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深夜逃走
為什麽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因為倪斐樂真的不想活了,聽見劉媽聲音的那一刻,她突然就產生了跟著劉媽而去的衝動,若不是尚玖寒拉她那一下,她都忘了身邊還有尚玖寒的存在。
最後那碗麵條,還是被倪斐樂吃了下去,尋遍了記憶也想不起是怎麽吃下去的,隻是想著在離開之際,多順從倪斐樂一點,然後就味同嚼蠟的吃了,接著被尚玖寒抱回臥室,任由一個布滿老繭的手,拆開她的紗布,給她的傷口換藥。
臥室門外,老醫生檢查著藥箱,在聽到尚玖寒說的倪斐樂聽不見看不見的消息時,才抬起頭確認道:“即使受再大的刺激,也不可能聽覺和視覺出現問題啊,而且檢查報告也說了沒問題,她到底遭受了什麽樣的刺激?”
尚玖寒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老醫生還較真了,尚玖寒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一個對於她來說,如同母親般存在的人,死在了她的麵前,而且她剛剛甚至要和我離婚,就連肚子裏的孩子她都不打算要。”說著,尚玖寒的眼角再度濕潤起來。
他知道這些話沒必要告訴老醫生,可他就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他怕自己也放棄了光明,同倪斐樂一同沉溺在悲傷裏,那他們就真的沒有人能救贖,墜入萬丈深淵,尚玖寒在心裏默默的說著,當他看懂倪斐樂臉上的死寂時,他真的很害怕,卻還要裝作不知。
聽到尚玖寒的話,老醫生隻想說兩個字:胡鬧,用力的將藥箱砸在地上,對著臥室門怒吼道:“再怎麽過不了這道坎,孩子是無辜的,而且這一切都是意外,就算那時不發生,以後早晚會發生的,逃避有什麽用。”作為一名醫生,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對生命的踐踏。
一個外人隻是聽聽而已,都如此氣憤,當事人的尚玖寒卻不能表現出一絲的情緒,尚玖寒求助的問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嗎,哪怕是恢複她的聽覺也行,起碼讓她知道我的決心,明白我的想法。”沒想到有一天,他尚玖寒也會去求助別人。
這哪是他能解決的啊,更何況倪斐樂油鹽不進的,看醫生拾起自己丟在地上的藥箱,拍了拍尚玖寒的肩膀,無能為力的說道:“這是她自己的問題,不是我想醫就能醫的,再加上她現在水都不能碰一下,就算每天給她補充足夠的營養液,對肚子裏的孩子總歸是不好的。”
等待著尚玖寒的,遠遠不止目前的狀況,這一次他真的被倪斐樂逼到了懸崖邊上,他一刻都不敢鬆懈,就怕倪斐樂率先跳下去,尚玖寒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對老醫生說道:“先把她的傷治好,其他的我會想辦法的。”
要是尚玖寒真的有辦法,就不會來問他了,老醫生不忍心的提醒道:“雖然以患者為大,但你也不能一味的縱容她,這樣隻會助長了她逃避的心,有些時候給她一點小刺激也好,讓她看到那些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的人事物,她有可能就解開了心結。”
起初一直以為小女人心目中,他是很重要的,就算受再大的傷,都會到他的懷裏尋求安慰,可現在小女人第一時間就是推開他,那還有什麽是倪斐樂在意的,尚玖寒感到曾經愈合的傷口又被撕裂開,聲音都帶著不自信的說道:“我試試”。
老醫生離開後,尚玖寒一個人獨自坐在客廳沙發裏直到深夜,昏黃的燈光讓人想起冬天的太陽,這一天他似乎將一輩子的脆弱都發泄了出來,徐徐走到酒櫃邊,拿起杯子和紅酒,又坐回沙發,他不是想喝醉,隻是想麻木自己的情感。
唇角渲染上紅酒的香味,舌尖被刺激的格外敏感,感官也清晰起來,他感覺得到,那是小女人的體香,可經過那些話語的撕扯,他再也不敢像從前那般上前去擁抱她,隻能看著她一步一步的摸索著走出大門,沒有一絲留戀的逃走。
骨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嘭”的一聲,紅酒杯應聲而碎,尚玖寒修長的手指沾染著不知是血還是紅酒的鮮紅,拿起衣服外套跟上倪斐樂的步伐,苦笑著說道:“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離開我嗎,到底要將我折磨到什麽地步,你才能清醒過來。”
路燈把倪斐樂的影子拉的很長,長到尚玖寒的每一步都踩在上麵,看著前方小女人歪歪扭扭的走著,卻準確無誤的朝著別墅區的出口走著,看來她早已在心裏演算了一遍又一遍,就這樣跟著走了五百米後,尚玖寒終是忍不住上前,將外衣披在倪斐樂肩頭。
而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倪斐樂一點都沒有驚訝,一早她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害怕過一陣,但轉念一想猜到這個時間點隻能是尚玖寒,便又放下心來,見自己是走不成了,所幸對尚玖寒坦白道:“你怎麽知道我要走,一直在監視我嗎?”
聽到倪斐樂的話,尚玖寒愣了一下,嘴角的苦澀瞬間直達心底,用手捧住倪斐樂頭顱,說道:“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好了”,說完,帶著憤怒的氣息吻上了倪斐樂,沒有白天的思念,更沒有疼惜的溫柔,有的隻有對倪斐樂的懲罰。
嘴裏清晰的紅酒味,提醒著倪斐樂,尚玖寒喝酒了,算算自從倪斐樂懷孕後,尚玖寒就滴酒未沾過,身上的氣息隻餘下她熟悉的清香,而尚玖寒喝酒的原因,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因為她,倪斐樂心疼的說道:“為了我,不值得。”淚水從眼角滑落,淹沒在兩人的唇齒之間。
回應倪斐樂的,是更加狂暴的深吻,不知是誰的嘴唇被摩擦的痛起來,然後才得到了片刻的分離,不留給倪斐樂任何喘息的機會,尚玖寒一把將倪斐樂抱起,快速的朝著別墅走去,進入大門後,一腳將門踢了關上。
像是意識到危險的到來,倪斐樂死死的抓住尚玖寒的衣領問道:“你要幹嘛?”即便隔著衣服,她都能感覺到尚玖寒噴薄在她臉上的炙熱。