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劉氓是真流氓啊
四周酒碗碰撞，吆和吃喝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的沉浸在一派歡騰的氣氛之中。
眸瞳無聲的盯著劉氓的反應，陳策想知道劉氓到底是什麽意思。
瞬間的遲疑後，劉氓麵上緩緩展開笑容，扭頭看向陳策，先是微微頷首，並沒有急於出聲，陳策既然主動找過來，就說明他已經開始心動了。
當雙方互相都表露出意願後，就要看哪一方能夠沉得住氣，吃準了對方的底線，這樣才會在合作中獲得的更多。
伸手向一旁無人的案幾處引了引，微頓一下，陳策率先邁步走去，劉氓伴隨其側。
周旌佇立在原地，默默的看著劉氓離去身影，若有所思。
案幾處，雙方緩緩落座，早已經有侍者奉上了一壇美酒。提起酒壇，替雙方各斟了一碗酒，劉氓麵帶端起酒碗向陳策舉了舉，隨後仰頭喝了下去。
見他這般，陳策稍微頓了頓，也同樣幹了一碗。
咣的將酒碗放在案上，見劉氓還要繼續斟酒，陳策抹了一把嘴，直接嗡聲開口道：“你剛才說的事情，我考慮了，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你說說具體應該怎麽弄？”
將斟完的酒壇緩緩放下，劉氓麵上依舊擎著笑容，道：“既然陳首領同意了，那此事我們就有繼續商討下去的可能。隻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說在前麵，陳首領的想獲得的利益是什麽？”
“糧食、錢財與耕牛！”默默看了劉氓一眼，陳策又繼續道：“你積攢你的名聲，我賺取我的財物，咱們互不幹擾。”
麵上笑容依舊，“有陳首領這句話，我也就心裏有底了。隻是陳首領也應當知道，我與你前番遊走諸村，也隻不過為了數千錢而已。此次合作，不知貴寨能付出什麽？”
眉頭一皺，陳策沉吟片刻，“錢帛，寨子可以騰出人手，保證耕種之前確保耕牛周全。”
“呼，陳首領能出多少錢？”
“三千錢！”頓了頓，又道：“我們主要負責守護耕牛。”
“呼！”幽幽輕吐一口氣，當下劉氓嘴角勾笑：“陳首領當真是做慣了無本的買賣，如今郡府戰亂，莫說是耕牛，就是平日裏犬、羊等牲畜都很難購得，三千錢又能有何作用？”
麵上也稍微閃過一抹訕色，但終究是殺人都不習慣眨眼的角色，陳策當下也格外冷靜，默默釋放出部分威勢，陳策盯向劉氓道：“你的意思我們要如何？”
“互信是合作的基礎。”肅重對上陳策的眼眸，劉氓穩聲，“三千錢太少，至少五千。我會出八千，耕牛和耕具我來想辦法。而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安全。”
“我可以保證安全！”
“不，我要的是我們人的安全！我會從劉家村包括周邊村落募集數十名漢子，組成一支維護安全的隊伍。而這支隊伍的武器，希望陳首領能夠提供。”
眉頭驀然皺了起來，陳策眯眸看向劉氓，許久，才回道：“山寨兵器不足，最多能提供十把環刀。”
“二十把，其餘的我在想辦法！”
再次打量了劉氓一眼，心下掂量了許久，陳策才緩緩點頭，“可以，但山寨隻能出三千錢。”
“可以！”劉氓也很果決。其實眼下，錢財在劉氓眼中真算不得什麽，最多是用來疏通關係的工具罷了。如今，最為緊要的還是要有足夠的防衛工具。
若是沒有自保能力，萬一到時候陳策翻臉不認賬，想要黑吃黑，那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放心我？”當下，陳策眼角微眯，看向劉氓幽幽出聲詢問。
“是的！我需要自保。”
劉氓的回答出乎陳策的預料，他原以為劉氓會稍微遮掩一下，當下先是一愣，隨即仰頭暢笑，朗聲道：“爽快！你小子合我胃口，這次合作我做定了！”
“兵刀的事對陳首領百利而無一害。”兀自端起碗與陳策碰了碰，劉氓幽幽道：“即便是如今首領麾下有百十號人，難道就能保證他日若再有百十人上山了，你還能壓得住他們？”
仰頭將酒水飲盡，劉氓遞給他一個你懂的眼神，“到那時我這數十人就會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助力了。”
神情微楞，陳策怔怔的看著麵前的少年，恍惚間，他有一種感覺，少年的這般心術，不但能讓你替他做事，更能讓你在不知覺間與他形成一致的想法。
這樣的能力，當真是可怕的非常。作為統領百餘人的匪首，他很清楚，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領袖人格，常人難以企及。
暗暗將這個名叫劉氓的少年記在心間，陳策待眾漢子吃飽喝足後便秋毫無犯的與劉家村的諸位長者告辭離去了。
當然他私下已經留給了劉氓來往逢龍山的信物，後麵的合作定然會繼續進行。
小心謹慎的將陳策等眾悍匪送走，劉垨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看向劉氓不無感謝道：“此番多虧了阿氓挺身而出，若不然，劉家村恐被攪的雞犬難寧。”
“劉族長過讚了，此乃氓應盡之責。”
默默頷首，劉垨沒再多說什麽，他已經知曉劉氓等人將繼續留在劉家村，如今外患已消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似劉氓這般的有為少年，留一留倒是無妨。
隨後眾人兀自感慨了一陣後，各自唏噓的往村內回去了。
此次用來招待的陳策的財物，算作劉家村的整體出資，由族長劉垨統籌從劉氏族人集體的度支裏核算出來返回給先行墊付的村民們。
至於幫助劉氓搭建屋舍所耗費的木材等東西，並沒有耗費多少財物，也算是村民們為了答謝他而主動幫忙建造的。
由於三老劉邕對劉氓的老師周旌頗為敬仰，於是在搭建屋舍的這期間，眾人都居住在劉邕宅子的客舍處。
而在這期間，劉氓則一天要往劉蘭芝的家裏跑數十趟，在之前劉源與周旌的鄙視後，劉氓終究是隱約有點參透了些這個年紀少年郎身體裏湧動的氣血。
憑借討回前番春耕賺取的錢財這樣拙劣的借口，劉氓又一次被劉蘭芝無情的從劉家趕了出來。
騎在門外老槐樹上，擼著槐花的劉恪與呂蒙互相對視一眼後，心下也不由暗自欽佩：這劉氓是真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