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走向戰爭的道路(求月票)
美國的氣氛很怪異!
幾乎是在金子堅太郎來到美國的第一天,在他抵達舊金山的第一天,他就感覺到美國氣氛的怪異。
“對於中國與俄國之間的戰爭,美國呈現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觀,在羅斯福的演講中,中國從美國的手中偷走了夏威夷,中國人在美國僑民的手中偷走了“共和國”將殘酷的東方式的暴政施加於那裏。這是美國人敵視中國人原因之一,而在另一方麵,俄羅斯在美西戰爭時的趁火打劫,搶在美國亞洲分艦隊進攻菲律賓之前,進攻並奪取菲律賓,對美國人的影響遠大於夏威夷事件,畢竟夏威夷事件對大多數美國人並沒有多少直接衝擊,但美西戰爭卻曾掀起整個國家的戰爭狂熱……因此,解決中美分歧,必須從夏威夷著手……”
在第一天的日記中,金子堅太郎如此寫道,作為東北方麵派出的特使,他同樣也知道,這將是他在美國的外交使命中的核心,他所需要爭取的是美國在這場戰爭中的中立。
微弱的星光下,幾棟紅磚建築依稀可見,其一棟的上爬滿的長春藤,行走在哈佛大學校園裏,金子堅太郎隻覺得自己似乎陷入回憶之,自己在美國的求生生涯的最後幾年,正是在哈佛大學結束的,身邊靜立著一些不知年歲的大樹,濃密的樹葉在風輕響。
盡管校園的舊貌雖然勾起了金子堅太郎的回憶,但是他卻根本沒有時間去回憶往昔,這次他來之所以來到哈佛大學,是因為接受哈佛大學的邀請講演中俄戰爭問題,向哈佛的學生們表演講,作為哈佛畢業的學生,他自然知道這些學生在十幾、二十幾年後產生的影響。
在金子堅太郎到達美國之前,隨著後貝加爾戰線陷入僵持。開始有美國人說道著什麽“中國危險”,象中國這樣的國家要抵抗世界上最大的陸軍國家俄國,豈能占優勢?而更為要命的是。東北僅僅隻是中國的三個省而言,這種實力上的懸殊,甚至遠大當年的南方與北方之間的差距。
然而,事實正相反。東北軍連戰連捷,所以美國人完全改變了對中國對東北的看法,不再將其視為一群“卑鄙的趁火打劫者”,而將其視為強者,畢竟現在數十萬俄羅斯軍隊。已經被包圍的在後貝加爾。人類曆史上規模最大的一場會戰,隨時都有可能以中國戰勝而結束。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美國的政治氣氛得到了緩解,實際上,早在羅斯福出任副總統時,其就針對東北當年“奪取”夏威夷的行徑,大加指責,在其出任總統後更是變本加厲的宣稱那是卑鄙的無恥的趁火打劫,在其口中,東北是一群“小偷”至於唐浩然則是“竊賊”。而其更是信誓旦旦的宣稱“美國永遠保留奪回夏維夷共和國的權力”。
在羅斯福長達數年的影響下,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美國的輿論以及民間已經為羅斯福所影響,目睹這一情景,金子堅太郎的心情不可謂之複雜,而這就是金子堅太郎現在所麵臨的局麵,一個政治氣氛敵對中國的政治局麵,甚至民間對中國持以敵對態度。
當然,俄國在美國的待遇也不見得好上多少。中國是趁人之危,俄羅斯則是趁火打劫,也正因如此,在美國的輿論中。更傾向於兩國殺個兩敗俱傷,然後美國趁機奪回夏威夷、菲律賓,當然,這不過隻是少數人的想法罷了,對於大多數美國人來說,他們並不讚同美國卷入戰爭。
但是。這並沒有改變一個事實——美國人對中國的敵視心理,而這種敵視完全得益到他的那位老朋友——西奧多?羅斯福。
“看來,當年的夏威夷事件,正是由你策劃的啊!”
默默的在心底念叨著這個事實,金子堅太郎不禁有些失望,在之前演講中,他曾試圖緩解中美之間的分歧,但是在演講的過程中,許多哈佛的學生在關心中俄之間戰爭走向的同時,同樣也要求中國從夏威夷撤軍。
“恢複夏威夷的獨立地位……”
想到美國學生的抗議,金子堅太郎忍不住露出一絲嘲笑。
“真是一個笑話,當年美國人策劃“政變”的時候,怎麽沒有人在意夏威夷王國的獨立地位?”
“閣下,您也曾在美國留過學,美國的擴張中,從來沒有顧慮過其它國家的利益,比如墨西哥……”
特使的冷嘲,讓王寵惠連忙於一旁說道,作為東北大學的畢業生,他正在哈佛法學院學習,這次金子堅太郎以私人特使的身份抵達美國後,其正是他的私人助理。
“於白種人看來,他們對黃種人的歧視是發自骨子裏的,也正因如此,他們絕不會反思對夏威夷的粗暴幹涉,於他們看來,我們對夏威夷的保護,無疑就是在侵犯美國人的利益……”
嘴裏這般念叨著,金子堅太郎的神情突然變得極為凝重,在現在的美國,他似乎看到了濃濃的戰爭陰雲。羅斯福的海軍擴張既是在太平洋點燃了擴軍的火焰,甚至也點燃了未來中美對抗的導火索。
“王君,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極有可能贏得這場戰爭……”
金子堅太郎的語氣顯得極為堅定,他並不懷疑東北有贏得戰爭的可能或者說機會。
“我們一定能贏!”
王寵惠認同的點點頭,對於這一點,任何一個出身東北的人都不會懷疑,而且對於勝利他們同樣也充滿期待,作為海外的留學生,他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外國人對中國人的歧視,同樣也能感受到在戰爭爆發之後,隨著東北的一次次勝利,那些外國人看待他們眼光的變化,盡管仍有歧視,但至少不再像過去那樣赤裸裸,如果東北贏得這場戰爭,無疑,屆時中國將真正擠身強國俱樂部,到那時,誰會還會歧視中國人?
“我現在考慮的倒不是贏或者不贏的問題。而是……”
話聲稍稍一頓,金子堅太郎不無感歎的說道。
“二十年,也許十年後,我們與美國之間的對抗。甚至可能會導致一場新的太平洋戰爭,王君,我想,中俄兩國之間的戰爭也許隻是這一切開始……”
來到位於賓夕法尼亞大街1600號的白宮時,看著白宮開放式的草坪。望著進出白宮的人們,金子堅太郎忍不住在內心讚歎著美國的與眾不同,或許隻有美國,即便是平民也可以隨意進入總統府,然後向總統府的工作人員遞出自己的名片,請求拜見總統。
也隻有美國了!
身著禮服的金子堅太郎在感慨中朝著白宮走去,偶爾進出白宮的遊客和議員們大都會向這個東方人投以詫異的眼光,許多人已經認出了他來,紛紛悄聲言語著。
是那個金子!
是那個從舊金山一路演講到華盛頓的金子!
在進入白宮的接待室後,金子堅太郎向白宮的工作人員遞出了自己的名片。他是以老同學的身份來拜見羅斯福的。並不是以私人特使的身份,這正是他最聰明的地方,他並不是想讓第一次見麵過於官方化。
“他會接見自己嗎?”
盡管與羅斯福有著很深的私交,但是金子堅太郎非常清楚,自己的那個老同學不同於其它人,用唐帥的話語來說“是一個標準的帝國主義者”,那個人在很年青的時候,其眼中就隻有美國的利益,早在其出任海軍部長助理時,就策劃參與了夏威夷事件。由此可見其品性,同這樣的人打交道,實在是有些困難啊!
希望……
就在內心祈禱的時候,刹那間。接待室的另一扇門打開門了,室內走出來的正是金子堅太郎這次要拜訪的羅斯福,穿著一身西裝,留著八字濃須西奧多?羅斯福一見到金子堅太郎的瞬間,便熱情而主動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同他握著手說道。
“我的老朋友,你可是讓讓我好等。為什麽在抵達華盛頓前沒有給我電報,要不然我一定會到火車站去迎接你……”
虛偽也好,真實也罷,至少在這一瞬間,金子堅太郎似乎找回了曾經的老朋友,他連忙笑著說道。
“老朋友,我這不是來了嗎?在哈佛的時候,我就相信,你一定會實現自己的夢想入主白宮!”
然後在兩人手挽手進了橢圓型辦公室時,白宮的工作人員大都是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在金子堅太郎抵達美國後,可是無數次提及“夏威夷事件”,提及事件中“美國海軍的違憲行為”,而他們的總統先生,正是這一事件的幕後參與者,也是“掌握夏威夷”的鼓吹者,現在他們兩人怎麽會顯得這麽親近。
或許,這就是政治家。
“金子,你能來到華盛頓,我很高興,十年前,在日本被俄羅斯占領的時候,我就曾向你發出過邀請,可惜你拒絕了,怎麽?現在你開始為中國人效力了?”
聽著羅斯福的話語,金子堅太郎連忙回答道。
“謝謝你當年的邀請,現在,我同樣也是為了日本的解放而效力。”
他的回答倒在羅斯福的意料之中,隨即他用嘲諷的口氣說道。
“美國一直都反對俄羅斯占領日本,現在你們的天皇已經死去,包括他的繼承人,你以為中國人在贏得這場戰爭後會同意日本獨立嗎?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他們會占領日本,像俄國人一樣……”
“是的,總統先生,我也相信存在著這種可能……”
羅斯福的話語讓金子堅太郎的心底微微一驚,他似乎覺察到一些問題。
“日本人與中國人同文同種,我想在未來的中國之中,日本是做為平等的一員加入,而非像是俄羅斯一般的奴役……”
對於未來日本的命運金子堅太郎有著清醒的意識,日本的滅亡使得他深信黃種人與白種人之間的決戰必定會爆發,而那場戰爭則直接關係到黃種人,準確的來說是東亞人的在世界上的生存權,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讚同“東亞一體化”,當然這個一體化是以滿清被推翻作為前提。
“啊……”
微微一愣,羅斯福神情詫異的說道。
“真的沒想到,當初的那個金子居然會這麽說,如果我告訴你,美國會在未來全力支持日本的獨立,你還會這麽想嗎?”
“在哈佛的時候,你曾經說過,付出總需要回報,美國幫助日本的目的為什麽呢?是為了日本的港口?是為了同中國對抗?我想,日本總需要付出代價,西奧多,”
凝視著曾經的好友,金子堅太郎語氣堅定的說道。
“你必須要知道,現在,在你的主導下,美國正在走向另一條道路,這是一條對抗之路,我的朋友,這將是一條走向戰爭的道路,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到那時,也許整個太平洋都會燃燒起來……”
“如果不是了解你,我會把這當成戰爭威脅!”
羅斯福站起身,走到他的辦公桌邊,拿出了一根雪茄煙。
“中國對夏威夷的占領,使得我不得不做一些並不情願的選擇,就像對俄國人的幫助,不過我應該感謝中國人,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俄國艦隊的到訪,國會也許仍然會在是否擴充海軍的問題上爭執著,現在,已經沒有了爭執……”
“那麽,俄國艦隊也是時候離開了,我的朋友,我們都知道,你的邀請隻是為了讓美國人感受到舊大陸的強大!”
金子堅太郎一語道破了羅斯福的想法,美國對俄羅斯的幫助是有限的。
“在這場戰爭你的立場是什麽呢?是中國與俄國拚個兩敗俱傷嗎?那樣的話,美國便有機會從中漁利?”
在接連的反問之後,金子堅太郎又特意補充一句。
“也許,對於美國而言,這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但是,如果中國贏得這場戰爭呢?我的朋友,你是否考慮過這個問題,是否考慮過,那個時候的太平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