。
突然覺得就算被狼撲倒嘶啞啃噬也不那麽可怕,因為她簡直覺得要被前頭和後頭的雙重恐懼嚇死了。
猛然回頭, 在洞口,不斷晃動略森森的狼瞳,壓抑呼吸聲,我在一邊閉上眼睛,認命。
黑暗中隻看到五六雙冷色的狼瞳晃動,看不到體形,耳邊充斥著一聲又一聲的狼嚎,來回晃動,卻一直未靠近,心理,聽覺,視覺,三重淩遲,極致恐怖折磨,像是活生生要將人緊張淩遲至死。
中街狼哥停下腳步,緩緩蹲地,在地上摸索這撿起幾塊尖銳的石頭,在手中掂量著,表情前所未有的泰然,甚至當注意到一雙飄忽而進的狼瞳,竟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眸子不複迷離迷蒙,隱隱閃著興奮到嗜血眸色。
他,沒有一刻如此感激那人曾經那麽狠心的將他扔進狼窩裏自生自滅,還記得在他全是狼狽爬過遍地狼屍,混雜這遍體血腥爬出那個洞口時候,那人淡定的依在一旁,衝他笑的傾國傾城,說,狼崽我沒看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來的。
他揚起石頭,向那頭不斷靠近的狼砸去。
快,狠,準。
一聲淒厲的狼叫聲像命令行動的號角,一霎那,像發條猛然抽離,洞中飄忽的瞳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石頭砸來的方向靠近。
狼瞳雜亂的,飄忽不定的閃動,勢如繃裂的洪水,風馳電掣,凶猛的撲來。
我從來不知道中街狼哥還會有這麽陰狠的一麵,轉身跑上前,找到已經嚇到叫不出聲的南宮亦雙,耳邊充斥殘破的狼叫聲,嗚咽聲,還有自己和她的喘氣聲,在洞中被放大,扭曲,就像一場黑的醒不過來的夢靨。
突然腳下一滑,踩空,天旋地轉之間,整個人迅速往下滑,手下意識騰空亂抓,觸到一根類似與藤條的東西,死死拽著……
“啊——”
“啊——”
我和南宮亦雙同時驚叫。
其實,剛才所說的深淵,我真的隻是隨便想想的.……
媽,媽的,還真有……
“南宮亦雙,你還在嗎?”我聲音顫抖的淩亂不堪。
“我在..我抓到什麽了,你,你還好嗎?”她聲音嚇的顫抖。
我扒著旁邊凸起一塊石頭,抵著這塊石頭試圖往上爬,我爬上一寸時,那藤條像是被重物往下拽似得,往下滑一分。
“啊——”她又是一陣恐懼的驚叫。
我突然就知道,自己和她拽住的是同一根藤條的兩邊,而這跟跟藤條的或許掛在深淵邊際的支撐點上,我往上爬時,她那頭勢必往下滑。
我突然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外邊依舊是狼聲不絕,隻是漸漸轉落。
腳下騰空,藤條似乎同時往下滑幾分,耳邊南宮亦雙驚慌的抽氣聲響起,可是,我在一刻,突然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麵臨死了.……
或許她本來就沒有多少值得留戀的東西,雖然算不上生無可戀,但是至少也坦蕩蕩的毫無牽掛。
是嗎?
卻在準備接受死亡之時,腦海裏突然一逝而過閃過我此生很多想要珍惜的人事物,原來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麽我可留戀的東西,其實是還沒有被逼到那一步而已。
想起姚慕容士琴,我們曾經之關係而言都那麽滑稽,可是又熨帖了心中那塊柔軟的角落,一絲絲的不舍,突然又不想死了,哎。
耳邊傳來南宮亦雙低低的抽泣聲音,低聲自言,“我活的一點都不快樂.……”
“不會的,南宮亦雙,等他們.……中街狼哥一定會回來救我們的。”
“久了又如何,我的一生不過如此,現在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與我有什麽益處。死和活著根本就沒有什麽差別。我恨著我所有將我陷入這種境地的人,可是要我又不得不去像他們,因為曾經我真的愛過他們呀我不懂,真的一點都不懂,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不懂……
她是不懂,愛和恨如何並存。
“我不討厭任何人,我平時的冷漠隻是在偽裝自己而已,真的,這樣的自己讓我都覺得很同情,我還很真的很同情你,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
同情,也是,連我自己都對自己充滿了深深的同情,還哪裏來的多餘骨氣起反感一個人對自己的同情。
“別說了,南宮亦雙.……”
外麵狼聲漸漸止住,上頭突然聽到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和莫恒急切的叫喚聲音,“你們在哪裏。”
“不要向前走,前麵是深淵……”我大聲喊起來。
“你們怎麽樣?”
“好黑,看不清楚.。。。”
“別怕,沒事的.……”
“我們揪著同一根鬆動的藤條,你找的到那根藤條嗎?”
“什麽.……”中街狼哥蹲地一邊探索,緩緩向前邁,探索到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麵似乎掛著類似藤條的東西,扯了扯,卻沉的動不了,正欲鬆開手,突然,凸起的石塊一陣鬆動,驚的他猛的握住藤條,下一秒,石塊徹底斷裂……
他拽著藤條被突如其來的重量拖下幾分。
“啊……”南宮亦雙恐慌的驚叫聲在山洞中不斷被放大。
我閉上眼睛,背上細汗涼透,說坦然麵對死亡全都是狗屁,這情形就像被砍頭被砍到一半就擱置了。
中街狼哥勾住腳下一塊凸起的石頭,雙手拽緊藤條,一點點往深淵出滑動,汗如密布,很顯然已經不堪重負。
我已經撐到極限了。
腳步聲聲邁近,我聽到中街狼哥說,“左邊是你右邊是南宮亦雙,怎麽辦,我撐不住了.……”
他把選擇權交給了我們,他拉上哪一個,另一個勢必會失去平衡的重力,瞬間向下滑落,連再次救援的時間都沒有。
隻是他話音剛落,我就放了手,身體迅速往下滑……
我雖然不能像一個正人君子一樣驕傲的活著,挺著胸膛光明正大的走到青天白日下,揚起高傲的下巴,告訴別人我的名字。
但是我可以像一個正人君子一樣死去。
是,我將生存的權利交給了南宮亦雙。
次從,餘生。
落地前那短短的幾秒鍾,我終於覺得,我也總算活過那麽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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